第十二章 人際關系中的神經症障礙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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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或多樣化&mdash&mdash所有這些都成了自負的事,而與願望和享受無關。

    愛情關系中個人因素越消減,302純粹與性有關的因素就越會上升,對可愛的無意識關注就越會轉變為一種對吸引力的有意識關注。

    [1] 性在神經症中有所增強的功能并不一定會導緻其患者比相對健康的人有更為廣泛的性行為。

    它們可能會導緻這樣的結果,但它們也可能會帶來更大的抑制。

    我們很難将神經症患者與健康個體進行比較,因為在性興奮、性欲強度、性欲出現的頻率以及性表達的形式上,即使同屬&ldquo正常&rdquo範圍的個體也往往存在很大的差異。

    不過,他們之間有一個顯著的差異。

    在神經症患者那裡,性常常被用來服務于神經症需要,這在某種程度上與我們前面讨論過的想象一樣[2]。

    正因為如此,性常常顯得過于重要,其重要性往往源于某些與性無關的因素。

    而且,由于同樣的原因,性功能可能很容易出現障礙。

    例如恐懼、大量的抑制、同性戀的複雜問題,以及性變态等。

    最後,由于性行為(包括手淫和幻想)及其特定形式往往取決于&mdash&mdash或者至少部分取決于&mdash&mdash神經症需要或禁忌,因此它們本質上都具有強迫性。

    所有這些因素可能會導緻這樣的後果:神經症患者之所以與他人發生性關系,不是出于需要,而是因為他覺得他應該取悅他的伴侶,因為他必須表明自己是被人需要、被人愛的,因為他必須緩解某種焦慮,因為他必須證明自己的控制力和性能力,等等。

    換句話說,性關系的發生更多的是為了滿足某些強迫性需要,而較少取決于他自己的真實願望與情感。

    即使沒有任何貶低對方的意圖,對方也不再是一個個體,而成了一種性&ldquo工具&rdquo(弗洛伊德)。

    [3] 神經症患者具體是如何處理這些問題的呢?這個問題的答案範圍極廣,在這裡,我甚至無法列出各種可能性。

    303畢竟,愛和性方面存在的特殊問題也隻不過是他的整個神經症障礙的一種表現而已。

    此外,其變化形式也多種多樣,因為其種類不僅取決于個體的神經症性格結構,而且也取決于他以前或現在的那個特定伴侶。

     這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不必要的限制條件,因為我們在分析中已經了解到,伴侶的選擇并不是我們以前所認為的那樣,而是無意識的。

    這個觀點的正确性事實上可以被無數次地證明。

    但我們往往會走到另一個極端,認為每一個伴侶都是個體自己的選擇。

    然而,這種概括并不正确。

    它需要兩個方面的限定。

    我們必須先問這樣一個問題:是誰在&ldquo選擇&rdquo?确切地說,&ldquo選擇&rdquo(choice)這個詞就假定了有選擇的能力,以及了解所選擇伴侶的能力。

    但在神經症患者身上,這兩種能力都減弱了。

    隻有當他對他人的印象沒有因為我們所讨論過的許多因素而歪曲時,他才能夠進行選擇。

    從這一嚴格的意義上說,他其實不會進行什麼名副其實的選擇,或者說選擇非常有限。

    &ldquo選擇伴侶&rdquo一詞在這裡的意思是:個體因其顯著的神經症需要(他的自負、他想要支配或剝削他人的需要、他想讓自己屈服的需要等等)而感覺受到了吸引。

     但是,即使是在這種限定的意義上,神經症患者也沒有多少&ldquo選擇&rdquo伴侶的機會。

    他可能會結婚,因為這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他可能與自己非常疏遠,同時又遠離他人,以至于他會與一個碰巧了解稍微多一點的人,或者一個碰巧想與他結婚的人結婚。

    他常常因為自卑而對自己的評價極低,以至于他完全無法接近那些吸引他的異性&mdash&mdash僅僅因為神經症原因而受其吸引。

    他本來就不認識幾個合适的對象,再加上這些心理限制,我們便知道偶然的情況有多少了。

     我不會詳盡介紹這多種因素造成的千變萬化的性經驗,而隻想指出某些會對神經症患者對愛和性的态度産生影響的一般傾向。

    304他可能傾向于把愛從生活中排除出去。

    他可能最小化或否認愛的重要性,甚至否認愛的存在。

    這樣一來,愛對他來說便不再具有吸引力,相反,他還會逃避愛,或者鄙視愛,将愛視為一種欺騙自己的弱點。

     在放棄型、超然型個體身上,這種将愛排除出去的傾向往往以一種平靜但又堅決的方式發生作用。

    這種人的個體差異主要體現在他對性的态度上。

    他在現實生活中不僅可能會排除愛的可能性,而且還可能會将性方面的可能性排除出他的個人生活,就好像這些并不存在,或者對他個人來說毫無意義一樣。

    對于他人的性經驗,他既不妒忌,也不反對,但當他們陷入某種麻煩時,他可能會非常理解他們。

     還有一些人在年輕時可能有過一些性關系。

    但是,這些并不能穿透他們超脫的盔甲,沒有太多意義,并且會逐漸消退,不會讓他們産生還需要這種經驗的欲望。

     對于另一種超脫的人來說,性經驗很重要,而且是令人愉悅的。

    他可能會與許多人發生性關系,但總是&mdash&mdash有意識或無意識地&mdash&mdash讓自己保持警惕,不産生任何依戀。

    這種短暫性接觸的性質取決于許多因素。

    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是擴張傾向或自謙傾向占據上風。

    他對自己的評價越低,這些性接觸就越會局限于一些低于他的社會層次或文化層次的人,比如妓女。

     同樣,還有些人可能碰巧結婚了,而且,如果其伴侶也超脫的話,他們甚至還可以維持一種雖然疏遠但仍體面的關系。

    如果這種人跟一個與自己沒有多少共同之處的人結婚,他通常可以忍受這種處境,并履行自己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職責。

    隻有當對方攻擊性太強、過于暴力或虐待成性,以至于不允許這個超脫者往内退縮時,後者才會竭盡全力脫離這種關系,或者在這種關系中崩潰。

     自大&mdash報複型個體常常以一種更為激烈、更具破壞性的方式把愛排除在生活之外。

    他對愛通常采取一種诋毀、揭穿的一般态度。

    他的性生活主要會出現兩種可能的情況。

    305其一,他的性生活非常貧乏&mdash&mdash他可能隻是為了釋放身心壓力而偶爾發生性接觸。

    其二,性關系對他極為重要,隻要可以,他便會自由釋放他的性虐待沖動。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麼可能熱衷于施虐的性行為(這可能會令他非常興奮,并讓他獲得滿足),要麼可能在性關系方面過于矜持和節制,但仍會以一種一般的虐待方式對待伴侶。

     對愛和性的另一種一般傾向,也是把愛&mdash&mdash有時候還有性&mdash&mdash從現實生活中排除出去,但在想象中卻賦予愛顯著的地位。

    于是,愛便成了一種高貴神聖的感覺,任何現實中的愛與它相比都顯得膚淺可鄙。

    霍夫曼(E.T.A.Hoffman)在《霍夫曼的故事》(TalesofHoffmann)中精彩地描述了這種現象,他說,愛就是&ldquo渴望無限,讓我們與上帝同在&rdquo。

    它是一種&ldquo通過作為人類宿敵的狡猾&rdquo而植根于我們靈魂之中的幻覺,&ldquo&hellip&hellip通過愛,通過肉體的愉悅,存在于我們内心之中的神聖承諾在人間也能實現&rdquo。

    因此,愛隻能在幻想中實現。

    根據他的解釋,唐璜對女人而言是具有破壞性的,因為&ldquo深愛的姑娘的每一次背叛、每一次因猛烈打擊愛人而遭破壞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