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患得患失唯恐有失 或止或來竟然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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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放火，老爺為了抵抗而殉難了，太太半途中流彈而死了，隻有我們一同逃到南洋。
&rdquo 狄秋航猛可想起，白豆蔻表演難民的情形入木三分，暗想：原來白小姐的身世堪憐，無怪那夜又歌《钗頭鳳》哀怨之曲。
一時更加同情，不禁低下頭來，呆了一會兒。
林英見他并不吃湯團，但管出神，覺得狄先生和小姐雖然是初交，但彼此一定是很傾心的。
對了，所以樊老爺請小姐瞧戲，她推托身子懶懶的，後來又見樊老爺不走，便故意叫我說個謊，不料這老甲魚偏讨好，一定要送小姐出去，小姐弄假成真，自然隻好走了。
不過她跳下汽車後，此刻也該回來了，難道又遇見了什麼人了嗎？兩人隻管呆呆地想心事，室中當然是十分寂靜。
狄秋航覺得自己這個意态，也許會使人好笑，于是立刻拿起銀匙，舀了團子吃了幾個。
林英忙又到廚下去端臉水，擰手巾給他擦臉。
狄秋航見表已三點四十分了，白豆蔻還沒回來，遂說道： &ldquo我想白小姐大概不會回來了吧。
我走了，回頭請你告訴一聲。
&rdquo 林英忙道： &ldquo狄先生，假使你沒有什麼事，不妨再等會兒，因為我曉得小姐的脾氣，和人家約好了的事情，她是絕不肯失信的。
&rdquo 狄秋航聽了這就沉吟了一會兒，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望着那閃爍的燭火，忍不住開口又問道： &ldquo今天你家有什麼事？可是你小姐的生日嗎？&rdquo 林英笑道： &ldquo是的，所以我想小姐既約你今天來，她一定是請你吃飯的。
我想她在外面一定遇到了什麼朋友，所以脫身不得，但晚飯無論如何回來吃的，所以狄先生還是再等會兒。
&rdquo 狄秋航聽了這話，心裡倒是蕩漾了一下，暗想：白小姐别人一個不請，單請我來吃夜飯，這她是待我多麼知心，但是所奇怪的，她為什麼下午要出去呢？因此在喜悅之中，不免又摻和了一些煩惱。
林英怕他寂寞，去拿幾本雜志給他瞧着解悶。
這樣直等到六點敲過，室中已亮了燈火，還不見白豆蔻回來。
狄秋航覺得自己太癡了，于是站起來，忍不住自己也好笑道： &ldquo我走了，我走了，白小姐絕不會再回來了。
&rdquo 林英到此雖然要想再替小姐辯護幾句，可是已經無話可說，但這似乎太對不住人家了，和人家簡直在開玩笑，那豈不叫人心裡着惱嗎？遂說道： &ldquo狄先生既然已等到這時候了，那麼也不管小姐回來不回來，就這兒吃飯了吧，反正菜是都備着。
&rdquo 狄秋航聽了，心裡暗想：那成什麼話？主人不在家，客人一個人吃飯，那簡直反客為主了，豈不是一件大笑話嗎？遂笑道： &ldquo不，我明天再來吧。
&rdquo 說着話，身子已跨出門外去。
林英也覺得這斷斷沒有這個理由，于是搶着出去開門，隻見天空已經漆黑了，一輪光圓的明月當空而照，倒是挺大的，便叮囑道： &ldquo那麼狄先生明天準定來吧。
&rdquo 狄秋航點點頭，便很快地步出三友小築去了。
等狄秋航走出不到兩個鐘點，白豆蔻方才急急地趕到，一聽林英對自己這樣說，那一顆芳心是跳躍得厲害，忙問道： &ldquo那麼他&hellip&hellip現在還等着嗎？&rdquo 林英笑道： &ldquo人家可不是癡子，難道就一直等到明天不成？&rdquo 說着話，兩人已走到室中。
白豆蔻見那對紅燭已經是矮得隻有五寸長了，但火光猶融融地閃爍着，遂回頭又道： &ldquo他幾點鐘走的？&rdquo 林英笑道： &ldquo直到六點敲過，你想，他的耐心也好了。
&rdquo 白豆蔻又道： &ldquo那麼你不留他吃飯嗎？&rdquo 林英道： &ldquo怎麼不留他？但人家一個人怎好意思吃飯呢？小姐，你在什麼地方？既然約好了人家，幹嗎不早些回家？&rdquo 這時，白豆蔻心中的難受，她真的淌下淚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卻是懶懶地坐到沙發上去。
林英見小姐這情景，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遂安慰她道： &ldquo好在他并沒生氣，明天還會來的。
&rdquo 白豆蔻聽了，立刻擡頭問道： &ldquo你這話可真？&rdquo 林英道： &ldquo是狄先生自己說的，怎麼不真？&rdquo 白豆蔻手背擦了一下眼皮，又道： &ldquo你給他吃過點心沒有？&rdquo 林英點了點頭，說道： &ldquo給他吃過了，小姐，你飯可曾用過？&rdquo 白豆蔻這才把自己下午的經過事情向林英告訴一遍，頓腳恨道： &ldquo你想，這叫我怎麼好呢？&rdquo 林英見小姐紅了兩頰，又欲盈盈淚下的神氣，遂說道： &ldquo小姐，事既如此，難過又有什麼用？反正狄先生明天還要來的。
&rdquo 白豆蔻歎息了一會兒，因時已八點二十分了，于是急急地又趕到皇宮劇院裡去。
狄秋航做夢也想不到乘興而來，卻會敗興而返，踏着清輝的月色，想着白豆蔻會失約，覺得到底是個紅極一時的歌後脾氣，未免使自己有些失望。
想到這裡，仰天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夜風吹在身上，也會感到有些凄涼。
坐車急急到維納斯咖啡館，因為還隻有六點二十分，牛小獅等還沒有到，白天裡的一班樂隊也很起勁地演奏着。
當秋航一腳步進場内，瞥眼就見西首一張圓桌旁坐着一個女郎，她的明眸不時地向外望，似乎在等人模樣，一見了秋航，便含笑站起，招了招手，還未說話，卻已奔上來了。
秋航對于她會等在這兒，也是覺得夢想不到的事情，一時在萬分失望之餘，也不禁為之展顔微笑，立刻迎了上去。
&rdquo 狄秋航猛可想起，白豆蔻表演難民的情形入木三分，暗想：原來白小姐的身世堪憐，無怪那夜又歌《钗頭鳳》哀怨之曲。
一時更加同情，不禁低下頭來，呆了一會兒。
林英見他并不吃湯團，但管出神，覺得狄先生和小姐雖然是初交，但彼此一定是很傾心的。
對了，所以樊老爺請小姐瞧戲，她推托身子懶懶的，後來又見樊老爺不走，便故意叫我說個謊，不料這老甲魚偏讨好，一定要送小姐出去，小姐弄假成真，自然隻好走了。
不過她跳下汽車後，此刻也該回來了，難道又遇見了什麼人了嗎？兩人隻管呆呆地想心事，室中當然是十分寂靜。
狄秋航覺得自己這個意态，也許會使人好笑，于是立刻拿起銀匙，舀了團子吃了幾個。
林英忙又到廚下去端臉水，擰手巾給他擦臉。
狄秋航見表已三點四十分了，白豆蔻還沒回來，遂說道： &ldquo我想白小姐大概不會回來了吧。
我走了，回頭請你告訴一聲。
&rdquo 林英忙道： &ldquo狄先生，假使你沒有什麼事，不妨再等會兒，因為我曉得小姐的脾氣，和人家約好了的事情，她是絕不肯失信的。
&rdquo 狄秋航聽了這就沉吟了一會兒，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望着那閃爍的燭火，忍不住開口又問道： &ldquo今天你家有什麼事？可是你小姐的生日嗎？&rdquo 林英笑道： &ldquo是的，所以我想小姐既約你今天來，她一定是請你吃飯的。
我想她在外面一定遇到了什麼朋友，所以脫身不得，但晚飯無論如何回來吃的，所以狄先生還是再等會兒。
&rdquo 狄秋航聽了這話，心裡倒是蕩漾了一下，暗想：白小姐别人一個不請，單請我來吃夜飯，這她是待我多麼知心，但是所奇怪的，她為什麼下午要出去呢？因此在喜悅之中，不免又摻和了一些煩惱。
林英怕他寂寞，去拿幾本雜志給他瞧着解悶。
這樣直等到六點敲過，室中已亮了燈火，還不見白豆蔻回來。
狄秋航覺得自己太癡了，于是站起來，忍不住自己也好笑道： &ldquo我走了，我走了，白小姐絕不會再回來了。
&rdquo 林英到此雖然要想再替小姐辯護幾句，可是已經無話可說，但這似乎太對不住人家了，和人家簡直在開玩笑，那豈不叫人心裡着惱嗎？遂說道： &ldquo狄先生既然已等到這時候了，那麼也不管小姐回來不回來，就這兒吃飯了吧，反正菜是都備着。
&rdquo 狄秋航聽了，心裡暗想：那成什麼話？主人不在家，客人一個人吃飯，那簡直反客為主了，豈不是一件大笑話嗎？遂笑道： &ldquo不，我明天再來吧。
&rdquo 說着話，身子已跨出門外去。
林英也覺得這斷斷沒有這個理由，于是搶着出去開門，隻見天空已經漆黑了，一輪光圓的明月當空而照，倒是挺大的，便叮囑道： &ldquo那麼狄先生明天準定來吧。
&rdquo 狄秋航點點頭，便很快地步出三友小築去了。
等狄秋航走出不到兩個鐘點，白豆蔻方才急急地趕到，一聽林英對自己這樣說，那一顆芳心是跳躍得厲害，忙問道： &ldquo那麼他&hellip&hellip現在還等着嗎？&rdquo 林英笑道： &ldquo人家可不是癡子，難道就一直等到明天不成？&rdquo 說着話，兩人已走到室中。
白豆蔻見那對紅燭已經是矮得隻有五寸長了，但火光猶融融地閃爍着，遂回頭又道： &ldquo他幾點鐘走的？&rdquo 林英笑道： &ldquo直到六點敲過，你想，他的耐心也好了。
&rdquo 白豆蔻又道： &ldquo那麼你不留他吃飯嗎？&rdquo 林英道： &ldquo怎麼不留他？但人家一個人怎好意思吃飯呢？小姐，你在什麼地方？既然約好了人家，幹嗎不早些回家？&rdquo 這時，白豆蔻心中的難受，她真的淌下淚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卻是懶懶地坐到沙發上去。
林英見小姐這情景，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遂安慰她道： &ldquo好在他并沒生氣，明天還會來的。
&rdquo 白豆蔻聽了，立刻擡頭問道： &ldquo你這話可真？&rdquo 林英道： &ldquo是狄先生自己說的，怎麼不真？&rdquo 白豆蔻手背擦了一下眼皮，又道： &ldquo你給他吃過點心沒有？&rdquo 林英點了點頭，說道： &ldquo給他吃過了，小姐，你飯可曾用過？&rdquo 白豆蔻這才把自己下午的經過事情向林英告訴一遍，頓腳恨道： &ldquo你想，這叫我怎麼好呢？&rdquo 林英見小姐紅了兩頰，又欲盈盈淚下的神氣，遂說道： &ldquo小姐，事既如此，難過又有什麼用？反正狄先生明天還要來的。
&rdquo 白豆蔻歎息了一會兒，因時已八點二十分了，于是急急地又趕到皇宮劇院裡去。
狄秋航做夢也想不到乘興而來，卻會敗興而返，踏着清輝的月色，想着白豆蔻會失約，覺得到底是個紅極一時的歌後脾氣，未免使自己有些失望。
想到這裡，仰天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夜風吹在身上，也會感到有些凄涼。
坐車急急到維納斯咖啡館，因為還隻有六點二十分，牛小獅等還沒有到，白天裡的一班樂隊也很起勁地演奏着。
當秋航一腳步進場内，瞥眼就見西首一張圓桌旁坐着一個女郎，她的明眸不時地向外望，似乎在等人模樣，一見了秋航，便含笑站起，招了招手，還未說話，卻已奔上來了。
秋航對于她會等在這兒，也是覺得夢想不到的事情，一時在萬分失望之餘，也不禁為之展顔微笑，立刻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