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陌路逢故露真消息 制衣巧勾提舊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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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母親和惠民已經說定當了,星期六下午在家裡給你們先訂一個婚哩!&rdquo 茜珠其實是早已曉得了,所以紅了臉隻管抿嘴兒笑。

    雪琴瞟她一眼,說道: &ldquo瞧這妮子,樂得嘴也合不攏來了&hellip&hellip&rdquo 茜珠不等她說完,又呸了一聲,便一骨碌翻身站起,逃到自己的卧房裡去了。

    麒俊笑道: &ldquo惠民和妹妹倒真是一對。

    &rdquo 雪琴聽了,冷笑一聲。

    麒俊瞪她一眼,說道: &ldquo你冷笑什麼?&rdquo 雪琴蹙了眉峰,嬌嗔他道: &ldquo隻會說說别人家的,那麼你我就不像一對嗎?所以你要這樣難堪我?哼!既然這樣難堪我,就不該和我結婚,現在如此局面,你不是害我的終身嗎?&rdquo 麒俊聽了,便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喝道: &ldquo你别給我放屁,我可沒有死呢,害你什麼終身?&rdquo 雪琴見他惡狠狠的神氣,心想:這也奇怪,為什麼我倆一開口,總是面紅筋青,這還成什麼夫妻?早難道是前世結的冤家嗎?想到這裡,心中自然萬分酸楚,不禁淌下淚來,說道: &ldquo别人家丈夫死了,倒也有一個名目。

    如今我的丈夫真仿佛是個活死人呢,豈難道還不算是害我的終身嗎?&rdquo 麒俊這一個月來把趙蓮蓉也厭了起來,所以今日瞧了雪琴這種如嗔如恨的意态,倒也感着楚楚可憐,頗覺令人可愛,便笑起來道: &ldquo你的良心真好,倒希望我死嗎?&rdquo 雪琴見他一會兒惱、一會兒笑,這就愈加惹氣,站起身子,白他一眼,說道: &ldquo誰和你涎皮嬉臉的&hellip&hellip&rdquo 說着,便欲離開他到床邊去,不料卻給麒俊一把拖下來,雪琴站腳不住,身子這就倒向麒俊的懷裡去。

    麒俊趁勢把她脖子勾住了,就在她嘴唇上啧啧吻了兩下。

    雪琴急道: &ldquo這算什麼?叫下人們瞧了,豈不是笑話?&rdquo 麒俊道: &ldquo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咒念我死?&rdquo 雪琴恨恨地白他一眼,說道: &ldquo誰咒念你死?你是長命百歲的,外面還常常可以去宿娼了,那你壽命就長哩!&rdquo 麒俊聽她這樣說,便握着她手,笑道: &ldquo我知道你是好意,愛惜我的身子,那麼我從此以後就不再在外面留夜了,大家就和好如初吧。

    &rdquo 雪琴聽他這樣說,芳心倒是一動,但卻依然鼓着臉腮,顯出很不高興的樣子,默不作答。

    這時,紅桃又走進來說道: &ldquo表舅少爺回去了,他說不來告辭了,叫我來回少奶、少爺、小姐一聲。

    &rdquo 雪琴道: &ldquo小姐在自己房中,你去回她一聲吧。

    &rdquo 紅桃答應一聲,便匆匆到茜珠房中去。

    這裡麒俊卻站起把房門關了,回身又挨近雪琴坐下,望着她憨笑了一會兒,伸手要去解她的衣紐,說道: &ldquo妹妹,我們睡吧。

    &rdquo 雪琴把他手狠狠地摔脫了,倒豎了柳眉,圓睜了杏眼,嗔道: &ldquo你把我們女子到底瞧得太低微了,我可不是外面的路柳牆花,你今天高興了,就來親熱親熱,不歡喜便丢過一旁,連正眼也不瞧一瞧。

    你現在還當我是妻子看待嗎?你簡直把我當作你的洩欲器具一樣了。

    哼!那可沒有這樣便當&hellip&hellip&rdquo 雪琴玉潔可愛的牙齒咬着嘴唇皮子,恨恨地說到這裡,便自管走到床邊去了。

    麒俊呆了一會兒,便嬉皮笑臉地跟着到床邊,笑道: &ldquo你這話也太憤激了,夫妻終究是夫妻,以前我是錯了,反正往後的日子多着呢,雪琴,你就饒了我吧!&rdquo 雪琴聽他這話倒還像人說的,遂擡頭望他一眼,說道: &ldquo我不信你說的話,你要給我起個誓,我才相信你真的改過做人了。

    要如往後再在外面拈花惹草便怎麼樣?&rdquo 麒俊笑着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ldquo假使再在外面拈花惹草,那麼我便給汽車碾死的&hellip&hellip那總好了。

    &rdquo 雪琴想不到他會立了這樣重誓,倒反而代為驚慌起來,正着臉色,說道: &ldquo過頭三尺有神明,這話可不是瞎說的,你既立了重誓,我勸你千萬别違誓才好。

    &rdquo 麒俊點頭笑道: &ldquo你放心,我不再胡調是了。

    雪琴,我們睡吧。

    &rdquo 雪琴聽他這樣說,方才回嗔作喜,不禁嫣然一笑。

    經此一笑,那兩小口子這才暫時地總算又和好如初了。

     陸丁香别了茜珠,獨個兒走開,沿着那細碎的沙泥路,一步挨一步地走着,低了頭,暗暗地思忖:原來秋航每隔一天要出去一次,他是到醫院裡望白豆蔻去的。

    那麼這《蔻香詞》和《滿江紅》的句子,益發證實了,雖然秋航和我的感情也不壞,但較之豆蔻,似乎總還差一層吧。

    當初我心中憂慮的情敵是茜珠,想不到并不是茜珠,卻是豆蔻。

    豆蔻的容貌我是瞧見過的,雖然也不見得勝過我,但到底也沒有比我醜,論才藝,當然我是及不來她萬分之一,那麼我這一個粉紅色的美夢,總有一日會給我打得粉碎。

    唉!丁香,你究竟是敗在豆蔻的手裡。

    丁香暗暗地自語了這一句話,她那滿眶子裡的熱淚便滾滾地掉了下來。

    今天到花園裡原是來散心的,不料又受到了這麼一個刺激,她的芳心是感到有些疼痛,雖然初夏的風是那樣熱情,但吹送到她的身上,會感覺無限的凄涼。

    瞧了手表的時針,已三點二十分了,于是無心再留戀,便步出花園,坐車回家。

    丁香到了家中,想不到秋航卻比她早回到家裡,心裡不免一愕。

    秋航走上前來,握着她手,笑道: &ldquo你一個人在什麼地方玩?&rdquo 丁香強作笑顔,說道: &ldquo怪悶的,在顧家宅花園裡去散了一會兒心。

    &rdquo 秋航見她颦蹙了眉尖,說話的意态似有無限的憂郁,遂笑道: &ldquo你煩悶什麼呢?&rdquo 丁香微紅了臉,瞟他一眼,卻不作答,一會兒,又說道: &ldquo一個人總有不如意的事&hellip&hellip&rdquo 說着,又打岔道: &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