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藕斷絲連移花接木 蛇心佛口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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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說道: &ldquo那麼依母親說,還是一錢不捐比較好吧。

    &rdquo 李太太道: &ldquo我也沒有這個意思,不過窮人實在太多了,所以也救濟不了這許多。

    &rdquo 李茜珠口裡雖沒說話,心裡可就暗想:真因為有錢人都是這樣的存心,所以窮人也更苦了。

    這時,丫鬟梅心端着一盤八寶飯進來,見茜珠也在,便笑道: &ldquo正巧,小姐,你甜的最喜歡吃,今天該多吃一些了。

    &rdquo 說着,把兩副銀制的筷子和八寶飯都放在桌上,茜珠母女兩人便坐下吃起來。

    李太太吃了一口,望了茜珠一眼,說道: &ldquo你爸爸是越老越糊塗了,穿西服倒不要說了,連留了近十年的胡須也剃去了。

    你想,這人可不是在作死嗎?&rdquo 茜珠颦蹙了眉尖,烏圓眸珠轉了轉,說道: &ldquo我想爸在外面總有女人吧?&rdquo 李太太道: &ldquo我聽人家說,他是迷戀着歌女白豆蔻,所以天天夜裡十二點回家。

    前天我和你爸說,索性把那白豆蔻叫到家裡來給我瞧瞧,究竟生得怎麼樣美麗,你爸歡喜,便把她讨回來,那總可以不用天天深夜回來了。

    你爸聽了我這話,骨頭就會輕得沒有四兩重,你瞧着,這兩天那個狐狸精就會到我家裡來呢!&rdquo 李茜珠想了一會兒,說道: &ldquo白豆蔻人家是個年輕的姑娘,恐怕不會愛上爸爸吧,這都是爸爸在癡心妄想呢。

    &rdquo 李太太把嘴一噘,說道: &ldquo你把這種歌女瞧得人格這樣高嗎?她們這班爛腐貨,隻要有錢到手,老的也好,少的也好,還管什麼愛不愛呢?我猜想着,你爸爸要沒有和白豆蔻發生過關系,準可以打我的耳光。

    &rdquo 李茜珠聽媽媽怒氣沖沖竟大聲地罵了起來,便連連搖手,說道: &ldquo别高聲地嚷着,叫下人們聽了笑話。

    一個有家産的男子,吃喝嫖賭,本來是難免的,你就是天天和他吵鬧,他不來理你,你有什麼辦法?所以我說母親還是好好兒地勸勸父親比較不傷感情。

    &rdquo 李太太道: &ldquo自從那夜我和他大吵後,就一直沒有和他吵過嘴。

    我的意思,恐怕他夜半三更回家,在外面偷偷摸摸後受了寒,這可是玩的嗎?所以我倒情願把你父親心愛的人讨轉來,這樣總可以叫我不用擔心了。

    &rdquo 茜珠對于母親這幾句話,覺得是母親真心疼愛父親的一片好意,不過男人家既然這樣喜歡拈花惹草,就是生了病也是活該,母親還去愛惜他做什麼呢?但仔細一想,一個女子對于丈夫真所謂痛癢相關,叫母親又怎能不操心呢?想到這裡,未免有些感到神秘的意味,這就忍不住嘴角旁露着笑痕來。

    李太太卻又說道: &ldquo明天假使白豆蔻來了,你倒給我向她探聽探聽,看她和你爸有沒有發生過關系。

    &rdquo 李茜珠擡起頭來,放下手中的筷子,忍不住撲地一笑,說道: &ldquo那叫我怎樣開口相問呢&hellip&hellip也好,我随機應變地問問她是了。

    &rdquo 梅心見小姐吃好了,遂擰上手巾,給她擦嘴。

    李茜珠站起身子,便回到自己卧房去了。

    茜珠經過哥哥房門口的時候,忽聽裡面有男女說話的聲音,以為哥哥也在家裡,遂跨步進房,口裡叫道: &ldquo哥哥&hellip&hellip&rdquo 剛叫了一聲哥哥,這就瞥見房中坐着一個少年,卻并不是哥哥,乃是嫂嫂娘家的表阿哥朱惠民。

    嫂嫂似乎在淌眼淚,一見茜珠,便擦了擦眼皮,含笑站起來,說道: &ldquo珠姑在瞧影戲回來了嗎?你哥哥沒有回來呢。

    這位是我的表哥朱惠民,這位就是我家茜珠姑娘,你們還沒有見過面吧?&rdquo 朱惠民聽方雪琴這樣介紹着,便站起身子來,和茜珠行個鞠躬禮。

    茜珠一面還禮,一面秋波轉了轉,說道: &ldquo前年嫂嫂的父親做壽,我們是已經遇見過一次了。

    朱先生,你請坐。

    &rdquo 朱惠民&ldquo哦&rdquo了一聲,笑道: &ldquo不錯,不錯,李小姐的記憶力真好,光陰真快,一忽兒便過去兩年了。

    &rdquo 說着話,大家便都坐下來。

    李茜珠道: &ldquo朱先生現在哪兒讀書?&rdquo 朱惠民道: &ldquo我現在大通貿易公司裡辦事了,李小姐還在求學吧?&rdquo 茜珠點了點頭,說道: &ldquo我在青海中學讀書,這學期才可以畢業哩。

    說起來朱先生真不應該,去年聽說你是讨了尊夫人了,怎麼喜酒也不給我們喝呢?&rdquo 朱惠民聽她笑盈盈地說起這個事情來,卻把臉立刻籠罩了一層愁容,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茜珠瞧此情景,倒是怔住了一會子。

    方雪琴帶了感歎的口吻,向茜珠告訴道: &ldquo珠姑,你快别提起了,提起這事情,會叫表哥傷心的。

    他的夫人娶來不到半年,竟和他永别了,你想,這件事多麼不幸。

    唉!世界上要好的夫妻便要死了,不要好的夫妻偏冤家似的對着,那老天真也太會作弄人了。

    &rdquo 茜珠聽了,這才恍然大悟,本來尚欲問一問生什麼病死的,因為見朱惠民低下頭仿佛在垂淚的神氣,遂也不便再引起人家的傷心。

    同時覺得嫂嫂這幾句話也是有感而發的,想起哥哥追求陸丁香的情景,自然也怪不得嫂嫂難受,因此也不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朱惠民似乎也感到茜珠是給自己在扼腕,遂擡起頭來,向她望了一眼,不料茜珠的明眸含了無限的柔情蜜意也在向自己脈脈地瞟,四目相接,大家都感到十分難為情,便又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