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競多财歌場争逐鹿 感漂泊情海懷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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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不耐煩了嗎?&rdquo 白豆蔻當然也願意請秋航到樓上來坐,但為了怕羞的緣故,隻不過說不出口罷了,但林英早已理會小姐的意思,她已匆匆地奔下樓去了。

    白豆蔻待林英下去,她便慌忙到梳妝台旁,揭開香粉盒兒,在眼皮上撲個不停,當然她是為了要避去哭過了的意思,一面又鑽身到被裡,身子靠在床欄旁,把被拉上,那一顆芳心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卻是别别地跳個不住。

    就在這時,一陣皮鞋腳的聲音響上來,白豆蔻感到萬分的局促不安,林英在前,狄秋航在後,兩人已經步入房内。

    白豆蔻回眸望去,齊巧和秋航瞧了一個正着,秋航彎着腰,微微地一笑,叫了一聲白小姐,你睡着嗎?白豆蔻這就略欠了身子,掀着酒窩兒,把手一擺,嫣然笑道: &ldquo狄先生,你請坐吧。

    &rdquo 秋航于是在靠西的沙發上坐下,林英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玫瑰茶,放在沙發邊的茶幾上,自己卻悄悄地退到外面去了。

    秋航因為這是人家姑娘的妝閣,心裡雖然感到萬分的興奮,但同時也覺得有些拘束,握了杯子,喝了一口茶,卻是畢恭畢敬地呆坐着。

    白豆蔻見大家泥塑木雕地不說話,這當然更覺得不好意思,遂先咳了聲,秋波盈盈地瞟了他一眼,說道: &ldquo狄先生,昨天大概你沒有空吧?前天我實在太對不起你了&hellip&hellip&rdquo 秋航擡起頭來,也回望她一眼,見她說到這裡,也不知她為什麼緣故,竟又淌下淚來。

    秋航倒是一怔,支吾了一會兒,說道: &ldquo那沒有關系,也值得說&lsquo對不起&rsquo三字嗎?昨天我原想來的,後來家裡來了客人,所以就沒法脫身了。

    &rdquo 白豆蔻從他這幾句話中猜想,顯然他是沒有生氣,心裡這才放下了一塊大石,忽然覺得頰上有什麼蟲兒在爬似的,猛可想到自己竟又在淌淚了,暗想:在一個年輕的男朋友面前,這成個什麼意思?于是忙又别轉了粉頰,伸手擦了擦眼皮。

    這時,秋航又低聲說道: &ldquo白小姐,我聽林英說你為我昨天沒有來,所以你憂慮得病了,其實我不會生氣,你又何苦如此呢?&rdquo 秋航這兩句話聽進白豆蔻的耳裡,一顆芳心當然是得到了無上的安慰,但仔細想來,自己為一個男朋友沒有來而生了病,這是多麼難為情呢!因此兩頰便浮現了一朵桃花,不得不裝出毫不介意的神氣,嫣然笑道: &ldquo其實我也沒有生什麼大病,因為想着了身世的孤苦,所以暗暗地傷起心來。

    &rdquo 秋航雖然知道這話她是遮蔽自己的難為情,不過從這一曲歌中的詞句聽來,白豆蔻的傷心淌淚,對于身世的可憐,也未始不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遂點了點頭,明眸裡含了無限的柔情蜜意,向白豆蔻望着,說道: &ldquo白小姐,我和你雖然是個初交,彼此原不知道一些身世,不過今日我在樓下聽你唱了這一曲歌,白小姐的身世,我已經完全明白了,當然在這人海茫茫中,欲得一知己,确非容易的事,何況在這惡劣的環境裡,四周全布滿了荊棘呢?白小姐,我說句冒昧的話,你的身世确實使我萬分地同情。

    &rdquo 白豆蔻聽他這樣誠意真摯的話,一時樂得眉毛一揚,掀着酒窩兒笑道: &ldquo狄先生,你這個話可是真的嗎?我的身世果然引起你萬分的同情嗎?&rdquo 秋航點了點頭,很甜蜜地一笑。

    白豆蔻這時的粉頰更紅暈了,逗給他一個媚眼,笑道: &ldquo狄先生,這也真奇怪,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的可親&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忽又難為情起來,抿嘴兒一笑,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狄秋航心裡蕩漾了一下,也笑道: &ldquo我知道白小姐的心&hellip&hellip否則&hellip&hellip你不會很興奮地下來唱歌的,對不對?&rdquo 白豆蔻聽了這話,一顆芳心雖然甜蜜無比,但到底太難為情了,因此紅着粉頰,隻是憨憨地嬌笑。

    狄秋航見她雲發蓬松,兩眼紅紅的,雖然滿面嬌笑,但總顯出楚楚可憐的意态,遂望她一眼,笑道: &ldquo白小姐,你假使沒有什麼病,你就不妨起來走走,睡久了精神就會更頹唐的。

    &rdquo 白豆蔻雖然也感到自己實在沒有病,但此刻因了好得太快的緣故,反而覺得太不好意思,便伸出一隻手來,說道: &ldquo早晨原有些熱度,此刻不知全退了沒有。

    狄先生,你倒給我摸一摸看。

    &rdquo 狄秋航因為人家已經伸出手來,也就不用避什麼嫌疑,于是站起身子,走到床邊來,和她握了握,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ldquo熱度是沒有了,因為睡着緣故,手當然較了我略為熱一些了。

    &rdquo 白豆蔻聽他這樣說,明明是要自己起床,遂把烏圓眸珠一轉,笑道: &ldquo那麼我就起來吧。

    &rdquo 話還沒有說完,忽見林英匆匆走來道: &ldquo小姐,李老爺又來電話了,你怎麼回答他呀?&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