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小一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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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ash&mdash無差别世界(一) 前文講述了老子的思想是&ldquo有&rdquo之用都由&ldquo無&rdquo産生,即有生于無。

    而莊子敷衍其說,闡述無用之用。

    本章的論題也與上述内容有關。

    莊子認可老子的無為本體思想,并且更進一步,思考了無差别世界。

    我想就此進行論述。

     莊子經常闡述大小一概、可不可一貫、死生一條的觀點。

    這些想法似乎占據了莊子讨論的大部分篇章。

     試将大小概念擴大加以思考,就會産生多少、粗精、貴賤之分。

    再把可與不可的想法試着擴大,就有善惡、美醜、好惡。

    再把生死問題擴大,則有榮枯、寵辱、得失。

    這大概可以包含我們所能考慮的所有差别,因此,莊子提出把所有的差别分為大小差别、可不可差别、生死差别這三大種。

    以下首先就大小差别略加論述。

     1.大小是比較之物 大小原本是比較後的産物,我們可以說這個比那個大,也可以說那個比這個小。

    比如說,奈良大佛很大,但與山比就是小;大家認為很小的犬、貓,若與蚊子、跳蚤相比則大;擁有許多金錢,但從更富有者來看還是少,從更窮者來看則是多。

    所有的大小、多少都是比較的問題。

    于是,莊子認為: &ldquo以差觀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

    &rdquo 自己認為大就是大,自己認為小就是小。

    我暫且以莊子的名篇《秋水》來考察這種大小無差别論。

    這是黃河之神河伯出遠門,看見北海之水浩浩蕩蕩而大感驚訝的故事。

     2.井蛙不可語于海 &ldquo秋水時至,百川灌河。

    &rdquo到了秋天,河水增多。

    河伯得意地環顧四方,自己的河即将變得寬廣,連兩岸的牛馬也無法看清。

    故河伯&ldquo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rdquo。

    他十分自得,順流而下,前往東方。

     然而,他往東行至北海,一看北海茫茫然似無邊際,河伯這才反思自己的狂妄,十分沮喪,向北海之神坦承,以前一直以為天下之大莫如我,但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假如頑冥不化繼續抱有這種想法,自己恐怕會被天下人恥笑。

    于是,北海之神對他進行了教育。

     北海之神說的正是《秋水》中的名言&ldquo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rdquo。

    井中之蛙不足與說大海之大,是因為它被束縛在虛,即很小的空間裡。

    &ldquo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笃于時也。

    &rdquo夏蟲不能講冬天的冰,是因為它被拘束在很短的時間内。

    與此相同,&ldquo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rdquo。

    世間一曲之士不能談論道,是由于他被束縛在無聊的說教裡。

    所謂一曲之士,是指隻看事物的一面、不通大局之人。

    北海之神如此勸誡河伯後,又進一步講述北海之大。

     天下之水,莫大于海。

    萬川彙流于此,無論多久也不會滿盈。

    海水悉數流瀉某處,無論過多久也不會枯竭。

    春夏秋冬,晴雨旱澇,水量都沒有增減,這就是北海。

    我如此之大,卻絕不以此為滿足。

    置于天地之間,自己還很渺小。

    猶如小石小樹之在大山,小得不足為數。

    由此思之,中國在世界中同樣如此,猶如巨大糧倉之一粟。

    如果再作思考,人在萬物中或許也恰如馬匹身上的一根毫毛。

    北海之神懇切地勸誡河伯,自己是最大的、最了不起的,這類蠢話還是不要再說為好。

     3.從無限大來看沒有大小 河伯明白了上述道理後,又問海神:&ldquo那我以天地為大,毫末為小,這就可以了嗎?&rdquo海神回答說:&ldquo不不,那也不可以。

    &rdquo接下來的話實在有趣。

    海神告訴河伯&ldquo夫物,量無窮&rdquo,物的數量沒有限制,這是無限。

    世間既無大小,也無多少。

    對于無限而言,所有事物都是零;&ldquo時無止&rdquo,時間也是無限的,沒有古今,也沒有長生與夭折的區别。

    人命運的好壞和變化也是無常、無限的,這個就叫分。

    分也是無常。

    如果能考慮到這一點,那得某物而喜、失某物而憂,也都是愚蠢至極。

    如果再進一步,說人的生死是一條繩,僅取其一部分為生,其餘為死,這種區别也是謬誤。

    我們拘泥于大小的概念,這都是錯誤的。

     4.大鵬與野馬塵埃 莊子又從其他方面加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