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此心郁怅誰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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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松開羅中夏的肩膀,靈活地活動一下自己的指頭。

    這些指頭上的紅光剛剛打跑了五色江淹筆,讓三個人都得以生還。

     「他不想弄髒自己的手吧?或者根本就沒有什麼諸葛家,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編造的謊言!」 羅中夏一梗脖子,嚷嚷起來。

    顔政再次按住他的肩膀,這一次表情變得很嚴肅,就像個真正的心理咨詢師。

     「你已經有了能力,再有些責任感就更完美了。

    」 羅中夏怒道:「我沒義務被他們當槍使!」說完他甩開顔政,轉過身去,偷偷回眸看了小榕一眼,怔了怔,終究還是鼓起勇氣大踏步地朝外面走去。

    顔政還想擋住他,羅中夏停下腳步,冷冷地說道:「你想要阻止我嗎?」随着話音,青蓮蓬然而開。

    顔政十指的紅光早已用盡,現在是萬萬打不過他的。

     顔政非但不怒,反而笑了,「你還說是被硬扯進來的,現在運起青蓮遺筆不還是甘之如饴?」羅中夏一愣,面露尴尬,低頭含糊嗫嚅了一句,撞開顔政匆匆離去。

     這一回顔政沒再阻攔,而是無奈地看了一眼端坐不動的小榕,攤開雙手:「你若一直不說話,我也沒轍了啊。

    」小榕一直到羅中夏的背影從走廊消失,才緩慢地擡起右手掌,輕輕捂了一下鼻子,眼神閃動。

     原本凝結在她胸口的詠絮筆頹然消解,如冰雪融化,散流成片片靈絮…… 羅中夏憑着一口怒氣沖出特護樓,氣哼哼直奔大門而去,決意把這件事忘得幹幹淨淨,從此不再提起。

    此時已近十一點,醫院外還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羅中夏快步走到馬路邊上,想盡快離開這塊是非之地,一摸口袋,忽然發覺一件很尴尬的事。

     沒錢了。

     今天他們是坐着顔政的車來的,身上沒放多少錢。

    現在公共汽車恐怕已經沒有了,醫院距離學校又遠,他身上的錢搭車肯定付不起。

     更要命的是,他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噜咕噜的響聲。

    從昨天開始一連串的事情接連發生,羅中夏其實就沒怎麼正經吃過東西。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墜機直落伊拉克」。

     羅中夏仰天長歎,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胸口,假如借助青蓮遺筆的力量,倒是可以一口氣跑回學校去,不過自己剛發誓不再和這個世界發生任何關系,十分鐘不到就食言而肥,這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好吧!今天我豁出去了!」 羅中夏暗自裡下了個很混的決心,卷起袖子。

    他打算用盡身上的餘财吃個飽,然後徒步回學校去。

    這個決定是他餘怒未消的産物,血氣方剛,直抒胸臆,反倒惹得秉承太白豪爽之風的青蓮遺筆在胸中搖曳共鳴,讓羅中夏啼笑皆非。

     計議已定,即行上路。

    醫院附近的飯店羅中夏不敢去,就一直朝着學校方向走。

    沿途飯店大多已經關門。

    他走過去三個街區,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永和大王。

    這裡附近高級寫字樓鱗次栉比,店裡面三三兩兩的,都是一些加班剛結束或者夜班間歇的上班族。

    一個個眼睛通紅,不是叼着包子死盯手提電腦屏幕,就是手握半杯豆漿不停對着手機嘟囔。

     羅中夏點了兩屜包子,一碗稀粥,端着盤子挑了個角落的位置,自顧埋頭猛吃。

    不一會兒工夫,他就已經幹掉了一屜半,徹底把悲痛化為飯量。

     正當他夾起倒數第二個包子,準備送入口中時,一個人走到他對面說了聲「對不起,借光」,然後把手裡剛點的冰豆漿擱到了桌子上。

    羅中夏見狀,把托盤往自己身邊拽了拽,騰出片地方。

    那人道了謝,在對面坐了下來。

    羅中夏将包子丢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擡眼看去。

     這是個穿着淺灰色辦公套裝的OL小姐,戴着一副金邊無框眼鏡,波浪般的烏黑鬈發自然地從雙肩垂下,漂亮中透着精幹,隻是那張妩媚的面孔有些眼熟。

     羅中夏又仔細端詳了一下,手中筷子一顫。

    這時候,對方也發覺了羅中夏的視線。

     「喲……這,這還真是巧啊。

    」秦宜不自然地笑了笑,警惕地撫了撫胸前那塊麒麟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