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此心郁怅誰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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誨。

    隻是我自己也不知是否無愧。

    」 「年輕人,有些事情,是不能以是非來論的。

    」 鞠式耕頓了頓拐杖,在地闆上發出橐橐悶響,仿佛在為自己的話加注腳。

     送走鞠式耕後,羅中夏自己又偷偷折返回特護樓。

    顔政和小榕正在沙發上坐着,一見羅中夏回來,同時轉過頭去。

    顔政擡起手,不耐煩地嚷了一聲:「喂,你是去蹲坑了還是去蹲點兒啊,這麼長時間?」 羅中夏沒有回答,而是沉着臉徑直走到小榕跟前。

    小榕看出他面色不對,雙手不經意地交叉擱在小腹。

     「小榕,我有話要問你。

    」 「嗯?」 顔政看看羅中夏,又看看小榕,笑道:「告白嗎?是否我需要回避?」 「不用,這事和你也有關系。

    」羅中夏略偏一下頭,随即重新直視着小榕。

    小榕胸前詠絮筆飄然凝結,仿佛是感到了來自羅中夏的壓力。

     「無心散卓是諸葛家的筆,對不對?」 羅中夏一字一頓地問道。

    聽到他突然問及此事,小榕的冰冷表情出現一絲意外的迸裂,她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羅中夏把這看成是默認,繼續追問道:「為什麼你們韋家,會有諸葛家的筆?」 小榕還是沒有作聲,顔政覺得氣氛開始有些不對勁兒,不過他也對這個問題也有些好奇,于是搔了搔頭發,沒有阻止羅中夏問下去。

     羅中夏雙手抱臂,滔滔不絕地把自己剛才的想法一倒而出:「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韋勢然一定要讓我待在無心散卓旁邊。

    當然,你告訴我的理由是,無心散卓是保護我的重要一環。

    」 稍微停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我剛才想到一件有趣的巧合。

    自從我被靈……呃,青蓮筆上身以來,韋勢然總說我會被諸葛家追殺,但這幾天無論是在宿舍、顔政的網吧還是大學教室,都平安無事。

    反而針對我的兩次襲擊,一次是湖穎筆僮,當時鄭和懷揣着無心散卓在旁邊偷看;第二次是五色筆吏,鄭和與無心散卓恰好就在隔壁的病房。

    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巧合。

    」 他一口氣說完這一大段推理,見小榕還是沒有動靜,遂一字一頓吐出了萦繞于心的結論:「所以,你們讓我留在無心散卓筆的身旁,根本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故意吸引諸葛家的人來!讓他們把我幹掉,你們好取出筆靈!」 他的聲音在幽暗的走廊裡回蕩,地面上還殘留着些許劇鬥的痕迹,半小時前還并肩作戰的羅中夏、小榕和顔政此時構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三角。

     羅中夏本來料想小榕會出言反駁,結果對方毫無反應,甚至連姿勢都沒有動搖一下,隻是用那雙美麗而冷漠的眼睛注視着自己,冰藍色的詠絮筆冰冷依舊。

    他有些慌亂和膽怯,右手不由自主地拽了拽衣角,一瞬間對自己的推理失去了信心。

     「我想……小榕也許你并不知情,我們都被你爺爺騙了。

    」羅中夏不那麼自信地補充了一句,他心存僥幸,試圖把她拉回到自己戰線來。

     小榕用極輕微的動作聳了聳肩。

     這種态度一下子激怒了羅中夏。

    從他一開始被青蓮遺筆附體開始,自己不僅被牽扯進亂七八糟的危險事情中來,還一直被「友軍」韋勢然愚弄——至少他是如此堅信的——從外人角度來看這些事好似很有趣,但他這個當事人可從來沒有情願變成李白的傳人并跟一些奇怪的家夥戰鬥。

     硬把我扯進這一切,還把我當傻瓜一樣耍,憑什麼啊? 羅中夏的混勁兒忽地一下子冒了出來,他攥緊雙拳,半是委屈半是惱怒地吼道:「那随便你們好了!我可不想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 他低頭看了一眼小榕,後者仍舊沒有要做出任何解釋的意思。

     事已至此,怒火中燒的羅中夏啪地一揚手,轉身欲走。

    這時顔政從旁邊站起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喂,不能這麼武斷吧?」顔政的手沉而有力,羅中夏掙紮了一下,居然動彈不得,「雖然我讀書少,可也知道這不好。

    如果韋勢然成心想你死,那幹嘛還派他孫女一起來冒這個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