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五
關燈
小
中
大
序
復齋先生遺藁序
安崇善
文辭。
所以吟詠性情。
以達所蘊。
故和順積中而後。
英華發外。
其雄深雅徤之辭。
實根於元氣。
則文辭之不可僞爲也審矣。
吾舅氏西原君復齋鄭公。
生於麗季。
天資精敏。
學問該博。
早捷魁科。
遍揚淸選。
贊我太祖。
爲國元勳。
功在社稷。
凡國家辭命，制敎，事大之文。
皆出其手。
文章道德。
師範一時。
歲在乙亥。
奉使不還。
使經綸之器。
雄偉之才。
終不得大施。
嗚呼惜哉。
公仲男上將孝忠。
來諗於予曰。
欲刊先君遺藁。
請兄序之。
仍授一帙。
予雖文拙。
義不敢辭。
焚香靜坐。
披覽數日。
其辭和而不浮。
質而不俚。
淸新出於要妙。
浩澣發於深邃。
愛君憂國之意。
藹然溢於辭氣之間。
有非詞人韻士。
所可髣髴其萬一也。
先祖雪谷圓齋父子之集。
盛行于世。
而吾舅氏夙承庭訓。
謹守家法。
著詩若文。
又如是。
吾東方文學之士。
世不乏人。
而父子及孫。
相繼有集。
則未之聞也。
上將之拳拳顯揚先烈。
以傳不朽者如此。
是不可不書也。
八家詩選序 無名氏 乾坤闔闢。
造化坱圠。
日月星辰。
有自然之文。
雷霆風雨。
有自然之聲。
人生其間。
萬物之靈。
仁義禮智。
文之本也。
喜怒哀樂。
情之動也。
發之於情。
形之於文。
爰有音響節族之作。
成於咨嗟詠歎之餘。
此虞廷之賡載。
五子之作歌。
皆出於自然。
而風雅之所由權輿也。
苟不知風雅之意。
固不可以作詩。
雖然詩學之正變。
亦隨世道而升降。
是故二南雅頌。
不能無變。
一變而爲楚騷。
再變而爲漢魏。
逮于江左。
雖曰近古。
不循法度。
各立一體。
綺麗爭奇。
務爲縱橫而放肆。
玄虛相眩。
流於泛濫而無涯。
六義之遺意旣亡。
四始之餘韻遂息。
嗚呼。
人心天理。
未甞泯滅。
傅說訓誨之辭。
尙見於武侯一表。
孟子仁義之談。
猶著於宣公奏議。
則邵子所謂。
刪後無詩。
不亦誣乎。
李唐崛起。
趙宋疊興。
李，杜，韋，柳。
唱之於前。
歐，王，蘇，黃。
繼之於後。
不讀非聖之書。
恥爲鄭衛之音。
馳驅屈宋。
鞭撻揚馬者。
謫仙之所以聖於詩者也。
上薄風雅之正。
下積衆家之長。
胷呑雲夢。
氣障黃流者。
子美之所以集大成也。
精深而妙麗。
豪縱而不羈。
蘇州之詩也。
幼眇而淸姸。
言婉而情至。
柳州之詩也。
文忠則自出胷臆而不見牽強。
舒王則用意高妙而操律精嚴。
雪堂之辭格超逸。
可一洗乎萬古。
涪翁之淸新奇巧。
若珠玉之在傍者。
皆足以扶絶脈於六義。
接遺響於四始。
可謂詩道之一中興也。
穆如之頌。
至矣之嘆。
亦可見於今日矣。
人之有志于詩者。
舍是奚適哉。
予居閑無事。
以詩學自娛。
乃於八家。
心遊目想。
移晷忘倦者。
亦有年矣。
古人有雲。
求詩貴乎平易。
不要崎嶇苟合。
此誠選詩之妙訣也。
且前輩選詩。
率皆裒集諸家。
聚爲小編。
雖得趣於衆家奇恠之法。
亦未免爲細碎分裂之患。
今則不然。
隻於八家集中。
取人所易曉而便於觀覽者。
以三體法。
彙而集之。
分爲十卷。
名曰唐宋八家詩選。
聊與二三同志者共之。
觀是選者。
苟能體之以性精之正。
用之以言行之和。
則將見其優遊淫佚之餘。
自得夫溫柔敦厚之風矣。
豈徒爲吟風詠月而已哉。
晉山世藁序 崔恒 混元開列嶽峙。
其扶輿淑氣之鍾。
必有英豪材士之生。
或以德業。
或以文章。
鳴一世而聳百代者多矣。
崧之申，甫。
眉之轍，軾是已。
然一身而兼備。
奕世而相繼者。
則蓋寡矣。
吾東方山水之美。
甲天下而晉之爲山。
盤據嶺南。
雄崚奇勝。
寔甲于東。
則神異攸降。
英雋克生。
德業文章之兼備者。
相繼而傳芳也無怪矣。
一日晉山君姜公。
攜所編晉山世槀一帙。
示餘請敍之。
餘謹寓目三復。
則出壑之冰乎。
走盤之珠乎。
鏗然古磬之戛也。
晃乎精金之琟也。
何更三世而若出一律也。
餘於通亭則未及聞謦欵矣。
玩易齋則慣陪談論。
若仁齋則久參僚友矣。
今觀是藁。
簡古典雅之格。
沖淡平易之氣。
宛若平昔耳之目之也。
孰謂文章外也。
不根於心乎。
夫以喬木蟬聯之?。
紈綺膏粱之裔。
而天分自高。
世累不嬰。
冰??素尙。
詩書爲靑氈。
含英咀華。
聲金振玉。
自傳一家機杼。
敻超流輩。
固已至矣。
況又世濟其美。
喬梓累葉。
雅緻崢嶸。
世世歆仰。
直與晉嶽。
爭高宇宙間乎。
名之曰晉山世槀。
不亦宜乎。
餘於是益信文章氣脈。
同流乎混元。
分精乎列嶽。
固非偶然而鳴者矣。
若其功名德業之美。
則國乘在。
餘不暇詳也。
於乎良弓之子。
必學爲箕者。
業自熟也。
蒲梢之子。
能越其母者。
氣相同也。
何況分間世之氣。
而襲趨庭之訓。
則其所以追琢其章。
愈出愈奇。
而超越尋常也。
固也非幸也。
餘又於晉山。
托契彌深。
同盟也，同僚也，忘年也，忘形也。
德業文章。
趾美增高。
尤所仰止者也。
而拳拳掇集遺藁。
顯揚前光。
他日續文鑑者有徵焉。
尤可尙也已。
餘故不以附驥爲嫌。
遂續貂卷末雲。
八家詩選序 匪懈堂於閑燕間。
與三文士。
采李，杜，韋，柳，歐，王，蘇，黃八大家詩集中律詩五七言若幹首。
排爲幾卷。
號曰八家詩選。
粲若編貝。
纍如貫珠。
各出機杼。
盡合繩墨。
讀之森然。
如對八子於一榻間。
相與耳其鏗鏘。
眞可謂摘仙藥於羣芳。
別靈鼉於衆響者矣。
嗚呼。
大雅久已亡。
衆作等蟬噪。
詩家之氣格體律。
幾許變耶。
逮唐宋間。
聲律大備。
而所謂八家者。
獨據關鍵。
其所賦詠。
庶幾乎三經，三緯之遺意焉。
實學詩者之楷範也。
然昔之論詩者。
以爲律詩難於古詩。
蓋詩至於律。
用功精緻。
雖號爲作者。
殆難以盡善也。
而古之選者。
亦非一家。
然率倚人之論。
以低昴。
雖或出於己見。
往往愛平澹者。
則流於淺俗。
慕奇古者。
則涉於險怪。
鮮不貽後人之譏矣。
噫。
選詩之難。
尤甚於作詩。
苟不能臻其閫奧。
奚得以明於去就乎。
惟吾匪懈堂。
學問精博。
識見超邁。
凡其摛爲詞華者。
自皆中於法度。
所謂造化同流。
逸態淩雲之氣。
璞玉渾金。
雄深簡淡之格。
溫麗深穩。
妙脫蹊徑之趨。
芙蕖倚風。
日月爭光之妙。
備見於平日唾落之餘。
其眞集諸家之大成。
而具金剛之精眼者歟。
故今所採集。
又能掇其精英。
摭其典刑。
不落于後人評品之窠臼。
而自契於前聖刪定三百篇之微意焉。
豈直爲嘲風弄月之資而已乎。
蓋將自我作古。
以先覺後。
建一幢於詩壇。
樹三尺於詞苑。
洗萬古氣習之鄙。
續千載雅頌之正。
然後已焉。
其用意也勤矣。
餘則墻乎面者也。
然觀是選。
庶得窺八家之庭堂。
況非餘者乎。
吾
所以吟詠性情。
以達所蘊。
故和順積中而後。
英華發外。
其雄深雅徤之辭。
實根於元氣。
則文辭之不可僞爲也審矣。
吾舅氏西原君復齋鄭公。
生於麗季。
天資精敏。
學問該博。
早捷魁科。
遍揚淸選。
贊我太祖。
爲國元勳。
功在社稷。
凡國家辭命，制敎，事大之文。
皆出其手。
文章道德。
師範一時。
歲在乙亥。
奉使不還。
使經綸之器。
雄偉之才。
終不得大施。
嗚呼惜哉。
公仲男上將孝忠。
來諗於予曰。
欲刊先君遺藁。
請兄序之。
仍授一帙。
予雖文拙。
義不敢辭。
焚香靜坐。
披覽數日。
其辭和而不浮。
質而不俚。
淸新出於要妙。
浩澣發於深邃。
愛君憂國之意。
藹然溢於辭氣之間。
有非詞人韻士。
所可髣髴其萬一也。
先祖雪谷圓齋父子之集。
盛行于世。
而吾舅氏夙承庭訓。
謹守家法。
著詩若文。
又如是。
吾東方文學之士。
世不乏人。
而父子及孫。
相繼有集。
則未之聞也。
上將之拳拳顯揚先烈。
以傳不朽者如此。
是不可不書也。
八家詩選序 無名氏 乾坤闔闢。
造化坱圠。
日月星辰。
有自然之文。
雷霆風雨。
有自然之聲。
人生其間。
萬物之靈。
仁義禮智。
文之本也。
喜怒哀樂。
情之動也。
發之於情。
形之於文。
爰有音響節族之作。
成於咨嗟詠歎之餘。
此虞廷之賡載。
五子之作歌。
皆出於自然。
而風雅之所由權輿也。
苟不知風雅之意。
固不可以作詩。
雖然詩學之正變。
亦隨世道而升降。
是故二南雅頌。
不能無變。
一變而爲楚騷。
再變而爲漢魏。
逮于江左。
雖曰近古。
不循法度。
各立一體。
綺麗爭奇。
務爲縱橫而放肆。
玄虛相眩。
流於泛濫而無涯。
六義之遺意旣亡。
四始之餘韻遂息。
嗚呼。
人心天理。
未甞泯滅。
傅說訓誨之辭。
尙見於武侯一表。
孟子仁義之談。
猶著於宣公奏議。
則邵子所謂。
刪後無詩。
不亦誣乎。
李唐崛起。
趙宋疊興。
李，杜，韋，柳。
唱之於前。
歐，王，蘇，黃。
繼之於後。
不讀非聖之書。
恥爲鄭衛之音。
馳驅屈宋。
鞭撻揚馬者。
謫仙之所以聖於詩者也。
上薄風雅之正。
下積衆家之長。
胷呑雲夢。
氣障黃流者。
子美之所以集大成也。
精深而妙麗。
豪縱而不羈。
蘇州之詩也。
幼眇而淸姸。
言婉而情至。
柳州之詩也。
文忠則自出胷臆而不見牽強。
舒王則用意高妙而操律精嚴。
雪堂之辭格超逸。
可一洗乎萬古。
涪翁之淸新奇巧。
若珠玉之在傍者。
皆足以扶絶脈於六義。
接遺響於四始。
可謂詩道之一中興也。
穆如之頌。
至矣之嘆。
亦可見於今日矣。
人之有志于詩者。
舍是奚適哉。
予居閑無事。
以詩學自娛。
乃於八家。
心遊目想。
移晷忘倦者。
亦有年矣。
古人有雲。
求詩貴乎平易。
不要崎嶇苟合。
此誠選詩之妙訣也。
且前輩選詩。
率皆裒集諸家。
聚爲小編。
雖得趣於衆家奇恠之法。
亦未免爲細碎分裂之患。
今則不然。
隻於八家集中。
取人所易曉而便於觀覽者。
以三體法。
彙而集之。
分爲十卷。
名曰唐宋八家詩選。
聊與二三同志者共之。
觀是選者。
苟能體之以性精之正。
用之以言行之和。
則將見其優遊淫佚之餘。
自得夫溫柔敦厚之風矣。
豈徒爲吟風詠月而已哉。
晉山世藁序 崔恒 混元開列嶽峙。
其扶輿淑氣之鍾。
必有英豪材士之生。
或以德業。
或以文章。
鳴一世而聳百代者多矣。
崧之申，甫。
眉之轍，軾是已。
然一身而兼備。
奕世而相繼者。
則蓋寡矣。
吾東方山水之美。
甲天下而晉之爲山。
盤據嶺南。
雄崚奇勝。
寔甲于東。
則神異攸降。
英雋克生。
德業文章之兼備者。
相繼而傳芳也無怪矣。
一日晉山君姜公。
攜所編晉山世槀一帙。
示餘請敍之。
餘謹寓目三復。
則出壑之冰乎。
走盤之珠乎。
鏗然古磬之戛也。
晃乎精金之琟也。
何更三世而若出一律也。
餘於通亭則未及聞謦欵矣。
玩易齋則慣陪談論。
若仁齋則久參僚友矣。
今觀是藁。
簡古典雅之格。
沖淡平易之氣。
宛若平昔耳之目之也。
孰謂文章外也。
不根於心乎。
夫以喬木蟬聯之?。
紈綺膏粱之裔。
而天分自高。
世累不嬰。
冰??素尙。
詩書爲靑氈。
含英咀華。
聲金振玉。
自傳一家機杼。
敻超流輩。
固已至矣。
況又世濟其美。
喬梓累葉。
雅緻崢嶸。
世世歆仰。
直與晉嶽。
爭高宇宙間乎。
名之曰晉山世槀。
不亦宜乎。
餘於是益信文章氣脈。
同流乎混元。
分精乎列嶽。
固非偶然而鳴者矣。
若其功名德業之美。
則國乘在。
餘不暇詳也。
於乎良弓之子。
必學爲箕者。
業自熟也。
蒲梢之子。
能越其母者。
氣相同也。
何況分間世之氣。
而襲趨庭之訓。
則其所以追琢其章。
愈出愈奇。
而超越尋常也。
固也非幸也。
餘又於晉山。
托契彌深。
同盟也，同僚也，忘年也，忘形也。
德業文章。
趾美增高。
尤所仰止者也。
而拳拳掇集遺藁。
顯揚前光。
他日續文鑑者有徵焉。
尤可尙也已。
餘故不以附驥爲嫌。
遂續貂卷末雲。
八家詩選序 匪懈堂於閑燕間。
與三文士。
采李，杜，韋，柳，歐，王，蘇，黃八大家詩集中律詩五七言若幹首。
排爲幾卷。
號曰八家詩選。
粲若編貝。
纍如貫珠。
各出機杼。
盡合繩墨。
讀之森然。
如對八子於一榻間。
相與耳其鏗鏘。
眞可謂摘仙藥於羣芳。
別靈鼉於衆響者矣。
嗚呼。
大雅久已亡。
衆作等蟬噪。
詩家之氣格體律。
幾許變耶。
逮唐宋間。
聲律大備。
而所謂八家者。
獨據關鍵。
其所賦詠。
庶幾乎三經，三緯之遺意焉。
實學詩者之楷範也。
然昔之論詩者。
以爲律詩難於古詩。
蓋詩至於律。
用功精緻。
雖號爲作者。
殆難以盡善也。
而古之選者。
亦非一家。
然率倚人之論。
以低昴。
雖或出於己見。
往往愛平澹者。
則流於淺俗。
慕奇古者。
則涉於險怪。
鮮不貽後人之譏矣。
噫。
選詩之難。
尤甚於作詩。
苟不能臻其閫奧。
奚得以明於去就乎。
惟吾匪懈堂。
學問精博。
識見超邁。
凡其摛爲詞華者。
自皆中於法度。
所謂造化同流。
逸態淩雲之氣。
璞玉渾金。
雄深簡淡之格。
溫麗深穩。
妙脫蹊徑之趨。
芙蕖倚風。
日月爭光之妙。
備見於平日唾落之餘。
其眞集諸家之大成。
而具金剛之精眼者歟。
故今所採集。
又能掇其精英。
摭其典刑。
不落于後人評品之窠臼。
而自契於前聖刪定三百篇之微意焉。
豈直爲嘲風弄月之資而已乎。
蓋將自我作古。
以先覺後。
建一幢於詩壇。
樹三尺於詞苑。
洗萬古氣習之鄙。
續千載雅頌之正。
然後已焉。
其用意也勤矣。
餘則墻乎面者也。
然觀是選。
庶得窺八家之庭堂。
況非餘者乎。
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