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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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書旁邊亂七八糟地放着一堆陀螺、皮球、風筝、釣竿、石子、吃剩一半的蘋果以及其他許多被充公的頑童财産。
木杖和戒尺森嚴地挂在牆壁的鈎子上；靠近這些東西還特備了一個小架子，放着一頂用舊報紙做成的蠢人帽[1]，上面還裱着兩大塊炫目的封糊片。
但是牆上的最大裝飾品乃是用工整的圓體抄下來的一些道德的文句，還有用簡單加法和乘法精心算出來的總數，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四面牆壁上都貼滿了。
這好像是有雙重用意的，一方面是要證明學校成績優良，一方面是要鼓舞學生們的高尚競争心。
&ldquo是的，&rdquo老教師說，看到她在注意這些示範，&ldquo寫得很美呢，親愛的。
&rdquo &ldquo很美，先生，&rdquo女孩子謙和地答道，&ldquo那是你的手筆嗎？&rdquo &ldquo我的手筆！&rdquo他說着，取出他的眼鏡戴上，為的是把這些他認為很寶貴的成績看得更清楚些，&ldquo現在我可寫不出這樣的字來了。
不行了。
它們全是一個人寫的；一個小人兒，還沒有你年齡大，但卻是一個很聰明的小人兒呢。
&rdquo 教師這樣說着，他發現一張抄寫的紙上有一小塊墨水污迹，因此便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走到牆根，細心地把它刮去。
刮完，慢慢地倒退，很像一個人欣賞一幅美麗的圖畫似的，不過他的聲音和神情都帶着一些悲傷，使女孩子深受感動，盡管她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ldquo一個小人兒，真的，&rdquo可憐的教師說道，&ldquo比他的同伴們強多了，不隻在讀書上，在運動上也是一樣，他為什麼那樣喜歡我呢？我愛他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他竟也愛我！&rdquo&mdash&mdash說到這裡教師停住了，脫下眼鏡來揩拭，好像眼鏡變得模糊了似的。
&ldquo我希望沒有發生什麼事，先生。
&rdquo耐兒焦急地問。
&ldquo沒有什麼，親愛的，&rdquo教師答道，&ldquo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在草地上看到他。
他永遠跑在他們前頭。
但是明天他一定會在那裡的。
&rdquo &ldquo他生病了嗎？&rdquo女孩子抱着孩子們敏銳的同情心問道。
&ldquo不怎樣嚴重。
他們說昨天他有些頭昏，可憐的孩子，前一天他們也是這麼說。
但是那隻是病狀的一部；那不是一種壞的現象&mdash&mdash絕對不是一種壞的現象。
&rdquo 女孩子沉默了。
教師走到門口黯然地向外面望着。
夜色漸深，四野沉寂了。
&ldquo如果他能靠在一個人的胳臂上，他一定會到我這裡來的，我知道，&rdquo他說着回到屋子裡，&ldquo他常常跑到花園裡來和我道晚安的。
但是也許因為他的病體剛剛見好，天又太晚了，出來不方便，而且露水很重，地又潮濕。
最好他今天晚上還是不要來吧。
&rdquo 教師點上一支蠟燭，系住百葉窗，關好門。
但是等他把這事做好，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取下帽子，說要出去看看，就問耐兒肯不肯坐在那裡等他回來。
女孩子欣然地答應了，他便走了出去。
她坐了約莫半小時，感到這地方很陌生又很孤寂，她已經催着老人上床休息了，因此萬籁無聲，隻有一個古老的時鐘不停地嘀嗒地響動，樹林裡的風呼嘯着。
教師回來了以後，便坐在煙囪角上，但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轉身望着她。
非常柔和地對她說，希望她在那天晚上替一個病孩子祈禱。
&ldquo我最得意的學生！&rdquo可憐的教師說，吸了一口忘記點火的煙鬥，悲傷地望着牆壁，&ldquo這些都是那個小人兒寫的，他正受着病魔的侵擾。
他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人兒呀！&rdquo *** [1]蠢人帽（dunce&rsquoscap），系用紙做成的帽子，套在懶學生頭上示懲。
Dunce意為蠢人或學問落後者，原為一位煩瑣學者的名字，他的門徒曾被譏為學問的敵人。
木杖和戒尺森嚴地挂在牆壁的鈎子上；靠近這些東西還特備了一個小架子，放着一頂用舊報紙做成的蠢人帽[1]，上面還裱着兩大塊炫目的封糊片。
但是牆上的最大裝飾品乃是用工整的圓體抄下來的一些道德的文句，還有用簡單加法和乘法精心算出來的總數，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四面牆壁上都貼滿了。
這好像是有雙重用意的，一方面是要證明學校成績優良，一方面是要鼓舞學生們的高尚競争心。
&ldquo是的，&rdquo老教師說，看到她在注意這些示範，&ldquo寫得很美呢，親愛的。
&rdquo &ldquo很美，先生，&rdquo女孩子謙和地答道，&ldquo那是你的手筆嗎？&rdquo &ldquo我的手筆！&rdquo他說着，取出他的眼鏡戴上，為的是把這些他認為很寶貴的成績看得更清楚些，&ldquo現在我可寫不出這樣的字來了。
不行了。
它們全是一個人寫的；一個小人兒，還沒有你年齡大，但卻是一個很聰明的小人兒呢。
&rdquo 教師這樣說着，他發現一張抄寫的紙上有一小塊墨水污迹，因此便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走到牆根，細心地把它刮去。
刮完，慢慢地倒退，很像一個人欣賞一幅美麗的圖畫似的，不過他的聲音和神情都帶着一些悲傷，使女孩子深受感動，盡管她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ldquo一個小人兒，真的，&rdquo可憐的教師說道，&ldquo比他的同伴們強多了，不隻在讀書上，在運動上也是一樣，他為什麼那樣喜歡我呢？我愛他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他竟也愛我！&rdquo&mdash&mdash說到這裡教師停住了，脫下眼鏡來揩拭，好像眼鏡變得模糊了似的。
&ldquo我希望沒有發生什麼事，先生。
&rdquo耐兒焦急地問。
&ldquo沒有什麼，親愛的，&rdquo教師答道，&ldquo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在草地上看到他。
他永遠跑在他們前頭。
但是明天他一定會在那裡的。
&rdquo &ldquo他生病了嗎？&rdquo女孩子抱着孩子們敏銳的同情心問道。
&ldquo不怎樣嚴重。
他們說昨天他有些頭昏，可憐的孩子，前一天他們也是這麼說。
但是那隻是病狀的一部；那不是一種壞的現象&mdash&mdash絕對不是一種壞的現象。
&rdquo 女孩子沉默了。
教師走到門口黯然地向外面望着。
夜色漸深，四野沉寂了。
&ldquo如果他能靠在一個人的胳臂上，他一定會到我這裡來的，我知道，&rdquo他說着回到屋子裡，&ldquo他常常跑到花園裡來和我道晚安的。
但是也許因為他的病體剛剛見好，天又太晚了，出來不方便，而且露水很重，地又潮濕。
最好他今天晚上還是不要來吧。
&rdquo 教師點上一支蠟燭，系住百葉窗，關好門。
但是等他把這事做好，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取下帽子，說要出去看看，就問耐兒肯不肯坐在那裡等他回來。
女孩子欣然地答應了，他便走了出去。
她坐了約莫半小時，感到這地方很陌生又很孤寂，她已經催着老人上床休息了，因此萬籁無聲，隻有一個古老的時鐘不停地嘀嗒地響動，樹林裡的風呼嘯着。
教師回來了以後，便坐在煙囪角上，但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轉身望着她。
非常柔和地對她說，希望她在那天晚上替一個病孩子祈禱。
&ldquo我最得意的學生！&rdquo可憐的教師說，吸了一口忘記點火的煙鬥，悲傷地望着牆壁，&ldquo這些都是那個小人兒寫的，他正受着病魔的侵擾。
他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人兒呀！&rdquo *** [1]蠢人帽（dunce&rsquoscap），系用紙做成的帽子，套在懶學生頭上示懲。
Dunce意為蠢人或學問落後者，原為一位煩瑣學者的名字，他的門徒曾被譏為學問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