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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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勒裡·奎恩在這幾個鐘頭裡,在書房裡到處轉遊,一會兒搗搗家具,一會人翻翻書本,他曾兩次走過那張上面放着濾壺的小架子,都隻不過随便看一眼罷了;到第三次走過時,感覺出有一種不大明顯的刺鼻的味道。

    他立時皺起雙眉望住它,然後又揭開濾壺的蓋子朝裡面看看。

    沒有發現異樣。

    ” 西姆絲太太說,小架子和茶具是靠近書桌放着,不在如今這個地方。

     “那末,”艾勒裡轉身朝着衆人說,“是誰在星期六上午之後把這小架子挪到凹室去的呢?” 答話的又是那位瓊·布萊特,“是我挪的。

    ”“布萊特小姐。

    那麼,什麼時候挪的,為什麼挪的呢?”“舉行葬劄的那天下午,這兒亂成一團,書房裡人來人往,全部在找遺囑。

    小架子恰巧在當路口,靠在這張書桌旁邊,所以我就把它挪挪開,搬到凹室裡。

    ” 偵探長一聲不響,身子向前移動,佩珀也是這樣,兩個人都用迷惑不解的神色朝小架子看。

    小架子又小又舊,它上面放着一隻大銀盤;銀盤上,靠近電濾壺旁,還有三隻茶杯和茶托,還有茶匙,一隻銀的糖碗,一隻碟子裡盛着三片幹貯的、未經壓榨的檸檬,另一隻碟子裡有三包沒有用過的茶袋,一隻銀罐千裡的甜奶油已經凝固發黃了。

    每隻杯子裡都有茶的殘渣,已經幹了,并且每隻杯口的内緣都有一圈痕迹。

    三隻銀匙每隻都是用過的。

    三隻茶托裡面,各有一個用過了的發黃的茶袋,以及一片幹枯的、壓榨過的檸檬。

    艾勒裡再次揭開濾壺的蓋子,朝裡面張望,然後從他那一直随身揣在口袋裡的小囊中,掏出一隻小小的玻璃管瓶,從濾壺嘴裡倒出幾滴陳腐的冷水,重又蓋上蓋子,再把小瓶子塞緊,揣入口袋裡,他把整個茶盤從小架子上拿到書桌上,放下茶盤時滿意地舒了口氣。

    他直截了當對瓊·布萊特說:“你在星期二搬動這個小架子的時候,你有沒有碰過或者變動過茶盤裡的任何東西?” “沒碰過,”她說。

     艾勒裡對西姆絲太太說,“請再取三個新的茶袋,六隻幹淨杯和茶托以及茶匙,再給我一些新鮮檸檬和奶油,馬上去拿吧!”艾勒裡興緻勃勃地擺弄濾壺上的電線,然後繞着書桌走來走去找什麼東西,找到之後,就把電線上的插頭塞進了書桌旁邊的插座裡。

    當西姆絲太太從廚房回到這裡的時候,濾壺上部的玻璃容器裡的水已經沸滾了。

    艾勒裡自得其樂地全神貫注着,也不把茶袋放進西姆絲太太剛拿來的六個茶杯中,就擰開壺嘴,往杯裡倒開水。

    在第五杯剛要斟滿的時候,濾壺裡的水卻已經光了,艾勒裡笑笑。

    “西姆絲太太,”他低聲說,“麻煩你把濾壺拿去,灌滿新鮮水,再帶六隻幹淨茶杯一起拿來。

    ”艾勒裡一本正經,把那三隻用過了的、發了黃的茶袋,放進三杯滾燙的變質水裡浸泡,然後舉起一隻已經用過了的茶匙使勁搗戳。

    西姆絲太太回到了書房,幹淨茶杯和茶托,還有那個濾壺。

    那些舊茶袋在變質熱水中産生了少茶的溶液。

    艾勒裡笑笑,點點頭,似乎意味着自己已經證實了什麼。

    他耐心等候濾壺裡新鮮水燒開了,就倒在西姆絲太太拿來的幹淨茶杯裡。

    斟滿第六杯,濾壺裡的女完了。

     艾勒裡掏出手帕,溫文爾雅地抹了抹嘴,含着微笑,消失在卡吉士卧室中。

    偵探長和佩珀跟在他後面。

     卡吉士的卧室又大又暗,沒有窗子。

    艾勒裡開了燈,進行勘探。

    房内相當亂;床睡過了而沒有鋪疊整齊;離床不遠的椅子上有一大堆男式衣服:室内微微的有點令人作嘔的氣味。

     艾勒裡朝對牆的高腳櫃走去。

    他審視了高腳櫃,但沒有觸碰任何東西。

    随後,動手翻抽屜。

    他在上層抽屜發現一張紙。

     “這就是那份衣着程序表,我們那位白癡朋友就是根據這個來給他堂兄穿戴打扮的,”艾勒裡喃喃說道。

    他們看見,星期六:深灰色三排鈕上裝,黑色尖頭皮鞋,黑絲襪,白襯衫,綠色雲紋領帶,翼式領,灰色皮腿套。

     艾勒裡開始翻查那隻高腳櫃子的其它抽屜。

    翻到第三格抽屜,找到了一個長長的扁平包裹,封住口,從未拆開過。

    左上角标有“百利服飾公司”的印記,左下角六根紅色雲紋領帶。

    他把包裹放在高腳櫃子的頂上,再在各個抽屜裡翻來找去,看來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了,于是就到隔壁呆米房間裡去。

    這是一個小小的套間,唯一的窗子就是朝着房子後面的後院的。

    屋子裡的陳設象是隐士的住處。

     艾勒裡徹徹底底把呆米的抽屜搜查了一遍。

    唯一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