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史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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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清野,而使敵無所抄掠,援者出奇應變,而使敵不得安居,以飽待饑,以近制遠,雖有智者,莫為彼謀,此墨子九攻九拒之遺規,而昨者力援豐黃之明效也。

     臣嘗于去冬冒昧奏陳,欲于沿江整頓一軍,名曰遊擊,東西有警,調而援之,江面有虞,又可退守,近宰臣備邊十事,有置遊擊軍一條,料敵料已,尤為詳悉,無非此意,所當急圖。

    抑臣聞之,守禦固以應援為先,緩急尤以财用為急,且臧元堅等之估籍,不為無補于朝廷,卻宜謹節樁積,專備軍須,毋資他用,徒成費耗,至于前來此等之财物,皆當愛惜之可也。

    淮東總臣之移易,頗費朝廷之區處,卻當早令交承,促辦錢米,毋久含糊,有誤秋防,至于湖北總所之告急,宜周給之可也,以實今日之急務,伏冀明聖之留神,密诏大臣亟行措置,兵财既俱有備,事至可以無憂,臣不勝惓惓。

     貼黃:臣生長新安一州六邑,山多田少,土瘠民貧,而夏秋賦稅之輸,乃獨倍于他郡,大抵一錢之稅納官十文,一畝之收輸官大半,向來官司不恤,暗行增添,或加一文,或加二文,則州人驚憂,如被寇盜,必須陳訴以求豁除。

    三數年來,事乃大異,自十文頓增至十五,自十五頓增至二十,今又有增至三十矣,不知何時而已耶?昔之十文已是重賦,今之三十兩倍于前,官吏暴如虎狼,百姓銜恨莫吐,又有一事尤為害民,土不産銀,官勒輸納,舊止三貫一兩,州人辦納已艱,中間朝廷知之,且以銀品低次,免納本色,以會代輸,曆年既多,省劄可照,比乃行下,複勒納銀,銀價驟高五倍于昔,追納既急,其價愈增,以多年不納銀子之餘,而遽責之于銀價空貴之際,當二稅已多兩倍之日,而又重以銀子五倍之輸,百計誅求,日加月益,民生困苦,不言可知,是以六邑之人,皇皇焉赴訴于州,千裡之守,汲汲焉申聞于都,皆言存活不得,必以從請為期,伏望聖明垂思民為邦本之言,深察用一緩二之說,下之省部,檢照已行免令納銀,仍舊用會,小寬民力,以固根本,臣不勝至望。

     《戊戌七月二十三日奏為應天莫切于至忱至忱莫切于自反欲望聖慈盡恐懼修省之實區處淮之流民施行蜀之鄉丁奏聞事伏候敕旨》 臣嘗觀漢武帝以災異之變何緣而起,為問董仲舒,對以“國家将有失道之敗,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異以警懼之,尚不知變而傷敗乃至,以此見天心之仁愛人君而欲止其亂也”。

    唐玄宗會日食,錄囚恤患,罷不急務,宋璟謂“君子道長,小人道消,止女谒,放讒夫,所謂修德:囹圄不擾,兵甲不渎,官不苛治,軍不輕進,所謂修刑。

    願動天以忱,無事虛文”。

    由董仲舒之言觀之,則知天之出災異者,乃所以為愛君之至;由宋璟之言觀之,則知君之答災異者,惟在于有動天之忱。

    故知天之心存愛君,則恐懼修省之念當無一時之敢安;知君之以忱動天,則恐懼修省之事當無一毫之敢僞。

    不敢安與不敢僞之心合,而後轉災禍為福祥之效應矣。

    二臣之言,實一理也。

     臣恭惟陛下聰明天生,講學日益,克謹天戒,若夏禹遇災而懼,若周宣每有乖異變故之生,必盡恐懼修省之道。

    是宜天心之格,災害消除,而連歲之間,相仍沓至。

    臣固不敢縷數前事以上渎天聽,亦豈容不即近事以冒進瞽言?乃七月壬午,怒風幹來,接雨揚砂,發屋拔木,太空号動,京國震驚。

    右則湖以震澤逆流為害尤甚,而秀次之;左則明以鲸波泛溢為害尤深,而越次焉。

    田未固未可知,公私已俱有損,為異如此,不知何祥。

    問之天文風角之占,慮緻北敵侵邊之變,寒饑火盜,色色有之。

    是非天心仁愛陛下,不欲其遽至于此,故重為譴告警懼,而深望銷之于未然者耶? 陛下為之避殿徹樂,罪己求言,寬恤無日而不行,禱祠靡神之不舉,未嘗委之于天數,也未嘗移之于股肱。

    恐懼修省在陛下可謂至矣,而陳善責難在微臣猶有請焉。

    蓋應天莫切于至忱,而至忱莫切于自反,必也嚴恭寅畏,靜慮澄思,而形于言曰:“吾用舍賞罰有未當欤?政事号令有未信欤?聽言從谏有未行欤?綏内禦外有未備欤?抑吾心志念慮有未正欤?起居飲食有未節善欤?宮庭屋漏之中,左右前後之際,猶有莫見乎隐,莫顯乎微者欤?”不然,何災異頻仍而又重如此也?事事悉加省察,不敢自恕自矜,辭切而意忱,文舉而實至,表裡洞徹,意向宣明,群動為之皆新,萬務由之畢理。

    天心不格,臣不信也;否則,無事虛文,未知宋璟之言,臣恐傷敗乃至将應仲舒之語矣。

    可不謹哉!可不戒哉! 昔者成王秋熟未獲,雷電忽作,大風偃禾,天變之來,何異今日。

    而成王痛自懲創于弗知之故,至敬盡禮于出郊之時,一念感通,風反禾起,歲已無望,乃大熟焉。

    天人相應之際,可謂捷于影響。

    臣是以既以董仲舒、宋璟之言為陛下告,又以成王之事為陛下望也。

    惟陛下留神,臣不勝至願。

     貼黃:臣每念淮民流徙可憐,而處之未有其方;蜀民被禍甚慘,而救之未有異策。

    民生若此,天意可知。

    近見劉之傑亟申朝廷,欲以強壯權充軍籍,老弱卻行赈濟,其說甚詳;侯子震輪對奏陳,欲以鄉丁而制叛潰之兵,仍布要害以扼沖突之寇,其論甚切。

    惟此二者,關系匪輕,行之已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