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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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的是你的女兒…… 現在我們來說說芭芭拉·富蘭克林的死。

    不管你對這個問題有怎樣的看法,黑斯廷斯,我估計你從來沒有猜中過事情的真相。

     因為啊,黑斯廷斯,殺死芭芭拉·富蘭克林的人正是你。

     沒錯,就是你幹的! 因為富蘭克林家的三角關系還有另外一個維度。

    這一點我之前也沒有完全考慮到。

    諾頓在這一問題上的手段我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

    但我确信他是這麼做的…… 你有沒有想過,黑斯廷斯,為什麼富蘭克林太太願意到斯泰爾斯莊園來?你想一下就會發現,斯泰爾斯莊園根本不合她的口味。

    她喜歡舒适、美食,以及社交聯系。

    斯泰爾斯沒什麼樂子,莊園管理得也不好,周邊的村鎮沉悶得要死。

    但富蘭克林太太堅持要求在這裡度暑假。

     是的,還有第三層關系——博伊德·卡靈頓。

    富蘭克林太太是一個不安于現狀的女人。

    這正是她神經質疾病的根源。

    她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無論在社會地位上,還是在經濟上。

    她嫁給富蘭克林是以為他會有一個光明的前程。

     他的确很能幹,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種。

    他的能幹不會讓他成為報紙頭條,或者成為哈利街的名人。

    他在圈内小有名氣,并且在知名醫學刊物發表過文章。

    但除此之外,世人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他也肯定沒有賺大錢的機會。

     而博伊德·卡靈頓就不一樣了。

    他的家就在東邊不遠處,剛剛繼承了爵位和一大筆錢。

    況且博伊德·卡靈頓一直對那個他差一點兒就求婚的十七歲漂亮女孩兒懷有一種溫柔的感情。

    他去斯泰爾斯莊園之前曾經建議富蘭克林一家也過來——于是芭芭拉就跟來了。

     現實真讓富蘭克林太太抓狂!顯然,對于這個有魅力的富翁來說,她依然保持着舊日的風韻,但他是個老派的男人——他不會提出讓她離婚。

    約翰·富蘭克林也不會主動提出離婚。

    如果約翰·富蘭克林死了,她就可以成為博伊德·卡靈頓太太——那樣的生活該多麼美好! 我想,諾頓早已發現她是一件得心應手的工具。

     如果你動動腦子,黑斯廷斯,就會發現富蘭克林太太的計劃太露骨了。

    她先是試着展示一種她十分愛她丈夫的形象。

    在這一點上她做得稍微有點過——低聲嘟囔着說要“結束這一切”,因為她是他的累贅。

     然後話鋒急轉。

    她表示擔心富蘭克林會在他自己身上做實驗。

     我們當時就應該看出來的,黑斯廷斯!她是在為約翰·富蘭克林死于毒扁豆堿中毒做準備。

    如果他真的死了,沒有人會懷疑他是被人下毒——不會的,完全是死于科學實驗。

    他喝下了看似無害的生物堿,最終證明他喝下的是毒藥。

     唯一的破綻是她的行為有點兒太迅速了。

    你跟我說富蘭克林太太發現博伊德·卡靈頓讓克雷文護士給他看手相之後很不開心。

    克雷文護士是一個富有魅力的年輕女士,挑選男人的眼光也很高。

    她曾經嘗試過對富蘭克林醫生表白,不過沒有成功。

    (于是她開始讨厭朱迪斯。

    )她跟阿勒頓保持着關系,雖然她很清楚他隻是玩兒。

    她不可避免地将眼光放在了富有而且魅力猶在的威廉爵士身上——或許威廉爵士也早就對她心馳神往。

    他之前就已經發現克雷文護士是一個健康、漂亮的姑娘。

     芭芭拉·富蘭克林感覺受到了威脅,于是決定盡早動手。

    她越早變成一個楚楚可憐、引人照顧的寡婦,形勢對她越有利。

     于是在發了一早晨脾氣之後,她開始做準備。

     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我對毒扁豆是懷着尊敬的。

    因為這一次,它成功地發揮了功用。

    它放過了無辜的好人,而殺死了兇犯。

     富蘭克林太太把你們都叫到樓上她的房間。

    她裝模作樣地煮咖啡。

    正如你告訴我的,她自己的咖啡放在她身邊,她丈夫的咖啡在旋轉桌的另一側。

     突然有人看到了流星,于是所有人都出去看,隻有你,我的朋友,留下沒動,沉浸在你的填字遊戲和記憶中——而為了掩蓋你的感情,你轉動了桌子上的書架,想要查找一句莎士比亞的名句。

     然後他們回到了房間裡,富蘭克林太太喝下了那杯本屬于我們親愛的科學家約翰的毒扁豆堿,而約翰·富蘭克林則喝下了那杯本屬于聰明的富蘭克林太太的美味清咖啡。

     黑斯廷斯,如果你想一想就會明白,雖然我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仍然隻有一種選擇。

    我不能證明發生了什麼。

    如果富蘭克林太太被認定為不是死于自殺,那麼嫌疑無疑将落在富蘭克林或者朱迪斯身上。

    這兩個人恰恰都是完全無辜的。

    所以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講述了富蘭克林太太那言不由衷的想要自殺的說法,并通過強調讓它聽上去更具說服力。

     這是我可以做到的——而且我或許是唯一能做到這件事的人。

    因為我的意見是有分量的。

    我對謀殺案有豐富的經驗——如果我相信一起案件是自殺,法庭是肯定會接受的。

     我可以看到你對這一結果感到疑惑,并因此而不快。

    但幸好你并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危險即将來臨。

     現在我已經不在了,你是否能意識到了呢?那個想法是否會進入你的腦海中,像黑色的蟒蛇一樣躺在那裡,時不時地擡起頭對你說:“假如是朱迪斯……” 或許會的吧。

    所以我才寫下了這封信。

    我必須讓你知道真相。

     自殺的裁決并沒有讓一個人滿意。

    諾頓。

    他的陰謀詭計連連受阻。

    正如我剛才說過的,他是個嗜虐者。

    他想得到所有的感情、懷疑、恐懼以及法律的扭曲。

    這些東西他都沒有得到。

    他一手安排的兇案失敗了。

     但他發現了一種挽回的方式。

    他開始到處散播線索。

    之前他裝作從望遠鏡中看到過什麼東西。

    實際上他想表達的正是他之前已經表達過的一個印象——那就是他看見阿勒頓和朱迪斯在幽會。

    但他當時把事情描述得很模糊,現在他可以利用同一件事推動事态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

     假定他說他看見了富蘭克林和朱迪斯,那麼這起自殺案件将出現一個有意思的新線索!它或許還可以讓人們開始疑心這究竟是不是一起自殺事件…… 所以,我的朋友,我決定當機立斷采取行動。

    我這才讓你請他當天晚上到我的房間裡來…… 讓我來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毫無疑問,諾頓會很樂于将編好的故事講給我聽。

    我沒有給他那個時間。

    我清楚地把我掌握的所有關于他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他沒有否認。

    完全沒有,我的朋友,他坐在椅子裡冷笑着。

    是啊,我沒法用别的詞語來描述他當時的表情,他冷笑着。

    他問我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我告訴他我想處死他。

     “啊,”他說,“我明白了。

    用匕首還是用毒藥?” 我們當時正要一起喝巧克力。

    諾頓先生酷愛甜食。

     “最簡單的,”我說,“就是毒藥。

    ” 說完我遞給他一杯我剛剛倒出來的巧克力。

     “這樣的話,”他說,“你是否介意我喝你那杯呢?” 我說:“完全不介意。

    ”實際上,這個舉動毫無意義。

    正如我剛才提到的,我也服用安眠藥。

    隻是我每天晚上都服用很大的劑量,所以已經有一些抗藥性,能讓諾頓先生熟睡的劑量對于我來說幾乎沒有什麼效果。

    巧克力中的劑量就是這種水平。

    我們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