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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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中,你隻擔心我的駕駛。

    ”他厭惡地搖了搖頭,但随即他的眼神又嚴肅起來。

    “你不想告訴你父親你要和我呆一整天嗎?”他的問題裡湧動着我無法理解的暗流。

     “跟查理在一起,少言為妙。

    ”我對此很有把我。

    “總之,我們要去哪裡?” “那天的天氣會很好,所以我不能待在衆目睽睽之下……當然你可以和我一起,如果你願意的話。

    ”又一次,他給出了選擇,讓我自己決定。

     “而你将向我展示你所指的,關于陽光的事?”我問道,為即将解開又一個未解之謎的念頭興奮着。

     “是的。

    ”他微笑起來,然後頓了頓。

    “但即使你不想……和我單獨相處,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獨自去西雅圖。

    一想到你在那麼大的城市裡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我就不寒而栗。

    ” 我有點惱火:“鳳凰城是西雅圖的三倍大——這僅僅是指人口。

    在面積上——” “但很顯然,”他打斷我的話。

    “在鳳凰城的時候你還沒有大難臨頭。

    所以我希望你能待在我附近。

    ”他的眼睛又開始那種不公平的催眠了。

     我沒有争論,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睛,又或許是因為他的動機。

    更何況無論如何,争論這一點毫無意義。

    “碰巧,我不介意和你單獨相處。

    ” “我知道。

    ”他擔憂地歎息道。

    “但是,你必須告訴查理。

    ”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樣做呢?” 他的眼神忽然尖銳起來:“為了給我一點小小的,把你帶回來的動力。

    ” 我吞咽了一下。

    但是,思考了片刻以後,我決定了。

    “我想我會試着碰碰運氣的。

    ” 他生氣地哼了一聲,看向别處。

     “讓我們聊點别的事情。

    ”我建議道。

     “你想聊點什麼?”他問道。

    他依然很氣惱。

     我環顧四周,确認我們不在任何人的聽力範圍内。

    當我的目光梭巡着整個房間的時候,我遇上了他妹妹的視線,愛麗絲正注視着我。

    别的人則都看着愛德華。

    我立刻移開了視線,落回他身上。

    然後,我問了自己想到的第一件事。

     “為什麼上周末你要去山羊岩荒野……去打獵呢?查理說那不是個野營的好地方,因為到處都是熊。

    ” 他凝視着我,就好像我忽略了某件顯而易見的事情。

     “熊?”我喘着氣說道,而他壞笑起來。

    “你知道,還沒到可以捕獵熊的季節。

    ”我堅決地補充道,想要掩飾自己的震驚。

     “如果你有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法律隻針對使用武器狩獵的行為。

    ”他告訴我。

     他饒有趣味地看着我的臉,看着我一點一點地消化這個認知。

     “熊?”我艱難地重複道。

     “灰熊是艾美特的最愛。

    ”他的口氣依然很随意,但他的眼睛密切關注着我的反應。

    我努力讓自己恢複鎮定。

     “呃嗯”我說着,又咬了一口披薩,借機低下了頭。

    我慢慢地咀嚼着,然後啜飲了許久可樂,依然沒有擡頭。

     “那麼,”過了一會兒我才說道,最終對上了他變得焦慮不安的注視。

    “你的最愛是什麼?” 他挑起一側眉頭,不贊成地彎下了嘴角。

    “美洲獅。

    ” “啊。

    ”我用一種禮貌的,不感興趣的語氣說道,又開始喝我的蘇打水了。

     “當然,”他說道,他的口吻像鏡子一樣反映着我的語氣。

    “我們不得不當心,避免讓有失妥當的捕獵破壞環境。

    我們努力把捕獵範圍集中在食肉動物數量過剩的地區——變動的範圍會根據我們的需要盡可能廣泛些。

    那裡通常有許多的野鹿和麋鹿,獵食它們也是可以的,但這有什麼樂趣可言呢?”他自嘲地笑了笑。

     “說得更确切些。

    ”我又咬了一口披薩,含糊地說道。

     “早春是艾美特最喜歡的獵熊季節——它們剛從冬眠中醒來,所以它們更容易被激怒。

    ”他似乎想起了某個玩笑,于是笑了起來。

     “沒什麼能比一隻被激怒的灰熊更有趣了。

    ”我贊同着,點了點頭。

     他竊笑着,搖了搖頭:“告訴我你真正在想的事情,求你了。

    ” “我試着想象出這一切——可我不能。

    ”我承認道。

    “你怎麼能赤手空拳獵熊呢?” “哦,我們有武器。

    ”他飛快地露了一下他明亮的牙齒,險惡地笑着。

    我擊潰了一陣戰栗,在它出賣我以前。

    “隻不過不是那種他們在寫狩獵法時能想到的武器。

    如果你在電視上看過熊進攻的樣子,你就能想象出艾美特狩獵的樣子。

    ” 我沒法制止住飛掠過我的脊柱的又一陣顫栗。

    我偷偷看了一眼自助餐廳對面的艾美特,為他并沒有看着我的方向而感激着。

    健壯的肌肉群裹滿了他的手臂和軀幹,不知怎的他身上的肌肉現在看起來更吓人了。

     愛德華循着我的視線望去,然後輕笑起來。

    我氣餒地看着他。

     “你也像一隻熊嗎?”我壓低聲音問道。

     “更像獅子,或者說,他們是這樣告訴我的。

    ”他輕快地說道。

    “也許我們的偏好是有象征意義的。

    ” 我努力微笑。

    “也許。

    ”我重複道。

    但我的腦海裡充斥着各種對立的畫面,我沒法把它們糅合在一起。

    “我能去看看嗎?” “絕對不行!”他的臉變得甚至比平時還要蒼白,他的眼神忽然狂暴起來。

    我受驚地向後退去——盡管我永遠都不想向他承認——被他的反應吓壞了。

    他也退回去了,兩臂交疊在胸前。

     “對我來說太恐怖了?”當我能再度控制自己的聲音的時候,我問道。

     “如果是這個原因,我今晚就會帶你出去。

    ”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需要補充一劑量有益健康的恐懼。

    對你來說沒什麼能比這更有好處。

    ” “那究竟是為什麼呢?”我催促着,努力不去理會他憤怒的神情。

     他怒視了我一分鐘,漫長的一分鐘。

     “下次吧。

    ”他最終說道。

    他用一種輕盈的動作站起來。

    “我們要遲到了。

    ” 我環顧四周,驚愕地發現他是對的,自助餐廳裡幾乎全空了。

    當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時間和空間都會變得模糊起來,而我會完全失去對它們的感覺。

    我跳起來,從椅背上抓起我的背包。

     “那麼,下次吧。

    ”我同意了。

    我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