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乳母和看小孩的争論
關燈
小
中
大
肅靜，肅靜！三十四五歲的乳母把一個四歲左右的梳着唐兒髻的女孩放在留桶裡邊，一面哄着她，給她剃頂搭。
旁邊是一個年紀十三四歲的看小孩的女兒。
看小孩的：&ldquo奶媽，這之後，也給我的後襟剃一下吧。
&rdquo 乳母：&ldquo哼，哪裡來的話！要剃後襟和臉孔，還不如先去把鬓角上的那秃疤瘌治好了吧！這額角活像是拗掉了嘴的廣島湯罐嘛。
說起頭發，又黃又卷，像是同油豆腐一起煮過了的樣子。
還是别搞那些臭美吧。
&rdquo 看小孩的：&ldquo喂，奶媽，你不剃末，就不剃完了。
怎麼那樣的盤貨，也用不着呀！我的頭如果是海帶煮油豆腐的話，那麼你的滿積着膚皮的頭正是鹿角菜拌麻豆腐哩！的确，你這位太太是美得很！&rdquo噘出嘴唇來說着。
乳母：&ldquo是有點兒不一樣嘛！&rdquo 看小孩的：&ldquo所以同普通人是有點兒不一樣的嘛！鼻子仰天，在說樓上有些布焦臭哩。
牙齒是暴牙，想要去窺看闆廊底下。
嘴巴老是張着，就是拖着鐵棒，耳朵也總是遠哩遠哩的。
&rdquo 乳母：&ldquo這個鴉頭，你好好的記住了！&rdquo 看小孩的：&ldquo我不記住怎麼辦？那麼，你為什麼說我的壞話的呢？&rdquo 乳母：&ldquo因為是壞，所以說的是老實話嘛。
&rdquo 看小孩的：&ldquo我也是這樣的呀！&rdquo 乳母：&ldquo還不服麼？你這嘴強的家夥！&rdquo 看小孩的：&ldquo如果我是嘴強，那麼你是屁股強喽。
&rdquo 乳母：&ldquo什麼，這個虱子精！&rdquo 看小孩的：&ldquo這個狐臭精！&rdquo 乳母：&ldquo我什麼時候有狐臭？&rdquo 看小孩的：&ldquo我也什麼時候長虱子了？&rdquo 乳母：&ldquo你沒有搽鍋屋藥麼，爛眼的家夥？&rdquo 看小孩的：&ldquo不是在搽茄子藥麼，猢狲眼兒？&rdquo 乳母：&ldquo什麼，這個髒鴉頭！&rdquo 看小孩的：&ldquo哼，愛打扮的奶媽子，不成東西！&rdquo 乳母：&ldquo又想哭了吧，阿姑？那麼樣的壞家夥，你别理她好了。
阿姑，你靜靜的，是剃着頭哩。
&rdquo 看小孩的學樣說話：&ldquo阿姑，你靜靜的！看那副樣子！&mdash&mdash是剃着頭哩！&rdquo 乳母：&ldquo吵得好讨厭！誤人家的事哩。
要是理你，人家就要動起肝氣來。
真厭煩得很！&rdquo 看小孩的：&ldquo你的肝氣會得要犯上三年。
&mdash&mdash阿姑，阿姑，你别靜靜的坐着。
搖頭搖頭，搖動你的腦瓜吧！這麼的做，讓你的腦瓜剃得交關痛，奶媽就大大的倒黴了。
嗳，爽快得快！你還要搖頭動得更快些。
&rdquo 乳母：&ldquo不行呀！腦瓜那麼搖動，頭就剃不好了。
好好的剃了，成了一個好姐兒，去讓媽媽稱贊去吧。
喂，後邊還有那麼的一剃刀，哦呀，成了好孩子了呀！&rdquo 看小孩的：&ldquo哦呀，成了一個髒孩子了！&rdquo 乳母：&ldquo吵得好讨厭！這不是成了那麼好的孩子了麼？喂，阿姑，大概今天要帶了上神道老爺那裡去吧。
&rdquo 女孩：&ldquo阿奶，痛！完了算吧。
&rdquo 乳母：&ldquo嗳，嗳！隻有一丁點兒了。
哦，哦，這個，這個。
毛蟲來聚在一塊兒，現在奶奶正在剃掉毛蟲哩。
咦，啊呀啊呀，真是可惡的毛蟲呀！喂，喂，髒得很！嗳，腌髒腌髒！啊，啊，還有些毛蟲&mdash&mdash&rdquo 看小孩的：&ldquo阿姑，那
旁邊是一個年紀十三四歲的看小孩的女兒。
看小孩的：&ldquo奶媽，這之後，也給我的後襟剃一下吧。
&rdquo 乳母：&ldquo哼，哪裡來的話！要剃後襟和臉孔，還不如先去把鬓角上的那秃疤瘌治好了吧！這額角活像是拗掉了嘴的廣島湯罐嘛。
說起頭發，又黃又卷，像是同油豆腐一起煮過了的樣子。
還是别搞那些臭美吧。
&rdquo 看小孩的：&ldquo喂，奶媽，你不剃末，就不剃完了。
怎麼那樣的盤貨，也用不着呀！我的頭如果是海帶煮油豆腐的話，那麼你的滿積着膚皮的頭正是鹿角菜拌麻豆腐哩！的确，你這位太太是美得很！&rdquo噘出嘴唇來說着。
乳母：&ldquo是有點兒不一樣嘛！&rdquo 看小孩的：&ldquo所以同普通人是有點兒不一樣的嘛！鼻子仰天，在說樓上有些布焦臭哩。
牙齒是暴牙，想要去窺看闆廊底下。
嘴巴老是張着，就是拖着鐵棒，耳朵也總是遠哩遠哩的。
&rdquo 乳母：&ldquo這個鴉頭，你好好的記住了！&rdquo 看小孩的：&ldquo我不記住怎麼辦？那麼，你為什麼說我的壞話的呢？&rdquo 乳母：&ldquo因為是壞，所以說的是老實話嘛。
&rdquo 看小孩的：&ldquo我也是這樣的呀！&rdquo 乳母：&ldquo還不服麼？你這嘴強的家夥！&rdquo 看小孩的：&ldquo如果我是嘴強，那麼你是屁股強喽。
&rdquo 乳母：&ldquo什麼，這個虱子精！&rdquo 看小孩的：&ldquo這個狐臭精！&rdquo 乳母：&ldquo我什麼時候有狐臭？&rdquo 看小孩的：&ldquo我也什麼時候長虱子了？&rdquo 乳母：&ldquo你沒有搽鍋屋藥麼，爛眼的家夥？&rdquo 看小孩的：&ldquo不是在搽茄子藥麼，猢狲眼兒？&rdquo 乳母：&ldquo什麼，這個髒鴉頭！&rdquo 看小孩的：&ldquo哼，愛打扮的奶媽子，不成東西！&rdquo 乳母：&ldquo又想哭了吧，阿姑？那麼樣的壞家夥，你别理她好了。
阿姑，你靜靜的，是剃着頭哩。
&rdquo 看小孩的學樣說話：&ldquo阿姑，你靜靜的！看那副樣子！&mdash&mdash是剃着頭哩！&rdquo 乳母：&ldquo吵得好讨厭！誤人家的事哩。
要是理你，人家就要動起肝氣來。
真厭煩得很！&rdquo 看小孩的：&ldquo你的肝氣會得要犯上三年。
&mdash&mdash阿姑，阿姑，你别靜靜的坐着。
搖頭搖頭，搖動你的腦瓜吧！這麼的做，讓你的腦瓜剃得交關痛，奶媽就大大的倒黴了。
嗳，爽快得快！你還要搖頭動得更快些。
&rdquo 乳母：&ldquo不行呀！腦瓜那麼搖動，頭就剃不好了。
好好的剃了，成了一個好姐兒，去讓媽媽稱贊去吧。
喂，後邊還有那麼的一剃刀，哦呀，成了好孩子了呀！&rdquo 看小孩的：&ldquo哦呀，成了一個髒孩子了！&rdquo 乳母：&ldquo吵得好讨厭！這不是成了那麼好的孩子了麼？喂，阿姑，大概今天要帶了上神道老爺那裡去吧。
&rdquo 女孩：&ldquo阿奶，痛！完了算吧。
&rdquo 乳母：&ldquo嗳，嗳！隻有一丁點兒了。
哦，哦，這個，這個。
毛蟲來聚在一塊兒，現在奶奶正在剃掉毛蟲哩。
咦，啊呀啊呀，真是可惡的毛蟲呀！喂，喂，髒得很！嗳，腌髒腌髒！啊，啊，還有些毛蟲&mdash&mdash&rdquo 看小孩的：&ldquo阿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