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幄管見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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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所以為難蘇易簡曰頃前亦有請令禮部廢詩賦止以策論取士且百家子書皆緻理之本旨趣典雅若附之策論辯别亦難比來貢舉有簾獻三五十軸而無賦者就試之日含毫邈然多是失律乃知賦詠為難臣讀畢口奏聲律起于風雅頌散文起于典谟訓诰風雅頌一變而為離騷又變而為詩賦典谟訓诰一變而為诏令書檄又變而為策論經義以此取士皆足以得人特在上之人所以鼔舞天下者如何耳祖宗朝初以詩賦取士中其選者如王曾範仲淹軰皆渾厚君子則詩賦安得不重熙甯崇觀間以策論經義取士主其事者如章惇蔡京軰則論策經義安得不輕非科舉之有敝也人實敝之也自中興以後髙宗孝宗兼用詩賦論策經義無所偏廢得人之盛項背相望在朝廷之上奨進士氣以器識求人則詩賦論策經義皆可以得士也 十八日入講筵同侍講範楷待對是日仍讀論文史篇 上嘗謂近臣曰凡人多言禱神可以延福未必如此能行好事神必福之如禮記世子篇注雲文王以憂勤損壽武王以快樂延壽且聖經之旨必不如此葢注者不思之甚也文王焦思勞神以憂天下豈得減壽耶夏禹焦勞有錫圭之瑞而享國永年大約帝王能憂人之憂不自暇逸豈無感應鄭康成注此頗不近理安足為之鑒戒朕嘗與邢昺論之昺不能對臣讀畢口奏憂勤逸樂二者常相倚伏憂勤之效必有逸樂孔子曰如知為君之難也不幾乎一言而興邦乎逸樂之過常至于憂勤詩曰汝雖湛樂從弗念厥紹如彼泉流無淪胥以亡此之謂也本朝名臣蘇轍論此事最為有理其言曰古之聖人無事則深憂有事則不慮矣夫無事而深憂者所以為有事之不慮也合于詩序始于憂勤終于逸樂之意若謂文王以憂勤損壽武王以逸樂延年既非事實亦非所以示訓也 景徳四年上問王旦仲尼作春秋因言五經大義朕在藩邸時邢昺繼日講說但經籍立言各有旨趣不能無同異每詢于昺但引義疏以對推之聖人應機設教所說同異終不能談其微旨至若孔子言管仲如其仁複雲與召忽事公子糾召忽死之管仲乃歸齊相桓公九合諸侯豈非召忽以忠死管仲不能固其節耶為臣之道當若是乎昺不能對似此常别舉故事明之臣讀畢口奏管氏之學不粹于聖人之道出處之際容有可議者故其成功止于覇者之事而已聖人于其人或褒或貶随其事而言之不舉一而廢一既以小器目之又于其有三歸而譏其焉得儉于其樹塞門而責其不知禮愛而知其惡也然至于糾合諸侯不以兵車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憎而知其善也出處雖有可議而功過不相掩矣 二十六日入講筵同侍講陳貴誼待對是日仍讀論文史篇 上嘗謂王旦等曰經史垂文有國之龜鑒保邦治民之要盡在是矣然三代之後典章制度聲名文物參古今而适時用莫若漢史學者不可不盡心焉旦曰孔子生于周衰厯聘諸國退而删詩書定禮樂以五常之道垂萬世法後之王者雖上聖必師範之古人雲生民以來未有如夫子者葢以此也如雲志在春秋者欲以褒貶極筆為終古誅賞之法使亂臣賊子觀而知懼茲立教之深旨為國之大要司馬遷自謂一家之書葢知春秋凡例不可繼作故曰紀曰書曰世家曰列傳懲勸之微旨在焉班固而下不出其意但增辭采而已上曰夫子之道不可斯須而舍迂儒或言堯舜之時無夫子亦治此淺識之甚殊不知夫子之道堯舜之道也故曰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又曰惟天為大惟堯則之其為尊堯而宗舜至矣非謂夫子之道與堯舜異者也臣讀畢口奏上古之時民淳事簡故堯舜躬行而天下大治三代之後人僞日滋故周公孔子立言垂訓以惠天下後世然而堯舜之時猶且都俞籲咈講明義理非冥行而偶合者也若謂堯舜之時無夫子亦治教天下亦任智自私不由講學此仲由所謂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之論其口才足以動人要之實非正理宜孔子以為佞而惡之也 是日又讀議修書篇 景徳三年真宗臨幸崇文院訪編修君臣事迹次序有未允者親改正之上曰朕編此書葢欲着明厯代君臣徳美之事為将來法至于開卷覽古亦有資于學者自後日以草藁二卷進禦上覽之翌日必條其舛誤而谕之上曰昨見編録亦有不盡本末之處前代诏令皆事出于一時必有所為而作今悉除之即不見本意尤當區别善惡務在審正茍前史褒貶不當即诏敕厘革時事當時因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