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教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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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峰标映,千裡絕迹,百尺無枝。

    文辨縱橫,才學優贍。

    跌宕之情彌遠,濠梁之氣特多,斯實俊民也。

    一爾過隙,永歸長夜。

    金刀掩芒,長淮絕涸。

    去歲冬中,已傷劉子;今茲寒孟,複悼王生。

    俱往之傷,信非虛說。

     梁簡文帝移市教臨淮作守,白鹿随而忘返;蕭令解绶,黃雀從而不歸。

    況複衛卒遮車,追民擁榜,瞻言前古,眇愧弘多。

    吾旅泊冬川,阻茲涸水,日中總會,交貿遷移。

    雖樊無外取,要得所求;而旗亭舊體,自有常處。

    不容近違孔奮,遠逐曹參。

    正恐舊肆盈虛,或成雕廢。

     梁簡文帝罷雍州恩教折以片言,事關往聖;寄之勿擾,傳彼昔賢。

    故刻木不對,畫獄無入。

    吾自之雍,矜懷圄犴,幸得天無虛旱,地歇怪蟲。

    今軸車行塗,舟艎且戒。

    植柳官渡,尚或依然;寄飯曹僖,猶思恩宥。

     況義化君民,節離寒暑,憫茲歧路,宜留惠澤。

     梁簡文帝與僧正教此州伽藍支提基列,雖多設莊嚴,盛修供具,觀其外迹,必備華侈,在乎意地,實有未弘。

    何者?凡鑄金刻木,镂漆圖瓦,蓋所以仰傳應身,遠注靈覺,羨龍瓶之始晨,迫鹄林之餘慕。

    故祭神如在,敬神之道既極;去聖茲遠,懷聖之理必深。

    此土諸寺,止于應生之日,則暫列形像。

    自斯以後,封以箧笥,乃至棄服離身,尋炎去頂。

    或十尊五聖,共處一廚;或大士如來,俱藏一櫃。

    信可謂心與事背,貌是情非,增上意多,精進心少。

    昔塔裡紅函,止傳舍利;象頭白傘,非謂全身。

    夫以畫像追陳,尚使吏民識敬;熔金圖範,終令越主懷思。

    匹以龍阿,尚能躍鞘;方之虎兕,猶稱出柙。

    況複最大圓慈,無上善聚,聞名去煩,見形入道,而可慢此雕香,蘊斯木樒,緘匿玉毫,封印金掌。

    既殊羅閱,久入四天;又異祗洹,掩戶三月。

    寶殿空臨,瓊階虛敞。

    密帷不開,非仲舒之曲學;紅壁長掩,似邠卿之避仇。

    且廣廈雲垂,崇甍鳥跂,若施之玉座,飾以金钿,必不塵霭日姿,虧點月面。

    琉璃密窗,自可輕風難入;龍須細網,足使飛燕不過。

    兼得虔敬之理必崇,接足之心彌重。

    可即宣勒,永使準行。

     梁元帝課耕令軍國多虞,戎旃未靜;青領雖熾,黔首宜安。

    時惟星鳥,表年祥于東秩;春紀宿龍,歌歲取于南畯。

    況三農務業,尚看天桃敷水;四人有令,猶及落杏飛花。

    化俗移風,常在所急;勸耕且戰,彌須自許。

    豈直燕垂寒谷,積黍自溫。

    甯可堕此玄苗,坐餐紅粒;不植燕颔,空候蟬鳴。

    可悉深耕溉種,安堵複業;無棄民力,并分地利。

    班勒州郡,鹹使遵承。

     周文帝下朝士令古之帝王,所以外建諸侯,内立百官者,非欲富貴其身而尊榮之,蓋以天下至廣,非一人所能獨治。

    是以博訪賢才,助己為治。

    若其知賢也,則以禮命之。

    其人聞命之日,則慘然曰:“凡受人之事,任人之勞,何舍己而從人!”又自勉曰:“天生俊士,所以利時。

    彼人主者欲與我為治,安可苟辭?”于是降心而受命。

    及居官也,則晝不甘食,夜不甘寝,思所以上匡人主,下安百姓,不遑恤其私而憂其家,故妻子或有饑寒之弊而不顧也。

    于是人主賜之以俸祿,尊之以軒冕,而不以為惠也。

    賢臣受之,亦不以為德也。

    位不虛加,祿不妄賜。

    為人君者,誠能以此道授官;為人臣者,誠能以此情受位,則天下之大,可不言而治矣。

    昔堯舜之為君,稷契之為臣,用此道也。

     及後世衰微,此道遂廢,乃以官職為私恩,爵祿為榮惠。

    人君之命官也,親則授之,愛則任之。

    人臣之受位也,可以尊身而潤其屋者,則迂道而求之;損身而利物者,則巧言而辭之。

    于是至公之道沒,而奸詐之萌生。

    天下不治,正為此矣。

     今聖主中興,思去澆僞,諸在朝之士,當念職事之艱難,負阙之招累,夙夜兢兢,如臨深履薄。

    才堪者,則審己而當之;不堪者,則收短而避之。

    使天官不妄加,王爵不虛受,則淳素之風,庶幾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