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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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之異時由進士爲臣者誠齋先生楊文節公爲第一而公固寒士也終身由夷之操已見爲舉子時故老所傳猶可略見其與貢而無以行之狀安步晩食幸而能逹及既入仕而之官也猶然去之百歲後進有化之者其不能行也傥有不腆之田廬則鬻之無則止車馬仆賃之資薪桂?玉之費一不以累人也山川猶昔固應生此秀士又況前輩風流未遠乎今三山陳君昇之宰是邑也曰生誠齋之鄉皆可望以誠齋之操然而士不肯求於人可也我聽其自行自止則不可爲政兩年下不忍刻其民上不敢阙版曹之經賦而餘力猶能置田立莊積其租入易镪而藏之三歲則發焉而等第均送君子曰是舉也君之待士厚而事上敬豈貨财爲禮之謂哉君不謂士一與貢皆汲汲於自行而謂容有不能行亦不以告人者是一以誠齋待之也所謂厚也而何謂事上敬君名莊曰貢士豈以是區區者爲士賜也所重者其人貢矣吾爲吾君敬之敬在貢也貢而逹然後吾事畢也莊成适當分送之歲士既德君而請予記曰莊有記則久且慮後之守掌者或以一旦之急而移之他用也予曰無之夫君既爲厚於前其誰忍薄於後況此爲貢士設則其存其否上關於吾國之貢舉焉有上欲士之能來而下乃奪其所以來之資乎且其中有君所捐之俸在君以惠士而誰當取之也不厚且不敬是大不韪後之君子吾見因君之所爲而增廣之焉用爲彼慮哉莊之田租四百石有奇是爲記鹹淳三年臘月吉日歐陽守道記 善慶堂記 趙君覺夫作善慶堂於餘幹之私第今禮部侍郎西澗葉公實書其匾而覺夫命某記之某惟覺夫先世積善垂慶之大且遠豈與夫匹庶之家區區一善亦足贻其子孫者槩論某見聞淺狹不足以發揚萬一遜而不敢爲而覺夫固以請廼不果遜覺夫名必道福國陳公所稱笃行趙君之曾孫也笃行公之行至矣竊嘗得朱文公先生之所紀而伏讀之辄悚然起立想其德容而願端拜之自載籍以來所見笃行如此蓋無幾也而大丞相福國忠定王實爲之子紹興慶元之間作宋周召子子孫孫與國鹹休上天福善之理豈不昭然甚明矣哉或曰斯其所以爲覺夫先世之善慶與某對曰噫是何言也詩不雲乎亹亹文王令聞不已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恭惟我太祖太宗聖德神功配天無極本爲天子支爲諸侯自百世至千載何有窮也蓋漢恭憲王太宗之元子七世而生笃行公八世而生大丞相於今甫十世也善慶之源譬之黃河雖世所傳崑侖之自出猶莫可窮況能知其升降流通與天相際者然嘗妄論源一也有濬而道之者蓋不皆然其能如此則傳國之長必特異乎其他故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作是詩者夫豈但爲成王以後本宗言哉支庶皆文王之子孫則修德永命以各保其家國皆當凜凜而不可忽也春秋列國廢興存亡今可覩已我太祖太宗之支庶由笃行公至於今日天之福是家者特隆夫豈其所偏蓋深惟其積累之初意一意踐修以得此報自然異也以予觀於覺夫秩卑祿薄室宇隘陋侍親來廬陵朝夕惟親之不适是念官爲法掾聽其言未嘗不依於仁恕也歲值艱歉覺夫對予每及之色甚不舒雖非其職有恻然之心焉覺夫留此三年予不能常見於其将歸乃辱論交而得其一二如此其殆如前人之善慶又所謂濬而導之者乎抑予終有感於笃行公之平生蓋其百行之揔朱有出於孝之外也昔讀中庸見所謂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系於舜孝一章之内若曰天之於舜使其宗廟響之子孫保之蓋舜以此得之雲爾舜與文王之德一也予既爲覺夫誦文王之詩以明念祖修德在支庶皆當自勉而複舉中庸之此章蓋笃行公之覆焘後人者有合於斯焉今之於前即後之於今也世世肖似則其爲善慶也愈大以遠矣斯言或可識於覺夫之堂之壁廬陵歐陽守道記 四益齋記 吾裡李君孟仁名其齋居之室曰四益而請記於予無益之言勿聽無益之事勿爲無益之文勿觀無益之友勿親南軒先生張宣公所以誨其仲氏尚書公也去四無益得四有益名取諸此予爲三複宣公之箴而告之曰箴盡矣予何說以記抑予少多病有老人告予盍從事養生之法就問焉其言無以過人也心頗易之予所親藥餌老人視之皆無所可否而予飲啖頗雜稻蔬之外惟所嗜則取之一日食果少過老人愕然曰食此甯有益乎予曰縱無益甯有損老人歎曰宜子之多病也無益即有損也豈有既無益而又不損者人之胃氣日夜運動散食物之英華以爲榮衛故惟胃最勞然惟其有益於榮衛也今子取适口而役胃於徒勞雖珍果鮮錯與土炭何異曷若盡罷使胃得休息以時而納常膳胃得其職則百體安矣予悚然敬受其言而因以悟曰古人言無益能害有益不曰有損者能害有益也人皆避有損之害而未必避無益之害有損之害易見無益之害難知有損之害如惡毒之物自古明着其說曰食之能傷某髒發某疾故人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