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經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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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文武之舊已掃地矣此黍離所以闵周也兵敗禍結此兎爰所以闵周也風俗衰薄家室不相保此中谷所以闵周也周家有是三者闵之宜矣君子陽陽之序曰君子遭亂相招為祿仕全身逺害蓋君子猶未至也何遽闵之哉答曰序此詩者其知道乎國家之患莫大于有君子而不能知小人在位而賢人在下也其小人不為盡心未害也至于君子不盡心以求茍免熟視其禍而不肯救者國必亡此知防君子所以嗟歎而傷之也彼黍離兎爰中谷之亂茍有君子其至是乎【伊川】 七月公劉之詩【七月之詩周公作也公劉之詩召公作也七月陳王業公劉戒以民事其意等也周公作之戒成王召公作之亦戒成王七月之興當既王之後公劉之興亦當既王之後同時作之也然而七月則系為豳風公劉則入為雅何也】先儒以為周公遭變故七月為風召公無變故公劉為大雅其然乎其不然乎風者名之為實周公詩耳周公之詩何不名曰周公國風而曰乎周公畿内國也畿内諸侯止系于王不得列為風也何不編于魯魯者伯禽封耳周公不之魯也何不編之雅與公劉之詩倫公劉之詩言其政事七月之詩言其風俗既曰風矣不得編于雅矣周公作詩意在于而周公之詩無所可系故因謂之也【王逢原】周公之詩曰風管蔡流言成王信之而疑周公于時周公作七月之詩厯陳後稷先公風化之所由使成王知積累之艱難如此而奉承之不易且以見己之所以當國而不辭之意凡以重王業之艱難故也後人因鸱鸮而下六篇附之蓋上不敢附天子之雅下不得列諸侯之風故系之以周公之事而備其本末雲耳 豳詩正朔之辨太甲三篇伊尹所作也君子觀中篇三祀之文則知其為商人紀年之号月令一篇漢儒訂正之也君子觀篇首太簇之律則知其為漢人建寅之正然則讀周公七月之詩而不知為周之正朔其惑滋甚矣蓋周正建子與夏商之時異人風俗又與中國之地不同姬公之為是詩實所以紀風而述周正也且周之七月今五月也在堯典則為星火之故詩以流火驗之豈非為周之七月乎周之九月今七月也在月令則為饬衣之在詩則以授衣證之豈非為周之九月乎至于于耜舉趾順其序烹葵剝?适其時若以俗而驗之正如符契相合斷無毫發差誤故陳寵謂周以十一月為春其有見于此欤或者則曰豳者岐山之北雖為戎狄之地然以十一月為春則時之氣差而寒暑紊籲胡不反而思之乎骊山阬谷古戎地也冬日種?溫燠成實則十一月為春獨不可以是為證乎或者又曰豳詩固述周正矣康成之箋厯舉夏時參論之則周人未必不兼用夏正也籲又獨不反而思之乎周典一書鄭氏釋也釋太府則曰若漢司農釋司會則曰若漢尚書今以夏正而箋七月者又豈非漢行夏正特引是以為證乎籲故必知此而後可以讀周公之七月矣 宣王褒賞【宣王能褒賞中伯錫命韓侯詩人美之不為無意】崧髙之詩止于建國親諸侯褒賞申伯韓奕之序止于能錫諸侯夫武王盛時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朝觐會同無敢失時征伐誅讨莫不如志爵賞有度錫命有禮夫豈以為盛哉天子之事固若是也一不能是則亂而已而宣王所能乃止于褒賞錫命詩人美之如是者蓋周至厲王而亂極矣王室衰防諸侯肆行王且不能有國況能建國乎諸侯背叛結怨連禍況能親諸侯乎賞罰不行于上則褒賞申伯為可羙錫命不行于下則賜命韓侯為可嘉天下出于大亂之後而能振起之以行天子之事是亦可道也【伊川】 魯無風魯之無風何也先儒以為時王褒周公之沒比于先代故廵守不陳其詩而其篇特不列于太師之職是宋魯無風其或然欤或者謂孔子有所諱而削之然考其當時為國大夫賦詩相屬及季子觀周樂于周皆無曰魯風者是説不通焉 緻魯于頌【諸侯無正風正風者非諸侯之詩也且魯受天子禮樂其僣已甚矣而何有盛徳之形容然聖人所以特緻于頌豈無意哉】或問曰諸侯無正風而魯有頌何也曰是惡夫僣者非頌也聖人不得已而名之是聖人之防意也其原伯禽受天子禮樂乎以諸侯而僣天子吾從而目之即其志也且四篇之體不免變風之例耳是又何頌之有乎故其序曰季孫行父請命于周而史克作頌是亦未免乎強也是僖之政猶未全其徳而春秋之貶尚不能逃其罪抑亦不知其頌從何而興耶夫頌之羙者莫如文武而已聖人所以列為魯頌者得不示其強弱哉 商魯并頌【魯本不足頌而聖人列之頌者所以譏其僣也若商頌者非魯頌之比而聖人特與之并列者何哉】詩有魯頌商頌何也魯實僣天子今觀魯頌之事豈是為盛徳而可告于神明故言季孫行父請命于周而作是頌則以周室既防明魯之強而僣也其商頌亡特附之而已故曰得商頌十二篇以此知孔子不欲絶一代之事所得而附之非有所褒貶也 羣書考索别集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