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四 兵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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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戍稍渉重難率皆亡命逃避緩則冒名急則為防有罪則頒赦養兵之制宋太祖有言吾家之事惟養兵可為百代之利而韓公琦亦曰養兵雖非古然利處不為不深嗟夫田不井居兵與農異此茍道也而聖如太祖賢如韓公顧以為利何也我知之矣善養兵者以兵養民不善養兵者以兵病民思昔祖宗之制兵也斂強悍之民以為兵賦淳良之民以給兵征伐之苦兵任之民不知也屯戍之苦兵任之民不知也天下之民安居暇食優遊以生死仰事俯育終其身相保聚雖日賦月斂有不暇恤曽謂不以為利而反以為病乎雖然是制也通古今行之可也而二三百年間之所以變易政令則曰養兵之害下之所以遊談聚議則曰養兵之害言利者不一二而言害者已千百此獨何說也曰兵之利于民者非一端害于民者大槩有二焉兵冗一也兵驕二也 民兵國初京師之兵強州縣之兵弱一有警急悉調京師京師不足以民兵足之振武保防宣毅義勇皆兵出于民而籍之州縣者也是故禁旅不若土人陳貫言之京兵不及土兵田況言之彼其習于風土長于戰鬬故能動有成功慶厯初诏刺四路弓手張方平曰不可韓公琦曰可卒刺之治平初诏刺陜西義勇溫公曰不可韓公曰可刺之夫以祖宗之至仁大臣之至忠而籍民為兵猶不之免良以費省而足用也馴至熈甯因趙子幾之言行保甲之法夫保甲亦民兵也而為法既宻而為法益酷鞭笞之苦不得免焉民不堪命則有執指使逐廵檢攻提舉官以輸其忿而已 太祖兵制壊于童貫太祖盛時皇城之内有諸班之兵京城之内有禁衛之兵京師之外列營猶數十裡中夜造朝入朝則奔趍營居西者必給東倉之米以逺其塗負糧兩石不得雇代以逺其力 太祖常謂雖京師有警皇城之内已有精兵數萬況天下乎 取太原兵以為龍衛取幽州兵以為神武左右員寮本藩鎮防頭也左射拱聖本諸州騎兵也忠莭之軍升自川陝虎翼之軍選自江淮 宋朝之兵自童貫髙球壊之而勸阻之法壊驕惰之習成出伐則亡遇敵則潰小則荷戈攘奪以逞大則殺将攻城而叛唐史有雲置兵所以止亂及其也适足為亂又其甚也至困天下以養其亂今日之勢幾于此 宋朝兵精秦漢之際一燕一代自當匈奴宋朝之初慶州姚内斌雄州李允則自當一道此無他兵精而無冗食也時使而不乆戍也岩險其壘而不多留兵也通其互市以緻州粟也多置屯田以息逺饷也廣募土人以減軍旅也 宋朝精兵太宗真宗以來循建隆故事親閱歴旅武藝精絶有擲劒淩空續身承接妙防若神者有挽強至二石五鬥二十餘發而綽有餘力者有槃鉄槊十五斤舞于馬上往來如飛者有百人守闗而契丹不敢窺其國者有對移一席地剰汲一瓶水而亦蒙簡記其姓名以備後日之用者 開禧用兵不是處有進攻唐州退坐棗陽敵兵方至三家河而夜遁以奔谯樊城者有解圍和州不聽以印制徑帶五千人退居采石夜聞行舟虛驚敵至而欲走太平州者不知此何以張吾軍又有率師儀真為敵揜襲倉皇失措而無統者有進圍夀春退走安豐截斷浮橋首尾不應者失律如此何以整其旅【華嶽】 丙寅用兵賞罰不當丙寅褒賞冒濫郭公荘之防小将之用車以勝也主帥乃冒之而遷官四方山之捷緫保之守山寨以勝也招使乃冒之而加秩平進闗之幸以不敗守闗者之力也而賞歸于安陸之别駕南河之奮死不顧忠義軍之力而捷奏于漢陽之守貳柘臯秦興之能保鄉井義勇民兵之鏖戰也而京口統制乃被不次之擢臨淮夀春之不顧矢石萬弩手之亡命以徇也而幕府與屬乃膺最上之賞以至鳳凰山之捷以王師斃而不問熨鬥谷之捷而招撫怒而不上防陽一萬八千之奏而及賞者才四百十人而半為宣幕之鄉親漢陽一千二百人之捷奏及賞才二百人而半屬朝士之薦送合肥守城之奏不及其十分之一而厚薄之不平已見于沿淮之歌頌熨鬥燠奏伏騎之奏不及其百分之一而有無之異報已間于将貳之交争以至宣招制帥之結罪勘同反不若檢詳詳房吏人一笑之為得監司州縣之外衙保奏反不若承防司一言之增重臨戰未湔之膏血而為都司檢正吏防之金珠被傷未沒之瘡痍又複割而為兵籍賞功諸房令史之酒炙立功之地不在于戰鬬之塲而在于檢正防拟筆之濃淡奏功之牍不出于都轄之官而出于左右司薦口之輕重惟是助僞之範仲壬叙官而得秩而仗節死義之秦司幹官乃無料祿以沾升合事叛之王喜則钺以帥阃而亡命先登之李好義乃廢黜于西江之戎副胡海之首斷于王福之手而賞歸于班世興射楊之血濺于張敵萬之身而命出于趙師道是則賞不特歸于不戰之人而且及于從叛之人恩不特及于無功之士而反遺于守節之士陛下所謂不吝爵賞以勸智勇果何智勇之謂勸耶【同上】 小人毎輕啟兵端熈甯之初不過變新法耳新法已變而兵興于熈河元豐小人不過撼元祐耳及其得志則兵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