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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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又當有事大名見晉卿且道先生為壽之樂又足為晉卿慰矣是為序 ○徐封君七十壽序 餘往來嘉定與其賢者遊而識子言于是時固巳奇其文每言之于人因遂識東樓翁慷慨樂易人也巳而子言舉京兆計偕北上翁實攜之以行餘時遇于彭城遂于僦車共茵而載曆齊魯燕趙二千餘裡走風雪塵埃中歡然忘其行役之疲餘蓋察知翁父子有福德享富貴者也其後子言登第以天官屬直 内閣尋改大宗伯屬領祠事餘至京師每見辄歎其議論之進是時 天子隆郊祀之禮子言殆所謂侍祠神語能究觀方士祠官之說者矣至語及其職事未嘗不有志于守道以守官者也而東樓翁居家日治園圃亭榭與士大夫飲酒為樂子言間迎至京師則諸公貴人日來歡宴退而莫不歎翁之賢而又稱其有子巳又得 诰命推封既貴顯矣然子言在台省欝有清望議者以為蘭台秘閣之選頃以外補為郡莫不惜之會東樓翁方七十子言将之荊州過家上壽以餘遊其父子間相知之素屬使為序夫餘知子言有不釋然于此行者矣然以方剛之年出粉署為二千石得歸榮其親于人子之願殆未易得也吳中士大夫登朝者不為不盛然能迨祿飬少矣巳迨祿飬而至官益少今惟長洲錢工部德征位至九列海虞嚴學士敏卿為館閣而二公之親皆康強無恙得封如其子之官此不獨吳中所無而世亦未之多見今以子言之年與其才望名位豈在二公之後餘以是知東樓翁之福祿蓋未艾也子言能自馳騁于文辭其于江山故宅雲雨荒台之間必能追蹤屈宋而上之為南陔白華之篇以抒其仁孝之心餘之朽拙何能為役猥以斯序見屬媿而不敢辭雲 ○葛封君六十壽序 支之君子仕則違親處則違君二者常患于不能兼韓退之言歐陽詹舍其父母朝夕之飬至于京師将有所得以為父母榮雖其父母之心亦然詹雖不離于其側其志不樂也至王介甫則又以為祿與位庸夫鄙人之所待以為榮也賢者道弸于中而襮之以藝無祿與位以為父母壽而父母之心亦喜無量二公之言各有所重而不免于偏使為子者有所得以歸榮其父母而無離憂具道藝之美而有祿與位以為父母壽豈非夫人之願欤雖然二公者蓋緻恨于彼之不能得者則亦姑以此使之自慰焉耳葛君理卿辭其親試京師有司奇其文欲寘之苐一遂舉進士上第所謂弸于中而襮于外者矣 國家之制進士釋褐觀政諸曹其祿秩比七品可謂有祿與位矣君在京師逾年賜告還家日侍其親可謂有所得而無離憂者矣君之尊人虛潛翁少在隴畝淳樸無外慕于榮勢非數數然者一旦得之亦不以為有所加獨喜其子之在側而以為樂也以是知二公之言特有所激而發使遇虛潛翁父子其于為人父母與為人子之情必能極口道之矣君登丙辰進士以明年四月來歸至某月日為翁誕辰翁于是年六十有三友人趙君元和張君子忠輩若幹人皆往歲與君同試南宮者也榮君之還征餘文為虛潛翁壽餘謂如翁者韓退之王介甫之所欲之而不能得者也是可以賀矣 ○壽柳州計先生序 吾鄉範文穆公稱湘南江山奇勝為天下第一時公帥廣右巳而移鎮之蜀有睠睠不忍去之意而柳子厚剌柳州乃作囚山賦觀其辭殆不能以一日居者範公大帥名位尊顯其心誠樂于此而子厚特以谪徙久不得召有悒欝無聊之志宜其為言如是然其于此邦之山水不薄矣其序近治可遊者殆不下于桂山而所謂靈山拔地林立四野自峤南達于海上可以想見韓子稱衡湘南為進士者皆以柳子為師其承子厚指授為文悉有法度由是言之柳之山水不待子厚而顯而其人才之出自子厚始也今天下文治休明皇風遐被楚粵之問來任中朝者柳州尤盛文非若子厚之時之比其為山川愈益增重惜乎柳範二公不及今見之也柳州計先生厚庵以乙榜進士來教昆山學者向仰之餘間從問其山水之奇勝益信二公之言至今若身履其地而獲觀遊馬君父靖川先生以鄉進士調倅潮陽未及上最即挂冠歸其鄉構一亭日吟詠其中而孝友清節為柳人所稱餘不見先生亭于所謂東亭者何如而想其憑空拒江衆山橫環海霞島霧倏忽萬變者如一日也嘉靖癸亥孟冬适先生降生之辰進士君忽起嶺雲衡鴈之感諸生某某為之遙緻祝壽之詞而求序于餘餘文乏芬芳馨香之氣萬裡緻之于子厚所适之地不無媿雲 ○朱太夫人六十壽序 宛陵進士朱應秀一松其先君二峯先生嘉靖十三年歲貢時 朝廷行選貢法故先生以壯年預選蓋未及 廷試而卒遺夫人與稚子九歲至始孩者四人夫人方二十九年不禦膏沐矢志自衛有栢舟之操撫抱諸孤長育成就有凱風之劬蓋又三十有一年應秀登嘉靖四十四年進士夫人于是年六十矣應秀與餘既同第又同冬官試政每相見若有所欲言而不能者久之乃以母氏之壽為請夫應秀之為進士也其亦有所自得乎其有所不能自釋者乎凡為士自初束發為其父母即望其顯榮應秀今巳得之足以慰母氏之志夫豈有不自得者乎夫人父母無恙生有膏澤之潤而行乎夷坦之塗一日而得富貴宜無不自得者獨應秀思先人之蚤世母氏之劬勞詩曰風雨凄凄雞鳴喈喈又曰風雨如晦雞鳴不巳更前之所曆戚戚有動于中此其所以不能釋然也而罔極之德何以報之是以汲汲欲為夫人之壽又思得為古文辭者傳述之人見應秀之于此類若自得者不知其求以觧其不能釋然之懷者如此自此而往應秀之仕日顯夫人之壽日增而不能釋然之懷當日甚吾未知能有以觧應秀者姑謂世俗之望其顯榮者今得之或可以慰夫人而巳矣 ○李氏榮壽詩序 餘讀王制觀虞夏啇周養老燕飨食之禮年紀之次及深衣燕衣缟衣玄衣之制何其備也至天子于太學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公卿奉杖大夫進履其隆重如此故曰三代之盛王未有遺年者也年之貴于天下久矣然而無為壽者豳詩稱跻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自此而詩之稱壽不一顧亦相祝頌之詞如史之所稱為壽者雲耳非以年之每進一紀為燕會以為壽也迨後世壽節慶賀始于朝廷而及于公卿然為文以稱其壽者亦無之餘嘗謂今之為壽者蓋不過謂其生于世幾何年耳又或往往槩其生平而書之或又類于家狀其非古不足法也餘居鄉見吾郡風俗大率于五禮多闊畧而于壽誕獨重其禮而又多谒請文辭以誇大之以為吳俗侈靡特如此而至京師則尤有甚焉而餘同年進士天下之士皆會于此至其俗皆然雖餘之拙于辭諸公謬以為能而請之不置凡為之者數十篇而餘終以為非古不足法也雖然亦以為慰人子之情姑可矣歲九月餘以選當外補最後同年魏郡李某子複複以二親之壽為請蓋諸公之為之詩者多矣餘獨為其詩序于其尊君與太孺人之潛德懿行故未暇論尊君州學生積學久次将貢京師年六十太孺人年五十九子複裒所得詩聯為卷因郵緻之于其家雲 ○贈通政立齋王先生序 士大夫緻身于朝所當淂為者人臣之事富貴壽考皆命也盡性而巳命何與焉雖然有可以盡其人臣之事者非富貴壽考有所不能故曰樂隻君子遐不壽考明君子非無疆之壽無以行其恺弟而為邦家之光也然則富貴壽考命也亦所以盡性也故古之君子不禦福然非有求焉世之急于徼福者其所為常違人臣之道而不知夫福之來也不驟若行千裡之塗優遊容與累日不止而其至之不覺然且求得于旦暮之間馳骛而無所極其力既已不勝矣此爵祿榮名所以多患害而失飬性命之原也今天子禦極改元之明年策士于廷立齋王先生與今少傅華亭徐公十數人者年最少徐君及第入史館餘多在清華之選而先生為大行稍遷郎署出為湖廣佥憲升參議得賜歸飬居田裡者久之同進者多至公卿先生始以少參入朝而徐公已在内閣矣于是一再遷有南京通政之命尋以外艱歸至是服阕待命于家其歲冬十有一月既望先生六十初度之辰也裡中士征言于予以為先生壽予惟先生徊翔仕路四十餘年若無意于進者而今亦以跻卿少之列獨以登科之早見謂淹滞然可以知其纡徐不驟而富貴壽考将來所受之大也初先生為冬官屬魏恭簡公為祭酒居京師數稱其能守法及官楚以寬靖任職丙申之歲先生以佥憲上計天曹予時計偕附其舟行得朝夕見見先生孱然儒者身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略無矜氣與态色焉及入部試一吏持幾随其後踰時而出考功歎其文以為非有養者不能以予之淂于先生者如此為不可及矣而後知夫恬愉安靜者一時若為遲鈍要之于久回視夫翕然取一時之快者相去遠矣先生同進今自徐公以下落落可數而淪沒者不知其幾殆隆冬窮歲百卉畧盡而長松巨栢方有參天之勢蓋上将倚先生為卿輔予故以人臣之事頌之焉 歸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