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隻候鳥……彩虹被分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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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之中&rsquo。

    然而,這樁事件最難解的深奧之處,就在于它超越了本質,外形和内容都處于空白的哲學路徑中。

    法水先生,那根本就是一種殘酷的刑罰,其殘酷程度足以撼動地獄的圓柱。

    &rdquo &ldquo我理解,在那條哲學路徑的盡頭,我已經發現了一個疑問。

    &rdquo法水的眉毛高高上挑,昂首反擊,&ldquo久我女士,即便是《聖斯特凡諾條約》[152],也隻在末尾部分對猶太人的待遇,态度稍稍有所緩和,可是,在迫害最為嚴重的高加索地區,為何卻容許猶太人擁有村區一半以上的土地?所以,問題的實質在于那未知的負數。

    可是,該區地主的女兒,也就是這次事件中的猶太人,卻并非兇手。

    &rdquo 此時,鎮子近乎崩潰,她全身劇烈地顫抖着,時斷時續地費力呼吸,發出低微的叫聲:&ldquo可怕,你這個人真是可怕&hellip&hellip&rdquo 接下來,這位古怪的老婦人好像終于忍無可忍,想要表明兇手的範圍:&ldquo這樁事件可以宣告結束了。

    我所指的就是那個負數的圓。

    動機被完整包括在内的五芒星圓,是不可能讓梅菲斯特有空隙潛入的。

    所以,如果你理解剛剛所提到的荒野的真正含義,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的必要了。

    &rdquo 說完,她立刻站了起來。

    法水有些慌亂,趕緊對她提問:&ldquo可是,久我女士,所謂的荒野指的是德國神學的光芒吧?可是,命運論卻是陶勒[153]與蘇瑟[154]曾經沉淪其中的虛僞輝煌。

    在你所說的精神萌芽論中,我發現了驚人的臨床特征的描述,那是無論誰聽到之後都會為之瘋狂的特異之物。

    你為什麼會想到算哲博士的心髒呢?那位魔靈竟然是紅心國王。

    哈哈!久我女士,盡管我不是拉瓦特爾[155],但也知道通過外貌窺測人心的方法。

    &rdquo 算哲的心髒!不僅是鎮子,熊城與檢察官幾乎也在同一時間變得如化石般僵硬。

    鎮子的内心支柱很可能從根基上發生動搖,這也許是這樁事件引發的最劇烈的戰栗吧。

     不過鎮子展現的嘲弄神色卻顯然是刻意為之,說道:&ldquo這麼說,你跟那位瑞士牧師的想法一樣,想對人類與動物的面孔進行比較?&rdquo 法水緩緩點燃一根香煙,詳細描述他微妙的神經反應。

    原本如百花盛放的無數分散的不合理現象逐漸集合,最後集中在一點上。

     &ldquo那可能隻是我神經應激反應的産物。

    但不管怎麼說,你把算哲博士稱為紅心國王,當然會讓我産生某種異樣的感覺。

    原因在于我剛好從伸子口中聽過完全一樣的話。

    或許,這種巧合可以稱為這樁事件最終的王牌吧。

    我們一直追查的經過傳統推理方式找出的怪物,也許會被它徹底推翻。

    尤其是你,通過這場啞劇的渲染心理,可以更深入地把握你的心像。

     &ldquo如果運用維也納新心理學派的理論來解釋,這就是所謂的征候發作,在持續無目的、無意識地運動時,意識最底層的東西很容易出現。

    也就是說,平時不希望表現出來、想深埋在内心的東西,會以某種形态表現出來;或者在受到某種暗示性刺激時,随之發生的聯想性反應往往會通過語言體現出來。

     &ldquo我所說的暗示性刺激,指的是我把算哲稱作&lsquo黑桃國王&rsquo。

    不過,我在之前提到戴克斯比的時候,就已經對不知道戴克斯比真面目的你産生影響了。

    你在無意識中表現出的征候,把戒指取下又戴上,不停地轉動,給我留下一個引導心靈的巧妙停頓。

     &ldquo這種停頓在戲劇中是必要的,運用在問訊上也很有必要。

    久我女士,雖然兇手是一位劇作家,卻沒有在劇本中寫出任何一種注釋。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調查的人員就必須配合,進行完美的演出。

    還請原諒我的多嘴,我必須要向你緻歉,在未經你允許的情況下,就擅自窺探你的内心深處。

    &rdquo 法水接着又點燃另一根煙,反複烘托他那誇張的表演,繼續講述:&ldquo隻是這種停頓相當不明朗,各種各樣的心理現象積聚成十字形,簡直如層積雲般在意識層面蠢蠢欲動。

    這種脆弱的狀态似乎隻要稍微加上某種刺激,就會立刻全部消失。

    所以我才會說出&lsquo黑桃國王&rsquo這幾個字。

    假設全部精神可以視作一個有機體,該處必然會出現物理性的反應。

    因此我十分期待,你對這個暗示性非常強的詞語會有何種反應,果然,你将它改為&lsquo紅心國王&rsquo。

    就是這個&lsquo紅心國王&rsquo讓我得到狂亂的特别啟示。

    可是,接下來你又産生了第二個沖動行為,失控地把戒指戴在小指上。

    我怎麼會忽視你臉上的恐懼呢?&rdquo 法水停頓了一下,臉上帶着微顫,接着說:&ldquo不,其實有更沉重的恐懼朝我襲來。

    撲克牌面上的人像都是上下身體靠左斜向相對,也就是說,各自的心髒這個重要部位,都被對方鮮豔寬大的袍子所遮住,而畫面中心髒都被圖案所替代,置于右側上部。

    可能是我思慮過多吧,但是,這樣一來,其中燦爛又凄慘的光輝可能會被忽略。

    啊!心髒在右側。

    但是如果把你說的&lsquo紅心國王&rsquo解釋成你所說的心髒,那麼算哲博士就應該具有心髒在右側的特異體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所有分離四散甚至極端不合理的問題,都可能獲得轉機,一并得到解決。

    &rdquo 這種推斷聽起來十分驚人,在掌握押鐘津多子的行蹤之後,成為整個事件中第二幕重頭戲。

    受到那超乎尋常的邏輯的震撼,檢察官與熊城的表情都很木然,兩人一言不發。

    不過,其中仍有一個疑點存在,隻是法水的接連舉證,仿佛向其中灌入一股陰森之氣。

     &ldquo如果那就是事實,我們都将無法保持冷靜。

    因為,當時算哲博士左胸的左心室被刺穿&mdash&mdash幾乎在邊緣一帶,但由于現場證據充分,于是斷定為自殺,并沒有提出解剖屍體的要求。

    這樣一來,第一個疑問就産生了,即貫穿左邊肺葉下方的傷真的會令其當場死亡嗎?在我的記憶中,即便在外科手術相對落後的南非戰争時期,如果傷者就醫及時,幾乎都可以痊愈。

    對了,說到那場布爾戰争&hellip&hellip&rdquo 法水用力咬住香煙,故意壓低聲音,臉上浮現出恐怖的神色,接着說:&ldquo有一冊名為《南非外科集錄》的報告集,其中記錄了一個跟算哲先生的狀況幾乎一樣的神奇事例。

    在一次格鬥中,龍騎兵班長右胸上方被西洋劍刺中後,很快被安葬,六十個小時後他卻在棺材裡複活。

    該書的編者,也就是著名的外科醫師梅金斯,提出這樣的見解:&lsquo最有可能的死因是大靜脈被西洋劍所壓迫,導緻血管變窄,因此流入心髒的血液急劇減少,于是出現死亡的特征。

    &rsquo但是,當屍體的位置發生改變時,瘀血腫脹的血管之中,血液受到力的作用會再次流動,因此才造成了複活現象的出現,這可能是受到某種物理性的影響。

    也就是說,這種物理性的影響,産生了某種類似按摩的作用,導緻屍體的心髒複活。

    因為心髒原本就是具有物理性的器官,而且正如布朗·塞加爾教授所說,人即使在死亡之後,其心髒還持續着細微跳動[156],并且是外部聽診或觸診都無法聽見的。

    久我女士,這樣說來,我心中的疑惑又該如何解釋呢?&rdquo 法水通過算哲的心髒異位這件事,提出一個更加強烈的疑惑,比死者複活更具有科學的論據。

    這時,内心一直在苦苦掙紮的鎮子,臉上突然掠過一種慷慨獻身的神情,仿佛一切恐懼與不安都已被她全力推開,她終于要誠實地面對這樁事件的真相了。

     &ldquo我會說出一切的。

    算哲先生的心髒的确在右邊,所以對于他企圖自殺卻沒有刺入右邊胸口的行為,我一直持懷疑的态度。

    于是我試着在屍體的皮下組織注射了氨液,結果屍體很明顯地呈現出生命體所特有的紅色。

    然而更為恐怖的是,我發現那條線在第二日清晨被人割斷。

    可是我沒有勇氣去往算哲先生的墓室。

    &rdquo &ldquo那條線是怎麼回事?&rdquo檢察官馬上厲聲反問道。

     &ldquo是這麼回事,&rdquo鎮子立刻回答,&ldquo算哲先生其實相當害怕被早期埋葬[157],所以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