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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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區派出所達到了一定的目的後,接下來立夏子就必須去尋找公寓了。

     前段時間借了泷井在阿佐谷的公寓,這樣做既給他添麻煩,而且長期住下也未必安全。

     正如昨天泷井指出的,訪問葛西初台的住家和去福岡的香住丘旅館時,至少有兩次,别人看到了“泷井帶的女人”。

     對警察說來,說不定已經在監視他的行動了。

     而且,要住旅館,手頭也越來越拮據了。

    ”說實在的,立夏子幾次都想偷偷地在夜裡去工作,但是每有所暗示,都遭到泷井的強烈反對,他說這樣做“無異于自殺”。

     于是立夏子下決心在市内借公寓,租房的押金和當前必需的費用,泷井答應借給她。

     “如果你的冤案被昭雪了的話,我會催你還錢的。

    ” 說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此時,立夏子不由得想起了朝永,内心出現了一種複雜的感情。

    但是,今天隻能接受他的這片好意了。

     泷井從位于中野的一個朋友的不動産商店打來了電話說,不管租什麼地方的公寓,一定要在他從阿佐谷公寓去位于大手街的公司的必經道路上,這樣便于聯絡。

     立夏子乘國營電車,拿着泷井寫的便條兒去拜訪了那個不動産商店。

     營業員首先帶立夏子看了看從中野站北口步行十五分鐘左右即可到達的“旭莊”公寓,立夏子認為比較合适,使租下了。

    這座公寓位于一條舊住宅街上的一條小胡同裡。

    公寓的二樓有一間房子空着。

    一個六鋪席的房間附帶一個小廚房。

     因為地段好,僅這點兒設施,房租就貴得足以令人咂舌。

    廁所是公用的,又沒有電話,很不方便,但是一想到這已經給泷井增加了不少負擔,就隻好不提更多的奢望了。

     一旦決定,當天就搬了進去。

     立夏子給泷井的公司打電話,告訴了他“旭莊”的地址。

     他講在回家的路上順便來看一看…… 然後,立夏子在車站前的商業街購買了被、褥等寝具委托别人送回公寓。

    又去買了電燈泡、掃帚、水壺等最低限度的日用品。

    在這意外的一瞬間,她竟忘記了自己是被警察追捕的對象,反而産生了從今以後要開始新生活的錯覺。

     傍晚時分,雨停了。

     沒有窗簾的窗戶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七點左右,有人叩門,立夏子趕忙跑過去開門.打開一看,是預料中的泷井。

     “馬上開門可不行。

    首先要确定是什麼人,否則……”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回頭望了望剛才上來的樓梯方向。

     然後一腳踏進水泥地闆的房間,立即轉身關上了門。

     “被跟蹤了嗎?” 立夏子用急切不安地口氣問道。

     “不,那倒沒有……不過總感到有警察投來懷疑的目光。

    時常有偵探模樣的人在公司和建築現場的周圍轉來轉。

    ” “對不起……” “道歉就可以了?” 泷井開玩笑似地說完後,脫掉了鞋子。

    先看了一下燈火昏暗的窗外,接着又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房間内部。

     “這裡隻能睡睡覺。

    ” “能睡覺就足夠了。

    ” “但是,還是應該置備二套用具才好啊。

    當然早搬出去更好,這是我們的願望。

    ” “是啊……” 因為沒有桌子,即使面對面地坐着,也感到很無聊,而且很不自在。

    在冷冰冰的房間裡,兩個人沉默着。

    印在泷井西服上的染料香味飄敞在空氣中。

     他取下一個挂在門口的牛皮紙袋,然後盤腿坐在席子上。

    打開袋子取出速溶咖啡、方糖、還有兩個大玻璃杯。

     “還是一個人過日子的習慣,就想到了這些啊。

    ” 幸好廚房還有一個舊煤氣爐,才沖成了咖啡。

    泷井點着煙,把方子爐子旁邊的一個空罐子權當煙灰缸。

     “葛西夫人乘下午的飛機回京了,剛才去看了她。

    ” 泷井一邊很香甜地喝着咖啡,一邊說。

     “可是她說不知道山手醫院的偵野君。

    葛西也沒有住過叫這個名字的醫院,她也記得丈夫什麼時候曾經提過這個名字,但現在幾乎沒有什麼印象了。

    ” “……” “夫人好像不是故意隐瞞的樣子。

    大概是葛西沒有對夫人講過吧。

    這似乎也是朝永夫人的秘密。

    ” “是阿……” “根據電話簿上調查的結果,在市内叫山手的醫院,包括動物醫院隻有三家。

    全部打聽了一下,都沒有叫幀野的醫師。

    隻是聽說在世田谷的山手皮膚科醫院有個叫牧野光子的護士。

    不巧,她今天休息。

    我打算明天再打電話試試。

    ” “啊。

    ” “可是,這是個皮膚科啊。

    它稱作醫院大不大呢?……” “是啊!”“如果那個護士幹脆就是幀野君的話,我們就抓緊她。

     但是往壞處想想,如果幀野君這個人物不是山手醫院的職員,是偶爾與葛西相識的病人。

    或者隻是淡淡交往的人的話,就沒有必要調查了。

    ” “不過……” 立夏子的眼睛盯着咖啡懷的底。

     “這是葛西君臨終前留下的名字啊。

    我覺得與其說他在訴說襲擊自己的敵人的名字,莫如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