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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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請求你好嗎?” “哦,好吧。

    ”她走出甲闆,順手關上房門。

     “怎樣?” 白羅輕輕挽着她的臂膀,沿甲闆走向船尾。

    他們經過艙房,拐個彎,船尾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身後尼羅河起伏不定。

     白羅把肘擱在欄杆上,羅莎莉則筆直站着。

     “怎樣?”她再度問道,仍然充滿敵意。

     白羅選擇詞句緩緩說道:“小姐,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但我想你是不願回答的。

    ” “那你帶我來這兒似乎是多此一舉了。

    ” 白羅一根手指順着欄杆慢慢移動。

     “小姐,你習慣于承擔一切……但不能堅持太久的。

    壓力實在太大了。

    小姐,對你而言,壓力太大了。

    ”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羅莎莉說。

     “小姐,我所說的都是事實——明顯而醜惡的事實。

    就讓我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吧!小姐,你的母親是個酒徒。

    ” 羅莎莉沒有答話。

    她的嘴張開,又合上。

    她看來首次感到不知所措。

     “你不必說什麼,小姐,讓我來替你說!早在亞思溫的時候,我已經很留意你們母女的關系,立刻體會到,盡管你用盡一切不孝之詞,實質上你卻在設法維護自己的母親,免得她遭受某種東西的傷害。

    我很快便知悉那東西是什麼。

    事實上,早在我碰到你母親喝得醉醺醺的那天早上之前,我已知曉了。

    而且,更發現她是屬于偷喝的類型,因而顯得更難應付。

    雖然你已步步為營,但所有酒鬼都是那麼狡猾,她設法購得一批酒,并且順利地不被你發覺。

    我想你是昨天才知道她的藏酒處。

    所以昨晚,你母親一睡着,你便悄悄把那些酒拿到船的另一邊(因為你們的房間恰巧靠近岸邊),抛進尼羅河裡。

    ” 白羅停下來。

     “我說得對嗎?” “不錯,你說中了。

    ”羅莎莉突然激動地說。

    “我想,我真不該不說出來。

    但我不願弄得人人皆知。

    這似乎太……太荒謬了……我是說……我……” 白羅替她說完。

     “你被懷疑作殺人兇手,是太荒謬了,對嗎?” 羅莎莉點點頭。

     接着她又哭起來,“我盡了最大的……免得每個人知道……真的這不是她的過錯。

    她實在很灰心。

    她的作品不再受人歡迎;人們早已厭倦了那些無聊的性故事……這打擊太大了,所以她才開始酗酒。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無法諒解她的怪誕行為,後來我發現了,我嘗試去阻止她。

    她一陣子很正常,然後突然又開始狂飲起來,跟人大吵大鬧。

    真可怕!” 她打了一個冷顫。

    “我得随時監視着──制止她……然而,由于這個原因她開始不喜歡我。

    她……她讨厭我。

    我想她有時甚至憎恨我。

    ” “太不幸了!”白羅說。

     她猛地轉向他。

     “不要替我難過,不要同情我。

    這樣容易得多。

    ”她歎口氣,長長的、心碎的歎氣。

    “我好疲倦……徹底的疲倦。

    ” “我了解。

    ”白羅說。

     “别人以為我很可怕。

    傲慢、憤怒、壞脾氣。

    我實在不能自己。

    我已經忘記了怎樣……怎樣善待别人。

    ” “正如我所說,你獨自承擔這負重擔太久了。

    ” 羅莎莉緩緩地說:“能夠說出來一是個很大的解脫。

     你……你一直對我很好,白羅先生。

    我恐怕自己卻時常很粗暴地對待你。

    ” “朋友之間是不需要過份有禮貌的。

    ” 懷疑的神色驟然重回她臉上。

     “你……你要去告訴每個人嗎?我想你必定會說出去,因為我抛下船的那些該死的瓶子。

    ” “不,不,沒有必要。

    隻要告訴我一件事:當時是幾點鐘?一點十分?” “大概是吧!我記不清楚。

    ” “現在告訴我;梵舒樂小姐見到你,你見到她了嗎?” 羅莎莉搖搖頭。

     “沒有。

    ” “她說她從房門口望見你。

    ” “我想我不會見到她。

    我隻是沿着甲闆向河面張望。

    ” 白羅點點頭。

     “那麼,當你望向甲闆時,看見其他人了嗎?” 接着是一片沉默。

    羅莎莉皺起眉,似乎在努力思索。

     最後地肯定地搖搖頭。

     “沒有,”她說,“我沒有見到任何人。

    ” 赫邱裡·白羅緩緩地點點頭。

    但他的眼神是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