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關燈
小
中
大
解颠倒意。
請君熟讀《颠倒歌》，英雄英雄可奈何！ 拟古詩蒙谷以炭畫紙上，書顔杲卿、伯夷、蘇武三古人相詢，欲擇一為決絕地也。
但被執，大罵，求死，既不得，十日絕水漿求死，又不得。
是杲卿、伯夷，天已不欲令其繼之也。
無已，請學蘇武。
常山舌既乾，兩耳了不聞。
聲留白刃間，遲回遏陰雲。
首陽腹已餒，薇蕨徒芳芬。
精氣彌豪放，鼎食安足雲。
維彼蘇屬國，持節牧羌羵。
十年如一日，冰雪嚼紛纭。
求死既不得，堅志豺虎群。
從容與激烈，大道原無分。
上林□雁劄，終得達聖君。
願言勵忠悃，天心将罷軍。
紅橋莊歌行癸醜秋，餘婦送至吳門，止于外家之紅橋莊。
是日，天色甫明，薄霧漫水面，乳妪抱兒輩伫立岸上，若不勝慘切生離之狀。
人非木石，孰能無情？每一回思，腸寸裂矣。
秋風蕩漾扁舟早，雙槳到門攪懷抱。
薄霧籠煙水氣蒸，雞鳴桑樹催晨興。
懷中潔白鵝湖绫，眼枯難拭淚痕凝。
良人遠遊意飛騰，不知前路多寒冰。
雖然弧矢分所應，臨深履薄生戰兢。
上有高堂下乳稚，養親教子将何憑。
出門兒女愁葛藤，欲語不語長撫膺。
矯情揮袂急解纜，蒹葭搖落凫雁升。
野老滌場将打稻，漁翁撥刺亦開罾。
惟有征夫舍耕釣，紅橋莊上畫欄憑。
傅宏烈 傅宏烈，字仲謀，号竹君，進賢人。
舉人，官至廣西巡撫，撫蠻滅寇将軍，加太子太保。
谥忠毅。
有《傅忠毅公集》。
憶山居 當年松菊徑，怅怅問何之。
既覺山為遠，方知我在茲。
岚收孤影秀，雨歇半峰奇。
便作怒然賞，臨風每系思。
清遠峽 暝投雲際宿，疑作水中仙。
群壑去無路，斷涯窺有天。
清猿嘯峤月，白鳥宿江煙。
往問前山寺，飛來有幾年。
絕命詞 自分一死無餘策，身為厲鬼誅群賊。
絕食依然浩氣存，鼎镬刀鋸求不得。
天不假我以速終，天心人意莫可測。
籲嗟徂矣命之衰，惴惴生平無薄德。
曹爾堪 曹爾堪，字子顧，号顧菴，嘉善人。
順治壬辰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曆官侍講學士。
有《杜鵑亭》、《南溪》、《客裝裡音》等集。
遊吾谷 高天熱未平，深林綠已老。
知是古人宅，瘦蚓号陰草。
追維廖賴徒，探尋極深窅。
土腴泉更滋，回峰兩肘抱。
重扃漆镫墨，一聲天雞曉。
人來鳥雀去，葉大鼯{鼠生}小。
楓赤遊更佳，秋心已缥缈。
嘯台李空同撰碑，左國玑書。
兩山翠柏搖天風，古台突兀荒山中。
宏正殘碑斷複續，左氏書法文崆峒。
摩挲句讀歎古雅，萬顆真珠春自瀉。
中散原非入道姿，公和本是逃名者。
人間機穽苦相撄，石髓青精足養生。
嵇公援琴阮公哭，虛負空岩長嘯聲。
金魚池歌仿杜樂遊園體。
池邊風日足留賞，曲水平隄暗菰蔣。
且駐巾車卧绮疏，啟扃拂簟楸枰響。
皎月樓開雲母屏，商飙簾動珊瑚網。
绀殿淩空青霭間，步虛聲在青雲上。
飛汞煙沈道士爐，落霞閃映仙人掌。
晝明金阙翠華臨，池道清塵畏來往。
玳瑁魚斑日應長，恍在江湖蕩蘭槳。
名園豈是金谷奢，福地真如辋川爽。
喜與諸公同賦詩，讀《騷》痛飲良可師。
今朝美酒注深爵，明日殘花辭故枝。
仕宦京華得高會，追歡勝景皆恩私。
别後星河望渺渺，将離贈遠遙相思。
更餘千載悲秋淚，漆發丹顴非曩時。
憩半山亭 曲嶺行人少，孤僧獨靜居。
雲中炊火郁，竹裡出煙虛。
松老惟藏鼠，泉寒欲凍魚。
寺門猶五裡，且憩半山廬。
送宋荔裳少參之任秦州 臘雪街亭滿，何時到鞏昌。
關山尊底月，斧钺帳前霜。
閣暖調鹦鹉，花濃隐麝香。
出門憐舊伴，白首尚為郎。
送胡循蜚由衡州左遷商丘丞 燕山積雪高三尺，九月嚴霜天地坼。
與君長揖走風塵，同是西吳羁旅客。
獨憐坎坷仕宦途，折腰偏向府中趨。
豪心俠骨委成敗，場中遊戲呼枭盧。
來時衣帶潇湘雨，南國縱橫亂豺虎。
探穴初耽衡嶽深，覽奇更喜梁園古。
雎陽城邊驅馬行，才人遷谪易知名。
酒酣日落哀筝急，淚濕青衫空複情。
華岩庵小憩有懷南還諸子 萊陌瓜畦取徑斜，空林宿鳥隐袈裟。
風欹霜壓西鄰竹，茜染栀勻九日花。
庾信似悲搖落早，阮公休恸道途賒。
江東已報收諸郡，浪息銀河好泛槎。
柬同年吳方漣侍禦 長安暑退雨來初，隔巷清秋苦索居。
執戟長饑愁曼倩，杜門病渴卧相如。
十年兄弟幹戈後，萬裡生涯瘴疠餘。
正可從容謀谏草，治安惟待賈生書。
别梅杓司兼寄施愚山 吳苑煨爐曆已殘，幽人時戴竹皮冠。
《龜茲》不改歌聲妙，牛鬥猶餘劍氣寒。
金粉銷沈空響屟，溪山平遠待憑欄。
回看京洛賓朋盛，公宴詩成敵建安。
穀雨後二日過鏡檻小憩 春深喬木綠陰齊，北舍南村祇隔溪。
孤艇随風獨來往，楊花撲過小橋西。
終南結茅歌贈本爾上人 薄遊偶傍禅床宿，靜夜同燃佛前燭。
天晴古院訪三支，凍筆聯吟閣下詩。
拂蠹翻經為小住，探奇卻愛山深處。
萬裡遙從閩峤來，一筇還向關西去。
眼前希見荔枝丹，常有紅泉碧樹看。
茅屋蒼涼人迹絕，可耐陰崖六月寒。
永謝塵喧樂長往，商州風色偏蕭爽。
鹦鹉時依絕壁啼，王孫群偩懸藤上。
坐來日月石上生，千仞終南冰雪清。
青鞋布襪計亦得，人間馳逐空浮名。
孫鐘元先生北還夜話甯境僧舍 衛源留兼旬，驅車即雲邁。
遲我一日行，覯止乃大快。
移镫視須眉，耿耿照孤介。
俠分燕趙風，學疏濂洛派。
嘉遯獲安貞，長筮得天山卦。
追溯萬曆年，親曆幾興壞。
屈指數難盡，披發見何怪。
所著宜名山，流傳深足戒。
梗概紹劉楊，元劉靜修、明楊椒山皆容城人。
浮名鄙草芥。
靜觀去矜心，龐公床下拜。
初冬同半千問旭靜鑒過訪掃葉清涼寺山樓 冶城幽寺即寒村，黃葉堆來晝閉門。
疏竹影搖通水色，垂柑實老綻霜痕。
天浮吳楚看明滅，月滿江山自吐吞。
更與虎頭添畫本，長空帆影霧中昏。
錢牧齋先生挽詞 入世雄心老漸灰，昔年鈎黨競風雷。
俊廚何救東京沒，刁顧還從北渡來。
天為文章留末路，人推碑版冠群材。
先朝實錄尤淹貫，多少微辭紀定哀。
送孫無言歸黃山歌兼示王西樵彭鴻叟 甲辰十月遊舊京，蕭條旅宿聞爾名。
方龔悃款為陳說，慷慨結客樓君卿。
長貧不妨用我法，久客毋乃非人情。
故鄉本在黃山下，老松奇石形堪詫。
茅堂豁閜無纖埃。
末俗塵鞿此焉謝。
誰寫三十二奇峰，長歌短調風人風。
健筆摩空洵奇絕，骊珠出袖光熊熊。
少嬉草市鄉，遙對溪南口。
山徑藍輿古渡船，止壓歸囊詩萬首。
朅來同泛西湖水，每憶黃山如夢裡。
酒樓長醉杜樊川，丹爐休覓容城子。
勸爾遲行姑且留，仍教大隐栖邗溝。
山中故人達書問，赤箭黃精猶可求。
周量賦詩贈行依來韻留别 每食無魚歎此身，栖遲丘隴謝風塵。
秋垂野菊攜書卷，曉上寒潮拂釣綸。
伍相祠前多病客，荊卿垆畔和歌人。
著書忘老松鱗蛻，醉倚瓜廬岸角巾。
王士祿 王士祿，字子底，一字西樵，山東新城人。
順治壬辰進士，官吏部員外郎。
有《考功集》。
寄季弟贻上 離居足憂端，忽忽苦無怿。
暌違感至今，提攜念在昔。
執手既未蔔，所願眠食適。
頃者家郵至，言汝資藥石。
置書坐沈吟，芒芒中懷迫。
移時取竟讀，書言頗詳覈。
比當發使時，汝體業已澤。
恐為虛見慰，此意苦難逆。
叢雜緘牍末，最後得手迹。
把讀語良符，筆勢更奕奕。
終古魂夢淆，連宵役精魄。
翹首望南雲，安得雙羽翮。
送我置汝傍，睹汝肥與瘠。
次贻上用坡公東府雨中别子由韻見寄客秋自汴上省觐維揚，贻上被檄将有秣陵之行，僅對床一宿，乃與同舟，至真州南郭而别。
比餘北還，贻上尚未畢役歸也。
今年春，贻上用坡公《東府别子由》韻作詩見寄，讀之凄然，未及和答，比在幽系，言念聚散，感慨不能已已。
遂次韻寄之，并示禮吉叔子。
白沙洲畔樹，年時記别汝。
歲晚江城陰，風凄如欲雨。
去當南雁時，不待雁同歸。
離居複多難，徒爾思前期。
歎息重歎息，兄弟等過客。
請君熟讀《颠倒歌》，英雄英雄可奈何！ 拟古詩蒙谷以炭畫紙上，書顔杲卿、伯夷、蘇武三古人相詢，欲擇一為決絕地也。
但被執，大罵，求死，既不得，十日絕水漿求死，又不得。
是杲卿、伯夷，天已不欲令其繼之也。
無已，請學蘇武。
常山舌既乾，兩耳了不聞。
聲留白刃間，遲回遏陰雲。
首陽腹已餒，薇蕨徒芳芬。
精氣彌豪放，鼎食安足雲。
維彼蘇屬國，持節牧羌羵。
十年如一日，冰雪嚼紛纭。
求死既不得，堅志豺虎群。
從容與激烈，大道原無分。
上林□雁劄，終得達聖君。
願言勵忠悃，天心将罷軍。
紅橋莊歌行癸醜秋，餘婦送至吳門，止于外家之紅橋莊。
是日，天色甫明，薄霧漫水面，乳妪抱兒輩伫立岸上，若不勝慘切生離之狀。
人非木石，孰能無情？每一回思，腸寸裂矣。
秋風蕩漾扁舟早，雙槳到門攪懷抱。
薄霧籠煙水氣蒸，雞鳴桑樹催晨興。
懷中潔白鵝湖绫，眼枯難拭淚痕凝。
良人遠遊意飛騰，不知前路多寒冰。
雖然弧矢分所應，臨深履薄生戰兢。
上有高堂下乳稚，養親教子将何憑。
出門兒女愁葛藤，欲語不語長撫膺。
矯情揮袂急解纜，蒹葭搖落凫雁升。
野老滌場将打稻，漁翁撥刺亦開罾。
惟有征夫舍耕釣，紅橋莊上畫欄憑。
傅宏烈 傅宏烈，字仲謀，号竹君，進賢人。
舉人，官至廣西巡撫，撫蠻滅寇将軍，加太子太保。
谥忠毅。
有《傅忠毅公集》。
憶山居 當年松菊徑，怅怅問何之。
既覺山為遠，方知我在茲。
岚收孤影秀，雨歇半峰奇。
便作怒然賞，臨風每系思。
清遠峽 暝投雲際宿，疑作水中仙。
群壑去無路，斷涯窺有天。
清猿嘯峤月，白鳥宿江煙。
往問前山寺，飛來有幾年。
絕命詞 自分一死無餘策，身為厲鬼誅群賊。
絕食依然浩氣存，鼎镬刀鋸求不得。
天不假我以速終，天心人意莫可測。
籲嗟徂矣命之衰，惴惴生平無薄德。
曹爾堪 曹爾堪，字子顧，号顧菴，嘉善人。
順治壬辰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曆官侍講學士。
有《杜鵑亭》、《南溪》、《客裝裡音》等集。
遊吾谷 高天熱未平，深林綠已老。
知是古人宅，瘦蚓号陰草。
追維廖賴徒，探尋極深窅。
土腴泉更滋，回峰兩肘抱。
重扃漆镫墨，一聲天雞曉。
人來鳥雀去，葉大鼯{鼠生}小。
楓赤遊更佳，秋心已缥缈。
嘯台李空同撰碑，左國玑書。
兩山翠柏搖天風，古台突兀荒山中。
宏正殘碑斷複續，左氏書法文崆峒。
摩挲句讀歎古雅，萬顆真珠春自瀉。
中散原非入道姿，公和本是逃名者。
人間機穽苦相撄，石髓青精足養生。
嵇公援琴阮公哭，虛負空岩長嘯聲。
金魚池歌仿杜樂遊園體。
池邊風日足留賞，曲水平隄暗菰蔣。
且駐巾車卧绮疏，啟扃拂簟楸枰響。
皎月樓開雲母屏，商飙簾動珊瑚網。
绀殿淩空青霭間，步虛聲在青雲上。
飛汞煙沈道士爐，落霞閃映仙人掌。
晝明金阙翠華臨，池道清塵畏來往。
玳瑁魚斑日應長，恍在江湖蕩蘭槳。
名園豈是金谷奢，福地真如辋川爽。
喜與諸公同賦詩，讀《騷》痛飲良可師。
今朝美酒注深爵，明日殘花辭故枝。
仕宦京華得高會，追歡勝景皆恩私。
别後星河望渺渺，将離贈遠遙相思。
更餘千載悲秋淚，漆發丹顴非曩時。
憩半山亭 曲嶺行人少，孤僧獨靜居。
雲中炊火郁，竹裡出煙虛。
松老惟藏鼠，泉寒欲凍魚。
寺門猶五裡，且憩半山廬。
送宋荔裳少參之任秦州 臘雪街亭滿，何時到鞏昌。
關山尊底月，斧钺帳前霜。
閣暖調鹦鹉，花濃隐麝香。
出門憐舊伴，白首尚為郎。
送胡循蜚由衡州左遷商丘丞 燕山積雪高三尺，九月嚴霜天地坼。
與君長揖走風塵，同是西吳羁旅客。
獨憐坎坷仕宦途，折腰偏向府中趨。
豪心俠骨委成敗，場中遊戲呼枭盧。
來時衣帶潇湘雨，南國縱橫亂豺虎。
探穴初耽衡嶽深，覽奇更喜梁園古。
雎陽城邊驅馬行，才人遷谪易知名。
酒酣日落哀筝急，淚濕青衫空複情。
華岩庵小憩有懷南還諸子 萊陌瓜畦取徑斜，空林宿鳥隐袈裟。
風欹霜壓西鄰竹，茜染栀勻九日花。
庾信似悲搖落早，阮公休恸道途賒。
江東已報收諸郡，浪息銀河好泛槎。
柬同年吳方漣侍禦 長安暑退雨來初，隔巷清秋苦索居。
執戟長饑愁曼倩，杜門病渴卧相如。
十年兄弟幹戈後，萬裡生涯瘴疠餘。
正可從容謀谏草，治安惟待賈生書。
别梅杓司兼寄施愚山 吳苑煨爐曆已殘，幽人時戴竹皮冠。
《龜茲》不改歌聲妙，牛鬥猶餘劍氣寒。
金粉銷沈空響屟，溪山平遠待憑欄。
回看京洛賓朋盛，公宴詩成敵建安。
穀雨後二日過鏡檻小憩 春深喬木綠陰齊，北舍南村祇隔溪。
孤艇随風獨來往，楊花撲過小橋西。
終南結茅歌贈本爾上人 薄遊偶傍禅床宿，靜夜同燃佛前燭。
天晴古院訪三支，凍筆聯吟閣下詩。
拂蠹翻經為小住，探奇卻愛山深處。
萬裡遙從閩峤來，一筇還向關西去。
眼前希見荔枝丹，常有紅泉碧樹看。
茅屋蒼涼人迹絕，可耐陰崖六月寒。
永謝塵喧樂長往，商州風色偏蕭爽。
鹦鹉時依絕壁啼，王孫群偩懸藤上。
坐來日月石上生，千仞終南冰雪清。
青鞋布襪計亦得，人間馳逐空浮名。
孫鐘元先生北還夜話甯境僧舍 衛源留兼旬，驅車即雲邁。
遲我一日行，覯止乃大快。
移镫視須眉，耿耿照孤介。
俠分燕趙風，學疏濂洛派。
嘉遯獲安貞，長筮得天山卦。
追溯萬曆年，親曆幾興壞。
屈指數難盡，披發見何怪。
所著宜名山，流傳深足戒。
梗概紹劉楊，元劉靜修、明楊椒山皆容城人。
浮名鄙草芥。
靜觀去矜心，龐公床下拜。
初冬同半千問旭靜鑒過訪掃葉清涼寺山樓 冶城幽寺即寒村，黃葉堆來晝閉門。
疏竹影搖通水色，垂柑實老綻霜痕。
天浮吳楚看明滅，月滿江山自吐吞。
更與虎頭添畫本，長空帆影霧中昏。
錢牧齋先生挽詞 入世雄心老漸灰，昔年鈎黨競風雷。
俊廚何救東京沒，刁顧還從北渡來。
天為文章留末路，人推碑版冠群材。
先朝實錄尤淹貫，多少微辭紀定哀。
送孫無言歸黃山歌兼示王西樵彭鴻叟 甲辰十月遊舊京，蕭條旅宿聞爾名。
方龔悃款為陳說，慷慨結客樓君卿。
長貧不妨用我法，久客毋乃非人情。
故鄉本在黃山下，老松奇石形堪詫。
茅堂豁閜無纖埃。
末俗塵鞿此焉謝。
誰寫三十二奇峰，長歌短調風人風。
健筆摩空洵奇絕，骊珠出袖光熊熊。
少嬉草市鄉，遙對溪南口。
山徑藍輿古渡船，止壓歸囊詩萬首。
朅來同泛西湖水，每憶黃山如夢裡。
酒樓長醉杜樊川，丹爐休覓容城子。
勸爾遲行姑且留，仍教大隐栖邗溝。
山中故人達書問，赤箭黃精猶可求。
周量賦詩贈行依來韻留别 每食無魚歎此身，栖遲丘隴謝風塵。
秋垂野菊攜書卷，曉上寒潮拂釣綸。
伍相祠前多病客，荊卿垆畔和歌人。
著書忘老松鱗蛻，醉倚瓜廬岸角巾。
王士祿 王士祿，字子底，一字西樵，山東新城人。
順治壬辰進士，官吏部員外郎。
有《考功集》。
寄季弟贻上 離居足憂端，忽忽苦無怿。
暌違感至今，提攜念在昔。
執手既未蔔，所願眠食適。
頃者家郵至，言汝資藥石。
置書坐沈吟，芒芒中懷迫。
移時取竟讀，書言頗詳覈。
比當發使時，汝體業已澤。
恐為虛見慰，此意苦難逆。
叢雜緘牍末，最後得手迹。
把讀語良符，筆勢更奕奕。
終古魂夢淆，連宵役精魄。
翹首望南雲，安得雙羽翮。
送我置汝傍，睹汝肥與瘠。
次贻上用坡公東府雨中别子由韻見寄客秋自汴上省觐維揚，贻上被檄将有秣陵之行，僅對床一宿，乃與同舟，至真州南郭而别。
比餘北還，贻上尚未畢役歸也。
今年春，贻上用坡公《東府别子由》韻作詩見寄，讀之凄然，未及和答，比在幽系，言念聚散，感慨不能已已。
遂次韻寄之，并示禮吉叔子。
白沙洲畔樹，年時記别汝。
歲晚江城陰，風凄如欲雨。
去當南雁時，不待雁同歸。
離居複多難，徒爾思前期。
歎息重歎息，兄弟等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