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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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喟然曰此吾祖父積善之效也然其事行久遠漸以湮沒散佚傥不筆之於冊則後生奚述焉遂诠次其見聞所得者為傳若幹篇将锓諸版因書以示予曰某聞先祖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傳不仁也某既用是為監今其诠次者具在吾子以為何如予發書讀之深歎其質而不俚詳而不蕪洵合禮所謂論譔其先祖之美者然則敬生之孝思夫豈易量也哉蓋古者孝子慈孫之愛其親也生養殁哀猶未也為之合族以敬承之為之和洽其門内以順适之為之立身勵志自成其名以顯揚之猶未也殁而為之行狀以上史官為之志其墓以薶於地中而昭示後世猶未也又為之詩若文以闡發其嘉言懿行以藏於家而勸戒其子姓凜凜焉時抱不明不仁之懼若遷固之作序傳韋孟之賦在鄒謝靈運之述祖德莫不皆然而敬生所诠次者則遷固比也予故不辭衰病而敢勉叙其梗槩雲 沙氏族譜序 三代之時姓氏判而為二男子稱氏女子稱姓姓以别昏婣氏以明貴賤後世合姓與氏為一而言氏族者惟用地望以相誇诩此圖譜一局隋唐所以有專門之學也自譜學廢而先王大宗小宗之法蕩然無餘即禮所謂尊祖敬宗睦族之本意亦厪有知者加以遷徙之靡常貧富窮逹之不一故雖大家巨室往往不詳其所自出或以始遷者為始祖或以仕宦於朝者為始祖如吾吳沙氏亦其一也沙故籍大梁其上世譜系已不複存明初有太醫院使諱福一者其子景銘來居吳門之長洲再傳而至處士公讓遂以治生起其家率其子若孫蔔築虎阜之左一時亭榭之幽花木之邃琴罍圖籍之雄賓從往還觞詠嘯歌之樂甲於吾郡賢士大夫如吳文定公文待诏唐解元陸尚寶袁提學之屬後先交歡於沙氏沙之衣冠文物於斯最盛其父老皆輕财仗義敦長者之行其羣從子弟皆讀書息業恂恂孝謹無裘馬蒱博遨嬉之過蓋大易所雲積善之家是也當天啓中周忠介公方被逮士民起而羣毆旗校處士五世孫舜臣以諸生抗論上官之前不撓不懼為有司所指目故尤以氣節着聞既入 本朝舜臣族孫?中又首舉於鄉由是其族之地望幾與三吳諸巨室相颉颃是譜也創於經曆公綸阙疑徵信斷自院使父子始經曆則院使玄孫而處士之孫也其後又得經曆從孫懋德佐其役稾凡三易乃就迄今又百餘年矣?别益分子姓益以蕃?舜臣之侄太學生恒铨虞其久而渙且疏也複大合族人修之獨捐槖中金若幹镂版以行至於排缵事實采葺先世傳記志銘之作則恒铨之侄雲起與有勞焉夫然後昭穆以明少長以叙歲時蠟臘賓祀讌酺之際斌斌秩秩俾院使後裔不緻相視若塗之人然皆譜力也予再四周覽以為兩君子是舉能不失先王尊祖敬宗睦族之遺意其知所本也夫其猶合於禮也夫 汪氏族譜序 宗法之亡久矣别子為祖繼别為宗何謂祖别子始為大夫者是也何謂宗别子之适世世繼起為大夫者是也故曰宗其繼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此先王尊祖敬宗收族之意也自世爵世祿之制廢而宗法始壞矣後之儒者亦欲講求而推行之而訖於不可得非宗法之難複也制度之變風俗之澆為之也古者大夫三廟又有采以處其子孫今之大宗降為編氓者多矣無廟也無田也其能率其族之貴且顯者以歲時旅薦於寝乎此不可行者一也古者族人異宮而同财有餘則歸之宗不足則資之宗子弟有歸器則必獻其上而後敢服用其次今之父兄子弟往往争铢金尺帛而至於怨憤诟鬬相戕殺者殆不知其幾也顧欲萃宗子與族人之衣服什器及其車馬賄财悉委諸公而無所私乎此不可行者二也古者絶族無施服然而所以重大宗者有加焉宗子死則族人為之服齊衰三月其母妻死亦然雖大夫不之降今令甲無是也宗婦死則夫雖母在為之禫宗子之長子死父為之斬衰三年今令甲又無是也此不可行者三也故吾之譜吾族也不言宗非诎吾宗也悼宗法之不複而有大不得已者於此也此制度之變風俗之澆也抑孔子嘗有言曰厚於仁者薄於義親而不尊厚於義者薄於仁尊而不親是故義非仁不立也仁非義不行也凡為吾父兄子弟者苟能知仁義尊親之說而使内外有别長幼親疏有序有無相賙吉兇患難相助伏臘膢蠟祭飨飲食相周旋如此則雖不言宗而宗法寓其中矣 族譜後序 吾譜吾族而不言宗也抑有微意焉吾族繼始祖者為适子處士公處士公之适子顯殁無後不後兄弟之子而後異姓子則大宗之絶者殆三百年矣繼高祖者為适子贈參政公參政公之适子贈刑部公刑部公之适子度殁無後不後兄弟之子而後母弟廣州公廣州公官刑部乃謂兄弟不相為後久之而始以已之幼子為之後則小宗幾絶而幸不至於絶者又數十年矣然則吾之不言宗也微獨為宗法不可複也誠大不得已焉耳又吾仲搢九有言曰譜牒之廢也廢於貧且賤者什之三而廢於富且貴者什之七富者或恥其家之衰落則扳援大族而強附之貴者或傲焉忘其先世之遺澤而過慮族人之貧者觊觎其锱铢則惟恐遠之不速也夫富者旣強附人之宗而貴者又思急遠其宗於是譜牒雖存而實亡矣信哉斯言凡為吾族者不可不深長思也詩有之豈無他人不如我同姓吾故述諸譜末以為父子兄弟監雲 堯峯文鈔卷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