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回 撲朔迷離渾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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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萍笑了一笑說道:“你先看看這柄劍兒,是否原物再說!”
話完,便把這柄通體皆毒.觸手即可使人飲恨黃泉的“太阿劍”,掉轉劍柄,向端木淑遞去!
端木淑雖對水中萍略具戒心,卻怎會想到這柄“太阿劍”上,業已滿淬劇毒,遂含笑伸手,欲待接取!
水中萍見情敵即将中計,不禁心頭一喜,妙目中射出兩道狠辣光芒,嬌顔上也浮現了一絲陰險笑意!
但冥冥上蒼,竟似果有威靈!
端木淑在即将接觸劍柄之際,忽然心頭一動,含笑縮手!
水中萍見狀,頗出意外地,蹙眉問道:“端木淑,你為何不接此劍?”
端木淑含笑道:“我已認出這柄劍兒,正是我得自‘巫峽’的春秋神物‘太阿劍’,水姑娘既然喜愛,我就送你了吧!”
她因對于水中萍決心竭力容忍,委曲求全,竟甘以武林人物夢寐難求,視如拱璧的春秋神劍相贈!但也就由于這一念之移,等于從枉死城中,撿回了一條性命!
水中萍也想不到端木淑竟會這等慷慨,聞言微愕問道:“你曾經險些死在我的‘天星神釘’以下,應該恨我入骨,怎的還肯将這柄罕世難求的寶劍,送給我呢?”
端木淑故意加以安慰地.含笑說道:“勾漏山鬼影峰腰之事,是人情之常,換了我是你時,或許也會如此,故而隻要你不恨我,我決不會對你記恨,最想理的是我們與谷家麒三人.和好如初,共同……”
這一番話兒,果然聽得水中萍心頭微覺溫馨,天良略現!
但這被端木淑大仁大義所激發的些許天良,畢竟抵不過所服“天狼秀士”羅三恨獨門秘藥“天狼變心丸”的藥力!故而那點天良,隻是昙花一現般的瞬即幻滅,仍以一副陰沉沉的臉色,兇狠狠的目光,截斷端木淑的話頭說道:“我與你已經沒有和好可能!”
端木淑訝然問道:“為何沒有可能?”
水中萍反向端木淑沉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柄‘太阿劍’怎會到我手内?”
端木淑微笑說道:“我既已決心送你,便不必問你如何到手的了!”
水中萍冷笑說道:“恐怕你不得不問,因為這柄劍兒,是我從死鬼阮清泉的手中奪得!”
端木淑因這柄“太阿劍”,原是交與阮清泉保管,故對“手中奪得”之語,并不覺異,但聽了“死鬼”二字,卻不由大吃一驚。
目注水中萍問道:“水姑娘,你說甚麼?難道阮清泉老爺子,已遭不幸?” 水中萍故意激怒端木淑,遂實話實說地,獰聲笑道:“我因恨你入骨,曾經跑到‘邛崃幽谷’,放了一把火,燒去了你的‘邛崃山寨’!” 端木淑含笑道:“燒掉最好,免得我再費精神,加以遣散!” 水中萍見她毫不動怒,遂又目閃兇光,冷冷說道:“阮清泉突見火從天降,自即翻上峭壁尋人,我遂騙過他的‘太阿劍’來,再把他推落百丈峭壁!” 端木淑靜靜聽完,不僅仍未動怒,反倒目注水中萍,嫣然失笑! 水中萍被她笑得莫測高深,柳眉雙蹙問道:“阮清泉與你同列‘邛崃三絕’,他已被我害死,你還笑些甚麼?” 端木淑搖頭笑道:“水姑娘.你不必枉費心機地,編造了這些謊話,卻哪裡能夠瞞得過我?” 水中萍見自己句句實言,端木淑卻認系謊話,不由苦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所說的不是真實之言?” 端木淑笑道:“水姑娘,令師‘冷香仙子’聶冰魂,譽滿武林,威震天下,你既是名門正派弟子,自然不會倒行逆施!你或因谷家麒之事,對我痛恨,卻怎會遷怒到阮清泉身上?對他那等年邁長者,暗下毒手!” 這一番話兒之中,滿寓江湖正義,饒是水中萍已為“天狼變心丸”藥力所迷,靈明不朗,也不禁聽得通身汗下,心頭狂跳地,狠狠瞪了端木淑幾眼,蓦地收回“太阿劍”,縱身飄落峰下,回頭疾馳而去! 端木淑不知水中萍這種行動.是因被自己一番話兒,暫時激發天良,内疚太深地,羞慚而去,故而猶自高聲叫道:“水姑娘慢走……” 一面發話,一面正欲随後追蹤,忽然聽得遠遠有個蒼老口音說道:“端木姑娘,不要追她!” 端木淑聞聲之下,不由大驚,因為這蒼老口音,正是阮清泉所發! 果然三丈來外的峰角後,轉出了阮清泉的身形,端木淑飄身縱過.疑團難釋地,急急問道:“老爺子,到底怎麼回事?水中萍說是曾經放火燒了‘邛崃大寨’并奪走‘太阿劍’,把你推下了百丈峭壁!” 阮清泉苦笑幾聲,點頭說道:“她說的全是實話!” 端木淑大感意外地,顫聲問道:“此事詳情到底如何?她本來是位名門正派的光明俠女,怎……怎……會變得如此狠毒?” 阮清泉遂把水中萍在“邛崃幽谷”縱火之事,向端木淑祥說一遍,說完苦笑道:“我中她掌力,跌下了峭壁以後,極其僥幸地,順手拉在一根山藤,才逃過粉身碎骨之慘!但事後尋思,水姑娘昔日為人光明,門戶又正,怎會突然變得如此狠毒?委實令人難解!遂千萬方百計地,查出她的行蹤,追尋至此……” 端木淑聽到此處,蹙眉說道:“老爺子,既然如此,你适才為何阻止我不去追她?如今海角天涯,鴻飛冥冥……” 阮清泉接口說道:“我知道她栖身所在!” 端木淑問道:“難道她就住這‘哀牢谷’内?” 阮清泉點頭說道:“水中萍住在‘哀牢魔谷’,好似與‘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文武蔔賭’四大神魔,極為投契!” 端木淑訝然說道:“水中萍會與公孫大壽等人投緣,确是怪事!” 阮清泉問道:“端木姑娘,自你前次來此以後,我足迹未曾稍離‘邛崃’,故對外間各事,懵無所知,你總應該知道水中萍為何變得如此狠毒?及極為恨你!” 端木淑臉上一紅.遂把谷家麒與自己互相愛好,緻使水中萍妒嫉之事,細說一遍。
阮清泉靜靜聽完,愕然說道:“倘若如此,則事情便怪到不可思議地步!” 端木淑問道:“老爺子此話怎講?” 阮清泉答道:“因為谷家麒也住在‘神魔谷’中,并與水中萍神情親熱得好似夫妻一樣!” 端木淑聞言,臉上浮上一絲微笑! 阮清泉以為端木淑聽得谷家麒與水中萍極其親密,必然不悅,如今見她反倒滿面笑容.不禁詫道:“端木姑娘,你為何面有喜色?” 端木淑遂把自己一再叮屬谷家麒.務須對水中萍恢複以前感情,使其慢慢感化之事說出。
阮清泉聽完,略一尋思,搖頭說道:“此事恐怕未必如你的意料?” 端木淑微笑說道:“怎會不能?剛才水中萍不是要把那柄‘太阿劍’,還給我嗎?” 阮清泉道:“我遠遠偷窺,見水中萍目光森冷,滿腔殺氣,恐怕不是真心還劍,而是對你另有圖謀!” 端木淑笑道:“老爺子,你不要因為被水中萍害過了一次,便以為她永遠迷途難返!須知她本性良善,所以變性之故,無非為了谷家麒,如今谷家麒與她言歸于好,心頭怨憤已消,哪裡還會把我們視同仇雠,依然狠毒!” 阮清泉歎道:“不移唯上智,難測是人心!端木姑娘雖以一片菩薩心腸對人,但别人可能是以一片鬼蜮心腸對你?” 端木淑笑道:“我們在此胡亂猜測,有何用處?莫如去到‘神魔谷’,把谷家麒悄悄找出,豈不便可知究竟?” 阮清泉點頭笑道:“這倒使得,我們前去找谷家麒老弟談談再說!” 端木淑遂利用兩人同去“神魔谷”的這段途程之中,把别來各種經過,均向阮清泉一一叙述。
阮清泉聽完祥細經過,也覺對那“玉杖神婆”柳無雙,“無發叟”萬天癡的真假之謎,實在無法解釋! 兩個尚未走到“神魔谷”口,突然聽得前面山崖以後,有人縱聲歌道:“風雨替花愁, 風雨罷,花也應休, 勸君莫惜花前醉, 今年花榭,明年花榭, 白發人頭! 乘興兩三瓯, 揀溪山,好處追遊。
但教有酒身無事, 有花也好,無花也好, 選甚春秋?” 端木淑聞得歌聲,向阮清泉訝然說道:“老人家,事情真巧,我東方大哥,也在此處!” 阮清泉笑道:“你們在‘羅浮’分手以後,他大概始終與谷家麒在一起,如今既然巧遇,正好把‘峨眉玉杖神婆’‘青城無發叟’等‘世外雙仙’,及水中萍等撲朔迷離之事,向他問問清楚!” 端木淑點頭微笑,柳腰輕擺,縱上山崖。
果見東方剛正獨自抱着一隻大酒葫蘆.躺在一方大青石上狂飲! 阮清泉随後跟來,見狀微笑叫道:“東方老弟!”
目注水中萍問道:“水姑娘,你說甚麼?難道阮清泉老爺子,已遭不幸?” 水中萍故意激怒端木淑,遂實話實說地,獰聲笑道:“我因恨你入骨,曾經跑到‘邛崃幽谷’,放了一把火,燒去了你的‘邛崃山寨’!” 端木淑含笑道:“燒掉最好,免得我再費精神,加以遣散!” 水中萍見她毫不動怒,遂又目閃兇光,冷冷說道:“阮清泉突見火從天降,自即翻上峭壁尋人,我遂騙過他的‘太阿劍’來,再把他推落百丈峭壁!” 端木淑靜靜聽完,不僅仍未動怒,反倒目注水中萍,嫣然失笑! 水中萍被她笑得莫測高深,柳眉雙蹙問道:“阮清泉與你同列‘邛崃三絕’,他已被我害死,你還笑些甚麼?” 端木淑搖頭笑道:“水姑娘.你不必枉費心機地,編造了這些謊話,卻哪裡能夠瞞得過我?” 水中萍見自己句句實言,端木淑卻認系謊話,不由苦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所說的不是真實之言?” 端木淑笑道:“水姑娘,令師‘冷香仙子’聶冰魂,譽滿武林,威震天下,你既是名門正派弟子,自然不會倒行逆施!你或因谷家麒之事,對我痛恨,卻怎會遷怒到阮清泉身上?對他那等年邁長者,暗下毒手!” 這一番話兒之中,滿寓江湖正義,饒是水中萍已為“天狼變心丸”藥力所迷,靈明不朗,也不禁聽得通身汗下,心頭狂跳地,狠狠瞪了端木淑幾眼,蓦地收回“太阿劍”,縱身飄落峰下,回頭疾馳而去! 端木淑不知水中萍這種行動.是因被自己一番話兒,暫時激發天良,内疚太深地,羞慚而去,故而猶自高聲叫道:“水姑娘慢走……” 一面發話,一面正欲随後追蹤,忽然聽得遠遠有個蒼老口音說道:“端木姑娘,不要追她!” 端木淑聞聲之下,不由大驚,因為這蒼老口音,正是阮清泉所發! 果然三丈來外的峰角後,轉出了阮清泉的身形,端木淑飄身縱過.疑團難釋地,急急問道:“老爺子,到底怎麼回事?水中萍說是曾經放火燒了‘邛崃大寨’并奪走‘太阿劍’,把你推下了百丈峭壁!” 阮清泉苦笑幾聲,點頭說道:“她說的全是實話!” 端木淑大感意外地,顫聲問道:“此事詳情到底如何?她本來是位名門正派的光明俠女,怎……怎……會變得如此狠毒?” 阮清泉遂把水中萍在“邛崃幽谷”縱火之事,向端木淑祥說一遍,說完苦笑道:“我中她掌力,跌下了峭壁以後,極其僥幸地,順手拉在一根山藤,才逃過粉身碎骨之慘!但事後尋思,水姑娘昔日為人光明,門戶又正,怎會突然變得如此狠毒?委實令人難解!遂千萬方百計地,查出她的行蹤,追尋至此……” 端木淑聽到此處,蹙眉說道:“老爺子,既然如此,你适才為何阻止我不去追她?如今海角天涯,鴻飛冥冥……” 阮清泉接口說道:“我知道她栖身所在!” 端木淑問道:“難道她就住這‘哀牢谷’内?” 阮清泉點頭說道:“水中萍住在‘哀牢魔谷’,好似與‘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文武蔔賭’四大神魔,極為投契!” 端木淑訝然說道:“水中萍會與公孫大壽等人投緣,确是怪事!” 阮清泉問道:“端木姑娘,自你前次來此以後,我足迹未曾稍離‘邛崃’,故對外間各事,懵無所知,你總應該知道水中萍為何變得如此狠毒?及極為恨你!” 端木淑臉上一紅.遂把谷家麒與自己互相愛好,緻使水中萍妒嫉之事,細說一遍。
阮清泉靜靜聽完,愕然說道:“倘若如此,則事情便怪到不可思議地步!” 端木淑問道:“老爺子此話怎講?” 阮清泉答道:“因為谷家麒也住在‘神魔谷’中,并與水中萍神情親熱得好似夫妻一樣!” 端木淑聞言,臉上浮上一絲微笑! 阮清泉以為端木淑聽得谷家麒與水中萍極其親密,必然不悅,如今見她反倒滿面笑容.不禁詫道:“端木姑娘,你為何面有喜色?” 端木淑遂把自己一再叮屬谷家麒.務須對水中萍恢複以前感情,使其慢慢感化之事說出。
阮清泉聽完,略一尋思,搖頭說道:“此事恐怕未必如你的意料?” 端木淑微笑說道:“怎會不能?剛才水中萍不是要把那柄‘太阿劍’,還給我嗎?” 阮清泉道:“我遠遠偷窺,見水中萍目光森冷,滿腔殺氣,恐怕不是真心還劍,而是對你另有圖謀!” 端木淑笑道:“老爺子,你不要因為被水中萍害過了一次,便以為她永遠迷途難返!須知她本性良善,所以變性之故,無非為了谷家麒,如今谷家麒與她言歸于好,心頭怨憤已消,哪裡還會把我們視同仇雠,依然狠毒!” 阮清泉歎道:“不移唯上智,難測是人心!端木姑娘雖以一片菩薩心腸對人,但别人可能是以一片鬼蜮心腸對你?” 端木淑笑道:“我們在此胡亂猜測,有何用處?莫如去到‘神魔谷’,把谷家麒悄悄找出,豈不便可知究竟?” 阮清泉點頭笑道:“這倒使得,我們前去找谷家麒老弟談談再說!” 端木淑遂利用兩人同去“神魔谷”的這段途程之中,把别來各種經過,均向阮清泉一一叙述。
阮清泉聽完祥細經過,也覺對那“玉杖神婆”柳無雙,“無發叟”萬天癡的真假之謎,實在無法解釋! 兩個尚未走到“神魔谷”口,突然聽得前面山崖以後,有人縱聲歌道:“風雨替花愁, 風雨罷,花也應休, 勸君莫惜花前醉, 今年花榭,明年花榭, 白發人頭! 乘興兩三瓯, 揀溪山,好處追遊。
但教有酒身無事, 有花也好,無花也好, 選甚春秋?” 端木淑聞得歌聲,向阮清泉訝然說道:“老人家,事情真巧,我東方大哥,也在此處!” 阮清泉笑道:“你們在‘羅浮’分手以後,他大概始終與谷家麒在一起,如今既然巧遇,正好把‘峨眉玉杖神婆’‘青城無發叟’等‘世外雙仙’,及水中萍等撲朔迷離之事,向他問問清楚!” 端木淑點頭微笑,柳腰輕擺,縱上山崖。
果見東方剛正獨自抱着一隻大酒葫蘆.躺在一方大青石上狂飲! 阮清泉随後跟來,見狀微笑叫道:“東方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