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鐘太保力勝三陣 臭豆腐戲耍老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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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轉身來剛想再進攻,沒料到鐘林手這麼快,來了個轉守為攻,雙手攥住大棍的一頭用力一掄,“嗚——”奔柳春達打過來。

    柳春達一看不好,躲閃不及,隻好硬着頭皮,橫紫金瓜招架。

    隻聽“啪”一聲,這下樂子就出來了:柳春達本來沒有鐘林的力氣大,剛才那三下就已經把他累得筋疲力盡,哪裡還經得這一砸呀!他胳膊一酸,腿一軟,“撲通”就坐在台上。

    不過他兩隻胳膊照樣舉着,到底把鐘林的棍子給架住了。

    鐘林的棍子也沒有抽出來,就在紫金瓜上壓着。

    鐘林暗笑:好小子,怎麼樣?趴下了吧?看你服不服!想到這兒,鐘林雙腕攢勁兒,厲聲斷喝:“呔!柳春達你認輸不認輸?若是服輸認罪,我就放你一條性命;若要嘴硬,可就對你不起了!”可柳春達這家夥,爹死哭媽,是個硬漢。

    他不是對手,嘴裡還不服,沖着鐘林一陣冷笑:“嘿嘿,鐘林,我服誰也不能服你!你算個什麼東西,無名小輩,仗着你年輕有把子力氣,爺沒注意才吃了點虧。

    我就是死了也不服!”“好!”鐘林劍眉倒豎,虎目圓睜,雙手用力,把大棍往下一摁:“看你服不服,哎——”柳春達本來就支持不住,鐘林這麼用力一壓,他哪能受得住?他強努着勁兒往上架着,臉紅脖子粗,眼珠子往外鼓,嗓子眼冒熱氣,直覺得兩肋發脹,兩眼一黑“哎喲”一聲,“撲通”就躺在台上,小肚子一鼓“噗!”一口鮮血噴出來,噴出有六尺多高,濺得滿台子都是。

    鐘林把大棍掂量掂量,有心把他砸死,又一想:但能容忍且容忍,何必非要他的命呢?想到這裡,撤步收棍,用手一指:“柳春達,這是你吹牛的下場。

    ——嗳,蓮花觀的出來幾個人,把你們的膿包給我擡下去,換個硬實的出來!” 郭長達在上場門這兒往外一看,呀!徒侄在大口吐血!他不敢怠慢,叫小老道們出去,把柳春達擡回,廟中調治休息。

     柳春達剛擡回來,群賊當中有一個人,嗷一聲大叫:“好哇——總門長,我去收拾這姓鐘的!”說着“噌!”飛身蹿上前台,雙手捧着鬼頭刀,“欻”一刀,朝着鐘林就砍。

    鐘林橫棍一招架:“開!”咔啦啦把他的鬼頭刀磕開,一翻手又把刀壓住,閃目觀瞧,原來是個矬胖子。

    這家夥看樣子四十來歲,身高不過六尺,橫粗卻有三尺,短胳膊大粗腿,短脖頸,腦門上生有巴掌大一塊黃癬,眉毛向上連着頭發,滿腦袋黃頭發卷着,同獅子狗差不多。

    他穿一身古銅色的短靠,打着半截魚鱗裹腿,登一雙開口的灑鞋,手擎一把頭号的鬼頭刀。

    鐘林冷笑一聲:“我說你也太不仗義了,因何不報名就動手,暗下家夥呀?” 這家夥當啷一聲把刀抽回,使了個“夜戰八方藏刀”:“鐘林,要問我名和姓,我乃河南省南鄭人氏,江湖诨号金頭虎,我乃賈正賈大爺!”賈正,就是南鄭縣西關裡那個開店的。

    前面說過,他有個媳婦鄒氏,他們兩個開了個賊店,賈正半路上金盆洗手打算不幹了,哪料想奉了郭長達所差,幫着佛禅刺殺妙手先生劉世奇,結果遇上了徐良,被徐良抄了他的店房,他們夫妻二人無處投奔,就跟白蓮花晏風逃到蓮花觀混飯吃。

    可是賈正一看這蓮花觀裡人才濟濟,哪裡能數上他們夫妻兩個?兩口子商量,要在這裡直起腰杆兒,就得露兩手,立點功,取得總門長的歡心才行,不然就得受人欺負。

    于是就想利用八王擂的機會顯顯身手,多少立點功。

    他心裡清楚:頭三出沒好戲,自己的這點本事就得往前趕,因為越往後對手越強,越難打。

    他這才搶着上場。

    他報了名,鐘林一樂:“哦,你是金頭虎賈正,沒聽說過,原來也是個無名小輩呀!賈正,你給我滾回去,換個有名有姓的。

    像你這窩囊廢,不值得跟小爺動手!”“呸!小娃娃,你胎毛未褪,乳臭未幹,竟敢口吐狂言!你說我無名,你也不算有名。

    看刀!”說着欻欻一口氣就砍了八刀。

    鐘林左躲右閃,前蹿後蹦,把這八刀躲開,心想:這小子可夠歹毒的,你我無冤無仇,因何下此毒手?看來不給你點顔色是不行!于是抖擻精神,轉身把大棍掄開,“噌!噌!”一棍子把鬼頭刀碰得翻着個兒騰空而起,把擂台上的席棚穿了個窟窿蹿出去了。

    幸虧這擂台大,刀在空中翻了幾翻又落在了棚子上。

    就在金頭虎這一愣神的工夫,鐘林使了個“秋風掃敗葉”,一棍子奔他後腰打了下去,這下還不打他個骨折筋斷?金頭虎不由“哎喲”叫了一聲,一看躲不開了,趕緊立起腳尖,身形便高出了一塊。

    結果腰躲開了,屁股卻重重地挨了一棍,隻聽“嗚——啪!”讓鐘林把他從前台打向了後台,摔在地上。

    群賊呼啦亂成一片,趕緊過去把賈正扶起來,一看他滿頭大汗,氣色不正,疼得哎喲直叫。

    人們趕緊把他的褲子褪下來一看,屁股上起了一道紫青色的血印子,有擀面杖那麼粗。

    這是淤血了,人們趕快找來醫生調治。

    賈正雖然保住了命,但這個零罪也夠他受的了。

     賈正趴在地上哼哼,他老婆鄒氏不由火往上撞:“哎喲——當家的,你真丢人哪,連個小孩兒都打不過,你這跟頭栽的,連為妻我也不光彩。

    你在此養傷,看我的!”這個母夜叉說着手擎雙刀,飛身跳上前台,“欻欻欻”,連舞幾刀:“呔,小娃娃,你老娘到了!” “噢!”鐘林擡棍,一看出來了個女人,有三十多歲,手擎柳葉雙刀,把頭發攏到了腦瓜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