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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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徐曰:“世忠寒賤人也,合受凍餓,今乃蒙被厚恩如此。

    自顧此身,未知死所也。

    ”十二日,後殿常朝。

    自上即位以來,止禦後殿,更不行前殿之禮,以二聖未還,意有所避也。

    留身奏世忠之來,計當奏陳邊事方略。

    上曰:“世忠無他語,但雲欲與宰執議定,乞與宰執同對。

    卿與更子細诘問如何也”某曰:“世忠之意,不欲張俊築城,便欲令向前,勾引金人近前,我得地利,合軍一擊,便見得失。

    今日得城,明日得縣,無益也。

    竊恐勞役之久,别有事生耳。

    臣之愚見,若初議遣俊等渡江,徑之淮北,或攻宿、或取徐,得則進,否則退歸,出入不常,使賊罔測,是亦一策。

    不如止屯淮上。

    初雲築山寨,亦複不知修城工役如此之大,臣深恐城未及就,賊已有動息。

    欲守,則無地可歸;欲戰,則不保必勝。

    臣已嘗與張浚等商量,若隻築一小堡,可屯萬人,選精銳守之,劫寨腰、截斷糧道等皆可為之。

    大軍依舊坐據長江之險,賊既不能遽渡,則不無回顧之慮,如此似為穩當。

    ”上以為然。

    乃曰:“浚意如何”某曰:“浚初有商量之意,徐徐議論,但以嶽飛牽制于後,賊若抽兵稍回,山東空缺,則世忠必再為淮徐之舉,賊且自救不暇,安能窺吾淮甸。

    使俊築一堅城池,屯軍淮上,臨宿、亳,賊且疲于奔命,此恢複之端也。

    此策甚善,但臣之所慮,今冬防托數月之事,俟來春更築一堡,不失為此計耳。

    自古用兵,變化不同,初無定論,然先議守而後論戰,乃保萬全也。

    ”上然之。

    是晚,同右揆、西樞谒韓世忠之圃,即章子厚園池,昔蘇子美之滄浪亭也。

    子厚在相位日,營葺所費不赀,罷相即遷責,未嘗安享。

    洎放還,寄居嚴之烏龍山寺,子弟輩悉遣歸鄉,幹置生事。

    死之日,無一人在側,群妄方分争金帛,停屍數日無人顧藉,鼠食其一指,衢僧法空親見之。

    坐間,右揆屢叩世忠進取方略,世忠終不盡言,但雲:與相公屢言之。

    而其意不過欲令張俊先為一著,渠欲乘隙而動,即易為功也,但恐俊等揣知其意,不肯合謀。

    而金字遞備坐探報檄嶽飛明遠斥堠,擇利進退,以世忠言近探者自河北回,言龍虎軍由李固渡過河,凡渡四晝夜,精兵三萬餘人,内分騎兵一萬,之京西以應嶽飛也。

    十三日,進呈已降指揮,依四年例燕犒諸軍将佐。

    檢正張宗元上殿,遣詣建康、太平,撫勞劉光世、張俊兩軍老小,仍将在寨人點檢整頓、結成隊伍。

    晚,得嶽飛收複西京長水縣捷報,仍雲已收兵複回鄂州,以糧不繼也。

    十四日,進呈右司谏王缙奏狀,乞罷平江府營造,恐妨農時也,從之。

    批旨韓世忠非晚朝辭,可特賜禦筵。

    差入内内侍省都知黃冕押伴,今平江府排辦議。

    十七日,就韓後圃山堂。

    随行屬官總制、提舉官預坐,使臣等别坐。

    酒五行,西樞雲:種夷叔靖康初被旨巡河,朝辭日賜宴,所居蔡氏之第,吏部侍郎王時雍押伴,屬官預坐。

    右相雲:諸處探報,淮陽軍等處往往抽回人馬,歸京師以備嶽兵,韓侯亦雲。

    韓晚到堂,因話及京城被圍之事。

    當時,南壁正金人所攻之處,而以盧襄、李擢當之,韓亦慨然歎息也。

    十五日,望拜二聖已,奏事。

    進呈信州奏,以車駕巡幸,進銀萬兩。

    上曰:“此物,得之何處傥府庫有餘,自當獻之朝廷;或取于民,則不可也。

    更當詢問,果取于民,便當退還。

    ”某等奏曰:“陛下恤民如此,朝廷約束甚嚴,方州必不敢爾。

    ”韓世忠辭免賜禦筵,有旨不允,降诏。

    十六日,批旨諸軍押燕官,楊沂中、張俊軍差淮南提點張成憲,韓世忠軍差楊州守臣李易,劉光世軍差江東漕臣向子。

    先是,降旨宴犒諸軍,并依紹興四年例。

    晚,中使賜除濕丸數十斤付密院,以備給賜士卒。

    先是,趙密、巨師古兩軍自杭護衛至此,多病重追之疾。

    一日,宰執奏知,上出禁中方,命禦藥院修合,且遣中使押禦醫親至軍營,人人看候,分給之服之,皆效,此其餘者也。

    又以其方賜某雲。

    十七日,進呈嶽飛乞終制。

    某等先議定,奏禀以飛累有陳請,亦屢降指揮,而其請不已,欲上親筆批回劄子。

    上曰:“惟宰執有此禮,他人不可。

    卿等可作書,但雲得旨封回可也。

    ”退而右揆以書封去。

    是日,劉光世奏敵添兵戍陳蔡間,而劉豫亦于穎昌積谷甚富,恐有侵犯之意。

    密院刻擇官申中和言:太白已過左執法,以陰晦不見。

    先是,占星者言:九月初三夜,太白由黃道微高入太微垣,犯右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