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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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巳物已成個基址安固而不揺矣資之深是基址有個根原來曆可憑藉依賴而無盡非浮埃聚沫之比矣取之左右逢原是本末一貫渾成一個物降衷秉彛之本然者無不流行呈露於日用千條萬葉之中而日用千條萬葉無一不是降衷秉彛之本故才有一動眞情便現此理便在面前無不遇其本處也 告子論性之說五 告子論性之說有五而生之謂性一句乃其訣本者蓋性者人所得於天之理若仁義禮智者是也而視物為獨全生者人所得於天之氣若知覺運動者是也而與物為不異告子不知性之為理而指氣以當之故以知覺運動不異也為解而斷為一定之論謂凡有生者皆同是一性更無人物差别是立個大底意以包之而餘之四說則又就其中推演如食色無善不善二說則正與此同蓋一由其能知覺運動故能甘食悅色也一由其知覺運動之無所異故無善無不善也如杞柳湍水二說則亦不外乎此蓋一由知覺運動之或偏於惡故必待矯揉而後成也一由知覺運動之或混於善惡故之東之西而無所定也夫旣以甘食悅色為仁生乎内矣而又反之以為惡旣曰無善無不善矣而又反之以為善惡混展轉縱橫支離缪戾要之皆隻說着氣而非性之謂也夫旣以氣為性則仁義禮智之粹然者将與知覺運動之蠢然者相為混亂無人獸之别而且不複識天理人欲所從判之幾矣其為害豈淺淺哉 告子與程張說氣不同 告子說氣與程張說氣不同嘗推之氣一也告子生之說所謂知覺運動者是統指夫氣之流行為用者而言程子才禀與張子氣質之性所謂清濁剛柔者是分指夫氣之凝定成體者而言自知覺運動者統言可包得清濁剛柔而清濁剛柔者分言其中亦各具知覺運動但告子之說乃即是以為本性而大為包含之意渾無分别如無星之秤無寸之尺而程張之說則是於本性之外發此以别白其所未盡如大明中閱物象了然更無隐漏矣如杞柳湍水之說亦氣質意也但程張分明斷作氣質則自不亂此性之本便為精确不易之論告子雖於杞柳說着氣之惡湍水說着氣之混而其意不認作氣質隻專作本性看所以不可同日語也 三仁夷齊顔子之仁 某向者以三仁夷齊之仁及顔子等仁不相協合久為之礙未能灑落屢次具問後再思之覺釋然已無礙矣敢請質之蓋仁一也而言各不同以理言則天理之公也以心言則此心純是天理而無私之謂以事言則當理而無私心之謂若顔子之所謂仁是平時此身上純天理而無私欲三仁夷齊之所謂仁是臨大變中做事當理而無私心自有其辨亦必須平時此身上純天理而無私欲然後能於大變中做事當理而無私心而非有二也但顔子無遭變之事而三仁夷齊不可見其平時之功亦不必區區為是優劣之較矣 用散而體不分 天地大化流行發育萬物而渾然太極之全體則未嘗動也人心日用泛應酬酢萬事而渾然本性之全體則固自若也故自一而萬也而一者未始支自萬而一也而萬者未始并 橫逆自反 凡橫逆之來必吾有緻之之隙不然亦必有近似之情未有全無故而來者君子視之當如鍊金之火攻玉之錯於中有進德無窮之意焉無惡也蓋使吾之自反果無一不盡其理矣而猶未也恐吾出之有未中其節也使吾出之果中其節矣而猶未也恐吾之全德未能充實而素孚於人也使吾之全德果充實而素孚於人矣而彼猶若是者至此然後可以天地間一惡物視之亦未可亟勝而峻滅惟當公處而順應如暴來者待之以遜毀來者待之以靖詐來者待之以誠慢來者待之以?一行吾天理之當然若無聞無見焉是則吾心無時而不休吾身無日而不泰地無适而不夷事無接而不利也 右問目一卷親呈文公讀至半曰說得也好遂瞑目坐少久又讀至近末曰說得皆好皆是一意 北溪大全集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