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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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瓉曰此陶青也荘青翟乃自武帝時人此紀誤師古曰後人傳習不曉妄増翟字耳鼎又按史記漢書二表孝景二年陶青為丞相三年正月鼂錯有罪要斬則劾奏錯者正陶青其誤與紀同而錯傳注未及辨青翟以孝武元狩五年始為丞相元鼎二年坐張湯自殺此何得雲青翟也】
呉王反逆亡道欲危宗廟天下所當共誅今禦史大夫錯議曰兵數百萬獨屬羣臣不可信陛下不如自出臨兵使錯居守徐僮之旁呉所未下者可以予呉錯不稱陛下徳信欲疏羣臣百姓又欲以城邑予呉亡臣子禮大逆亡道錯當要斬父母妻子同産亡少長皆棄市臣請論如法
鄒陽【齊人呉王濞招緻四方名士陽與呉嚴忌枚乗等俱仕皆以文辨著名】
谏呉王濞書
【呉王以太子亊怨望陰有邪謀陽上書以事尚隠故先引秦為喻因道諸國之難王不内】
臣聞秦倚曲台之宮懸衡天下畫地而不犯兵加胡越至其晩節末路張耳陳勝連従兵之據以叩函谷鹹陽遂危何則列郡不相親萬室不相救也今胡數涉北河之外上覆飛鳥下不見伏菟鬬城不休救兵不止死者相随辇車相屬轉粟流輸千裡不絶何則強趙責于河間六齊望于惠後城陽顧于盧博三淮南之心思墳墓大王不憂臣恐救兵之不専胡馬遂進窺于邯鄲越水長沙還舟青陽雖使梁并淮陽之兵下淮東越廣陵以遏越人之糧漢亦折西河而下北守漳水以輔大國胡亦益進越亦益深此臣之所為大王患也臣聞交龍防首奮翼則浮雲出流霧雨鹹集聖王底節修徳則遊談之士歸義思名今臣盡智畢議易精極慮則無國不可奸飾固陋之心則何王之門不可曳長裾乎然臣所以厯數王之朝背淮千裡而自緻者非惡臣國而樂呉民也竊髙下風之行尤説大王之義故願大王之無忽察聴其志臣聞鸷鳥累百不如一鹗夫全趙之時武力鼎士袨服叢台之下者一旦成市而不能止幽王之湛患淮南連山東之俠死士盈朝不能還厲王之西也然而計議不得雖諸贲不能安其位亦明矣故願大王審畫而已始孝文皇帝據闗入立寒心銷志不明求衣自立天子之後使東牟朱虛東襃義父之後深割嬰兒王之壤子王梁代益以淮陽卒仆濟北囚弟于雍者豈非象新垣平等哉今天子新據先帝之遺業左規山東右制闗中變權易埶大臣難知大王弗察臣恐周鼎複起于漢新垣過計于朝則我呉遺嗣不可期于世矣髙皇帝燒棧道水章邯兵不留行收弊民之倦東馳函谷西楚大破水攻則章邯以亡其城陸擊則荊王以失其地此皆國家之防者也願大王熟察之【漢書 不犯文選作人不犯不止作不至無國不可奸作無國而不可幹志一作至水一作灌黃震曰本未免戰國諸遊士之餘習能持正論可嘉 唐順之曰此文辭極防 陽知呉王陰結連齊趙淮南胡越故先言趙齊城陽淮南諸國各有私怨欲申其志不肯専為呉時趙王遂北連匈奴呉王濞素事三越故又言漢皆有以待之胡越亦自受敵救兵之不専也】
獄中上梁孝王武書【武文帝次子初封淮陽】
【鄒陽枚乗嚴忌知呉不可説皆去之梁従孝王遊陽慷慨不茍合羊勝公孫詭疾陽惡之孝王下陽吏将殺之陽客遊以讒見禽恐死而負絫從獄中上書王使人出之卒為上客】
臣聞忠無不報信不見疑臣常以為然徒虛語耳昔者荊轲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衞先生為秦畫長平之事太白蝕昴而昭王疑之夫精變天地而信不喻兩主豈不哀哉今臣盡忠竭誠畢議願知左右不明卒従吏訊為世所疑是使荊轲衞先生複起而燕秦不悟也願大王孰察之昔卞和獻寳楚王刖之李斯竭忠胡亥極刑是以箕子佯狂接輿辟世恐遭此患也願大王孰察卞和李斯之意而後楚王胡亥之聴無使臣為箕子接輿所笑臣聞比幹剖心子胥鸱夷臣始不信乃今知之願大王孰察少加憐焉諺曰有白頭如新傾葢如故何則知與不知也故昔樊于期逃秦之燕借荊轲首以奉丹之事王奢去齊之魏臨城自刭以卻齊而存魏夫王奢樊于期非新于齊秦而故于燕魏也所以去二國死兩君者行合于志而慕義無窮也是以蘇秦不信于天下而為燕尾生白圭戰亡六城為魏取中山何則誠有以相知也蘇秦相燕燕人惡之于王王按劍而怒食以駃騠白圭顯于中山中山人惡之魏文侯文侯投之以夜光之璧何則兩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豈移于浮辭哉故女無美惡入宮見妬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昔者司馬喜髌腳于宋卒相中山範睢折脅折齒于魏卒為應侯此二人者皆信必然之畫捐朋黨之私挾孤獨之位故不能自免于嫉妬之人也是以申徒狄自沈于河徐衍負石入海不容于世義不茍取比周于朝以移主上之心故百裡奚乞食于路缪公委之以政甯戚飯牛車下而桓公任之以國此二人者豈借宦于朝假譽于左右然後二主用之哉感于心合于行親于膠漆昆弟不能離豈惑于衆口哉故偏聴生奸獨任成亂昔者魯聴季孫之説而逐孔子宋聴子罕之計而囚墨翟夫以孔墨之辨不能自免于讒谀而二國以危何則衆口铄金積毀銷骨也是以秦用戎人由餘而霸中國齊用越人蒙而強威宣此二國豈拘于俗牽于世系阿偏之辭哉公聴并觀垂名當世故意合則胡越為昆弟由餘越人蒙是矣不合則骨肉出逐不收朱象管蔡是矣今人主誠能用齊秦之義後宋魯之聴則五伯不足稱三王易為也是以聖王覺寤捐子之之心而能不説于田常之賢封比幹之後脩孕婦之墓故功業複就于天下何則欲善無厭也夫晉文公親其雠強霸諸侯齊桓公用其仇而一匡天下何則慈仁慇懃誠加于心不可以虛辭借也至夫秦用商鞅之法東弱韓魏兵強天下而卒車裂之越用大夫種之謀禽勁呉伯中國而卒誅其身是以孫叔敖三去相而不悔于陵子仲辭三公為人灌園今人主誠能去驕傲之心懐可報之意披心腹見情素堕肝膽施徳厚終與之窮達無愛于士則桀之狗可使吠堯而蹠之客可使刺由況因萬乗之權假聖王之資乎然則荊轲之湛七族要離之燒妻子豈足道哉臣聞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闇投人于道路人無不按劍相眄者何則無因而至前也蟠木根柢輪囷離詭而為萬乗器者何則以左右先為之容也故無因至前雖出隋侯之珠夜光之璧尤結怨而不見徳故有人先談則以枯木朽株樹功而不忘今夫天下布衣窮居之士身在貧賤雖包堯舜之術挾伊管之辯懐龍逢比幹之意欲盡忠當世之君而素無根柢之容雖竭精思欲開忠信輔人主之治則人主必有按劍相眄之迹是使布衣不得為枯木朽株之資也是以聖王制世禦俗獨化于陶鈞之上而不牽于卑亂之語不奪于衆多之口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嘉之言以信荊轲之説而匕首竊發周文王獵泾渭載呂尚而歸以王天下故秦信左右而殺周用烏集而王何則以其能越拘攣之語馳域外之議獨觀于昭曠之道也今人主沈于谄防之辭牽于帷裳之制使不羁之士與牛骥同皁此鮑焦所以忿于世而不留富貴之樂也臣聞盛飾入朝者不以利污義砥砺名号者不以欲傷行故縣名勝母而曾子不入邑号朝歌而墨子回車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攝于威重之權主于位勢之貴故回面污行以事谄谀之人而求親近于左右則士伏死堀穴岩岩之中耳安肯有盡忠信而趨阙下者哉【史記 所笑劉向作所歎如新如故作而新而故入宮作居宮蹈雍作蹈流借宦作借官囚墨翟作逐墨翟人主作世主窮達作窮通狗作犬是使士不得為作不得當蒙嘉作蒙恬而殺作而弑盡忠信作盡精神 太史公曰鄒陽辭雖不遜然其比物連類有足悲者亦可謂抗直不撓矣 真徳秀曰此篇用事太多文亦侵趨于偶俪然其論讒毀之禍至痛切可為世戒焉 徐中行曰鄒陽書前實後虛韓非説難前虛後實此綴文之妙所以冠絶古今】
同前【漢書】
臣聞忠無不報信不見疑臣常以為然徒虛語耳昔荊轲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衞先生為秦畫長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變天地而信不谕兩主豈不哀哉今臣盡忠竭誠畢議願知左右不明卒従吏訊為世所疑是使荊轲衞先生複起而燕秦不寤也願大王孰察之昔玉人獻寳楚王誅之李斯竭忠胡亥極刑是以箕子佯狂接輿避世恐遭此患也願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後楚王胡亥之聴毋使臣為箕子接輿所笑臣聞比幹剖心子胥防夷臣始不信乃今知之願大王孰察少加憐焉語曰有白頭如新傾葢如故何則知與不知也故樊于期逃秦之燕借荊轲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齊之魏臨城自刭以卻齊而存魏夫王奢樊于期非新于齊秦而故于燕魏也所以去二國死兩君者行合于志慕義無窮也是以蘇秦不信于天下為燕尾生白圭戰亡六城為魏取中山何則誠有以相知也蘇秦相燕人惡之燕王燕王按劍而怒食以駃騠白圭顯于中山人惡之于魏文侯文侯賜以夜光之璧何則兩主二臣剖心折肝相信豈移于浮辭哉故女無美惡入宮見妒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昔司馬喜膑腳于宋卒相中山範雎折脅折齒于魏卒為應侯此二人者皆信必然之畫捐朋黨之私挾獨孤之交故不能自免于嫉妒之人也是以申屠狄蹈雍之河徐衍負石入海不容于世義不茍取比周于朝以移主上之心故百裡奚乞食于道路缪公委之以政甯戚飯牛車下桓公任之以國此二人者豈素宦于朝借譽于左右然後二主用之哉感于心合于行堅如膠漆昆弟不能離豈惑于衆口哉故偏聴生奸獨任成亂昔魯聴季孫之説逐孔子宋任子冉之計囚墨翟夫以孔墨之辯不能自免于讒谀而二國以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