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以毒攻毒群猿誅醜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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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無此理;許是強敵掩來,乘虛而入,暗中搗鬼,惑亂人心,互相猜疑。

    沒有片刻業已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班土人本多不會武功,有的以前連刀槍用法都不知道。

    自從上月受了東山諸俠指教傳授,并有一些會打獵的壯士暗中傳授,練習刀槍弓矢用法之後,短短不滿一月光陰,所學雖然不多,仗着平日勤勞。

    常時攀援險阻,上下峰崖,無形中練成力大身輕,動作敏捷。

    起初隻是畏懼兇威,不敢反抗,等到恨極拼命,把死生置之度外,勢已不可輕視,下手方法虛虛實實,明暗都來,又極巧妙。

    這些賊黨爪牙雖極兇惡,無奈開始便為敵人疑兵所惑,心慌意亂,又都想起強敵可怕,去了那多能手,音信皆無,敵人反倒乘虛而入,于是互相驚疑,草木皆兵,空有許多好手竟無用處。

    為了各顧各,隻想自私自保,經不起到處皆敵,微一疏忽便把性命送掉。

    先後不到半個時辰,巴家莊賊巢便自紛亂不堪。

     原來巴賊正在高興頭上,人也吃了個大半醉,為了當日陰雨,大群賊黨一齊出動,秋寒又重,已賊氣悶了多少天,既想開心,又想擺闊,預先大設筵宴,把所有爪牙均以盛宴款待,除有限奔走執事的惡奴外,稍微有點頭腦的都聚在前面廳堂之内。

    巴賊一向豪奢,喜歡誇大,當地本是一所九開問前後兩層的大敞所,四面各有走廊和一徘小套房,以前全都打通,專供巴賊宴會徒黨和所交結的江湖惡賊之用。

    房甚高大,百來桌酒席可以同時擺出,用具陳設豪華富麗,達于極點,單是各式各樣的宮燈,連内到外便有好幾百盞。

    雖是平房,地勢卻高,仿佛四圍花樹環繞的一座大平台,再建上一所高大房舍,四角均有一座望台,以前原作-望之所。

    建成以後,巴柔雲覺着這等建築不倫不類,掃了巴賊高興,一直不曾用過,卻在上面挂着好些燈彩。

    四圍走廊高大寬闊,檐角點滿明燈,遇到年時佳節夜裡點将起來,本就上下通明,燈光燦爛,明如白晝。

    從中秋起賊黨陸續到達,人越來越多,鋪張更盛。

     巴賊莊園房舍雖多,大半俱是樓台亭閣,專擺樣子,不合實用之地,後莊園被敵人放火燒去好些,隻管強迫土人重新建造,急切間到底不能完工。

    而這班土人又均心中恨毒,又受了高明人的指教,一面故意怠工,一面暗中破壞,一任惡奴鞭打威逼,擋不住人心如一,大家一樣裝呆裝笨,裝沒氣力,始終堅持不為出力,也是無可如何。

    先還勉強可以容客,桐柏山五惡率領大群徒黨趕到以後,實在住不開來,有許多地方還要留作荒淫行樂、擺闊之用。

    再說山中天氣越來越冷,這些遊玩之地又不宜于住人,隻得把這座大前廳隔出好些小間,當中留出前後三開間作為宴會賓客之用,不曾隔斷。

    因其房舍高大,名為小間,方圓也有好幾丈。

    除五惡和蕭五姑為首兇孽是住在後園以前巴賊所住,新近讓出來的一些樓房外,稍差一點的都是兩三人一間,住在大廳裡面。

    每日早午晚三頓連同消夜均是七八人做一桌,就在各人房中飲食,吃完再收。

    巴賊又喜熱鬧,将人聚在一起,酒色荒淫,任性淫樂,吵得越兇越好,烏煙瘴氣,通宵不睡,夜以繼日,習以為常。

    這時為了信賴五惡男女兇孽太深,斷定必勝,決無敗理,絲毫音信還未得到,便先沉不住氣。

    又因賊黨起身得早,提前吃飯,酒未吃好,不曾暢意。

    天已初更過去,于是傳令先在前廳歡飲,預祝成功。

    準備二三十桌美酒佳肴和大量花炮,隻一接到兩山交界獠望人的捷音,立用鼓樂花炮大舉出迎。

    這一來,把所有同黨武師連那一些心腹惡奴全數聚在前廳裡面,酒都吃了半酣,還有不少醉倒。

     巴賊兄妹均是好量,柔雲自從林蓉逃走以後越發憤激,變了人性,再繼乃兄拉攏力勸,孤身一人又太苦悶,滿心熱情無從發洩,經幾個少年賊黨包圍獻媚,百般勾引,再一想到意中人戀着虎女,對她薄情,東西兩山又是不解之仇,打算委身如願決無希望。

     念頭一左,氣極心橫,竟把林蓉平日苦口力勸的金石良言忘了一個幹淨,雖未和群賊真個通奸,終日混在一起縱飲說笑,更無絲毫顧忌。

    巴賊本巴不得乃妹能夠代他應酬賊黨,自然不會禁止。

    柔雲人本美豔,這一放浪風流,非但引得那些少年淫賊趨前擁後,魂不守舍,連那幾個老賊也都饞涎欲滴。

    如非柔雲不比那些暴力搶來的婦女可以任意作踐,因礙着主人情面,否則早已動強,鬧出笑話。

    柔雲因群賊對她颠倒,越發放縱,雖然自負才色,暗中得意,一面卻又看那許多賊黨不起,有時也黨内中兩個少年淫賊品貌本領都過得去,又肯對她低聲下氣,尊如天神,殷勤體貼無微不至,未始不曾動念,不知怎的,多麼高興頭上,隻一想到舊時心上人婁公亮的影子,更覺對方人品高低和那英俊清高、安詳自然的光明氣度相差天淵,由不得心中悲憤起來。

    氣極之時,直恨不能尋一無人之處大哭一場,才能解卻心中煩悶。

    再想自家才貌雙全,哪一樣比不上虎女?據林蓉說全是受了家庭之累。

    此言如其是真,真個放屁!家中豪富與我何幹?照理有了财産,成婚以後生活隻更舒服美滿,就算他說得對,所有财産皆我父兄壓榨土人而來,我并不曾為惡,怪我作什? 林蓉走時,又說東山的人無論老少男女,都是勞逸相當,以力自給,公亮雖然極愛虎女,聽中秋前夜虎女救他,雙方對敵時的口氣尚無婚姻之約,如能脫去周身錦繡,換上荊钗布裙,随她逃往東山,對方定必為此感動,非但嫁得如意郎君,夫妻同心合作之下自食其力,照着東山自助助人的良好風俗,決不至于受苦,隻有快樂。

    好的享受也非沒有,看婁、秦二人的裝束神情便可知道,不過對方人都一樣,同得同享,沒有十分貧富之别等語。

    又說他弟兄那樣聰明才智,為衆人出力得大,所得必多,就想生活再好一點,除卻和你哥哥那樣荒淫窮奢,于理不合,别的也可辦到。

    大家都好都有,無論何人都是歡天喜地,比那一家歡樂萬家愁,一人得意萬人出汗,快活的隻身邊有限幾人,耳目所及不是悲苦呻吟,便是愁眉淚眼,豈不勝強萬倍?并還免去将來玉石皆焚,同遭惡報,天地相差,要我三思而行,彼時聽完也曾動念,一則膽小多疑,不舍放下眼前享受,恐怕吃苦,和這些無知土人平等相交低了身份;又恐情敵厲害,情人薄幸,一個撲空,非但丢人舍臉,進退兩難,從此兄妹便成仇敵,永無再回西山之望;再聽兄長說,所請外援如何厲害,東山敵人不久便遭滅亡,好些顧慮,因此委決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