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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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天地隻在掌心的感覺。

    遠遠的東方,一輪紅日露出一點兒邊角,恰如少女羞紅的臉蛋兒。

    陳七星霍地轉向,迎着太陽狂奔過去。

    他再也不看背後的譚輕衣,隻是看着遠方的紅日。

    太陽越來越高,但最後的一點邊角卻怎麼也不肯出來,似乎下面有繩子拴住了。

    陳七星胸中氣血如沸,蓦地裡縱聲長嘯,雙手似乎捧着太陽,用力上托。

    突然,太陽躍出山尖。

    陳七星胸中憋着的那一口氣,也在那一刹那霍地通暢,神宮中明晃晃的,看到一個男子,似他,又不似他,正是他的父身。

     宮九的狠,譚輕衣的強,殺祝五福的戾,怕關山越發覺的懼,對關瑩瑩的苦戀,所有一切的情緒融合在一起,借着幻日血帝托天捧日的豪氣,突然間整體噴發,竟然魄力大進,三魂齊亮。

     舞了一會兒,他心中焦躁,忍不住再次縱聲長嘯。

    這一嘯,胸腔中一股氣霍地沖出,感應到血斧一憋一緊,再忽地一松,一股魄勁從血斧的柄部噴出,竟又是一個血環。

     陳七星狂喜,神意運轉,五環交錯飛動,天地一片血紅。

     天刑斬,天羅苦海。

    所有的修煉,雖然都是先從修體人手,但最終主要還是修心,而修心,并不是靜靜打坐就是修心,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其實也能修心,關鍵是能不能悟,能不能通。

    能通,大喜得道,大悲亦可得道;不能通,便會陷入瘋癫,之所以說修煉要心平氣和,主要的還是怕陷入瘋癫。

     昨夜陳七星狂态激發,尤其是最後那一刻,如果不是借着紅日一躍,心神突然通暢,則最後即便不瘋癫,隻怕也會憋出病來,弄一個半瘋半癫。

    而天緣巧合,日出東方,卻就将他體内所有的一切融成一體,攝住三魂,修成六魄。

    天刑斬一斧五環,必須得要六魄才能成就。

    在這一刻,陳七星已跨入了聖尊的大門。

     “這卻是想不到。

    ”突然之間成就天刑斬,陳七星自己也有幾分意外。

    不過,天刑斬雖成,想用卻是不能:現在整個江湖都在找重生的幻日血帝呢,以一人之力而對整個天下,當年的幻日血帝也最終要落個敗亡的結局;更何況,他心裡有最重要的兩個人——關山越和關瑩瑩,他甯願死,也絕不會讓他們二人咬牙切齒地來追殺他。

     不過,即便天刑斬不能用,五環一出,魄力大進,還是大有用處的,他心裡想:“以天刑斬凝成花拳,不知威力如何?” 神意運轉,血斧幻成花骨朵,五環化成花環繞在柄上,急速旋轉,帶動空氣,居然發出嗚嗚的厲嘯,威力果然大大增強。

     十餘丈外,一棵大樹,差不多要他雙手環抱才抱得過來,一拳擊出,正中樹幹,“咔嚓”一聲,大樹居然從中折斷,倒塌在地。

     “好家夥。

    ”雖然魄力是從自己拳頭打出,陳七星仍是暗暗吃驚。

    這麼大的樹,即便拿斧頭來砍,一時半刻也砍不倒的,卻被他花拳一拳轟倒,這威力,了得。

     不過試着與昨夜譚輕衣那一飛剪相比,似乎還略有不如。

    這也沒辦法,幻成花拳後,他估摸了一下,竭盡全力,最多也就是能發出天刑斬八成的功力。

    不過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在昨夜,一拳之後,他甚至不敢再發第二拳.,而現在,即便花拳隻能發出天刑斬的八成功力,也足可一鬥,而真若施展天刑斬,他有把握能占到上風。

     想到能與譚輕衣一鬥,他這才想起,老半天了,怎麼譚輕衣還沒追上來呢? “難道真的被我氣死了?”這麼想着,陳七星自己也覺好笑。

    昨夜真個瘋了一般,對一個六魄聖尊,居然那麼說話,那樣的污辱,可是死仇啊!一般情況下,若不是情非得已,誰願意莫名其妙地和一位六魄聖尊結仇?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這時候想起來,也隻是覺得好笑,不後悔,甚至有幾分慶幸。

    如果不是昨夜的狂,怎麼可能一下子激發出天刑斬?狂,有時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有時候,也是奮進的動力。

    人的一生中,至少應該狂上那麼一次兩次的,當然,不能天天狂時時狂,不然就變成狂妄了。

    放出血鷹靈目,去身後一掃,沒看到譚輕衣。

    看遠一點,還是沒有。

    他這時已跑進大山之中,十裡之内,獸奔鳥舞,就是沒見一個人。

     “倒是怪了。

    ”陳七星心中奇怪,譚輕衣以魄帶形确實比他的沉泥陷甲慢,但慢不多,而且若是幾天跑下來,譚輕衣功力更深,或許還能追上他。

    當然也不一定,為什麼呢?因為他的沉泥魄魄力特别強,他的本體魄力弱于譚輕衣,沉泥魄卻強,沉泥陷甲帶着他,不一定就跑不過譚輕衣。

    其實他外借的三個魄,無論是沉泥魄還是紅顔白骨或者血鷹靈目,魄力都非常強,這也是他一受刺激,突然就噴出了第五個血環的重要原因之一。

    人發狂是要有本錢的,明明才三寸高,卻說要去捅天,隻是徒惹人笑,而這三個魄,同時積于幻日血斧之内,給他積累了渾厚無比的本錢,所以才能突然爆發。

     血鷹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