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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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襖(1) 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留下來。

    清晨的時候,我們三人與扶瑤告别。

     扶瑤沒有下來送,她站在蓮莊高高的城牆上,看着我們,一雙眼裡沒有任何的情緒。

     妝妝催着要上路,我跟朱權牽着疆繩卻死活邁不出這第一步,最後依然是扶瑤做了了斷,她在城牆上沖我們輕輕欠一個身,臉偏一點低了下去。

     一個标準的送行姿勢。

    讓我跟朱權欲哭無淚。

     扭轉馬身,揚鞭,終是離開了蓮莊。

     大概行了幾裡,朱權就扯住了馬,他拽着馬在原地轉圈圈,說四九,就此告别了。

     我知道告别這個東西,有一次就會接着有二三次,我都快要漸漸麻木了,于是照例抱拳,我說你跟妝妝,也保重啊。

     朱權的馬向前一步,說不會帶妝妝回宮,如果是父皇内定的妃,她也一定會有辦法自己進宮的。

    說話間,就從懷裡拿出一支信号彈,向天一發射,瞬間就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幾隊人向他靠攏過來,然後翻身下馬叫一聲:皇子。

     瞧瞧,什麼叫不同吧,人家朱權走哪裡都有保镖在附近守着,讓等就等讓歇就歇,随傳随倒。

    我一揮手,我說得,那你們倆自己商量吧。

    我還得去找我的珠兒呢。

     說罷,一夾馬我就開路了,其實我死讨厭這種場面,尤其這幾天裡真是快要讨厭吐了! 與珠兒約定是十日後在青關鎮見,可如今分别才一天,接下來我還是大把的時間活動。

    想到這裡我就嘿嘿地笑了,早上臨走時,我故意将劍留在了房間裡,想着就是等朱權走了,我再返回去。

    他陪扶瑤住了幾個月,我卻隻有一天,這不公平呀! 于是我小馬蹄溜啊溜,估摸着原地轉了幾十個圈了,朱權那夥人也就連影子都沒有了。

     策馬揚鞭重回蓮莊,剛走了不到幾米,就看到先前那個紫衣女子帶着一夥黑衣人從山下林間一晃而過!我心裡的仇恨又一次爆發出來,掉了馬頭就往山下追。

     可估計追了十裡地,都連他們一個影子都沒再看到,同樣是騎着馬,怎麼就能這麼快的速度呢?我在馬上狠狠地給自己一個耳光,就算學到天下最絕的武功又如何,連師傅的仇都報不了,還有什麼臉面對死去的師傅! 我正一個人在林子裡生悶氣,就看到遠處來的兩個人好生眼熟,走近了一瞅,竟然又是朱權跟妝妝。

     我腿一伸擋住路,你說你幹嘛去呀這是? 朱權一見我,臉先是一紅,繼而轉回鎮靜,他說早上走得急,扇子沒有拿…… 我一聽,就崩潰了。

    怎麼大家用得着都一樣呀!空歎一聲氣,沖他招招手,那走吧,一起回去吧。

     朱權策着馬,四九你回去幹什麼? 老子劍沒拿!這話一說出去,換來妝妝兩個鄙視的眼神,一個扔給我,一個扔朱權。

     又是這條路,一個早上我就走了幾十次,三個人路上相互挖苦相互嘲笑,也沒多少時間就到了蓮莊門口,可是這一看不要緊,此時的蓮莊上空滾滾黑煙,大火像惡魔一樣吞坻着所有的屋子及建築。

     我跟朱權同叫一聲:不好!下了馬就往院子裡奔,四面都是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可這扶遙呢,她到底在哪裡啊? 大火越燒越烈,我跟朱權分頭去找,扶瑤的房間在蓮莊的最裡邊,看這大火的程度恐怕真的兇多吉少,我心裡喊着扶瑤沒事扶瑤沒事扶瑤沒事,可還是生生地就覺得鼻子猛發酸。

     無數的白蓮教門人自火海裡跑出來,頭發衣服上帶着火,嘶心裂肺地嚎叫着,我的心裡就繃得更緊! 一間間房子塌下去,到處是斷了的橫梁與焦黑的瓦片,連路都看不清楚,就在這時我聽到朱權那邊大喊,四九,扶瑤房間在這邊! 我屏住呼吸跳進湖裡,全身濕透的鑽進火海中,朱權和妝妝正站在一處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屋子前,妝妝一張臉灰仆仆就留下兩個眼圈還閃亮,她指着裡面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捂着嘴巴問朱權,這個是不是扶瑤? 我一聽到扶瑤兩字,身子都僵了,腦子轟轟地響,飛奔進那屋子中間抱起屍體就開始哭,我說扶瑤你怎麼能死在我前面,我還沒有給你再吃一次癡情小西瓜,你怎麼能這麼扔下我就走掉…… 我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是朱權一點反應都沒,他拍拍滿是火灰的袍子,說四九,你真的看不出來那個是男人的屍體? 啊?什麼情況?我抹一把眼淚,為什麼是男人? 朱權為難地看着我,說四九,你讓我怎麼解釋呢?你是男人你不知道怎麼分男女嗎? 我一聽就仔細看這屍體,可不是臉龐大身子粗,還具有十分明顯的男性特征,這怎麼能是扶瑤呢?我氣急敗壞的站起來,上去掐住朱權脖子,我說你怎麼不緊張你為什麼不緊張,扶瑤不是你也喜歡着嗎?你怎麼就這麼冷血? 妝妝一見我掐朱權脖子,臉就猛地黑下來,她一把提起我耳朵,說你跟誰說話呢?你向誰伸黑手呢? 朱權最見不得亂,他把我手拿下去,扇子又開始搖啊搖,說四九,扶瑤像是早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