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蓬萊島案”的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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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給人民新的證據,這個醜聞說明了國民黨的法治也是不可靠的。

     陳水扁如果不上訴,而從容坐牢,犧牲律師招牌,犧牲市議員地位,很自然将激起人民的正義感;英雄形象将使得陳水扁從此從地方性的政治人物,一變而成為國際上知名人士,黨外政治領袖于焉誕生。

     □現在,陳水扁等人顯然面臨了政治生涯上的危機,我們應該怎樣幫助他們? ■今天我在《民衆日報》讀到陳水扁在美國發表的談話。

    顯然,陳水扁在美國也遭受到和在台灣同樣的壓力——要求他坐牢而不是上訴。

    他說,在上訴的法庭上他将以沉默表示抗議。

    無論如何,我很高興知道他已經明白他做錯了事情。

    他還年輕,不到四十歲,希望他經過這件事情後更加成熟,而不是從此放棄政治生涯。

    我對他充滿了信心。

    我希望大家仍然全力、熱情地支持他,幫助他渡過這難關。

    (二月六日) 三、給國民黨再一次政治迫害的機會 (陳錫福) “蓬萊島案”再度暴露了黨外的脆弱。

     “美麗島事件”,黨外折将損兵,但是國民黨得對人民以及曆史負責。

    這一次“蓬萊島案”,卻是黨外要面對人民以及曆史,雖然國民黨仍然是罪魁禍首。

     三位被告陳水扁、黃天福以及李逸洋的配偶提出獨立上訴,事實上一點都不獨立,不必在法律形式上自欺欺人。

     為了抗議政治迫害而拒絕上訴,不管任何自由,都不應該自取其辱地給國民黨再一次機會,這是最起碼的政治智慧! 更何況還有整體黨外公信力的問題! 黨外有人高叫支持三位被告去上訴,但是事實上,三位被告上訴後,整個黨外已像洩了氣的皮球。

     有人退出支持三位被告的後援會,有人收回義助民事賠償的捐款,更有人對黨外徹底的失望! 黨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最主要的是因為一向最被看好是黨外明日之星、一向最具抗議精神的陳水扁竟然也軟弱了。

     要站在第一線和國民黨鬥争,就真的要有背負十字架的能力,就要能擺脫自私、害怕坐牢,以及親情糾纏的能力,否則就應該退出第一線! 黨外有人主張現在不要批判三位被告,以後再說;有人則表示不忍心批。

     為什麼要等到以後再說?不管将來官司結果如何,國民黨早已是大赢家,黨外出現一次政治大走調已是事實、已是結果,有被強烈指責的必要。

     為什麼不忍心批?政治人物做錯事本來就是應該被批判,更何況有時候政治人物不容犯第二次錯。

     再不痛定思痛,黨外的前途在哪裡?黨外還會有讓人民以及國民黨尊敬及害怕的起碼政治格調嗎? (二月七日) 四、我對鄧維桢、陳錫福文章的讀後感 (李敖) “蓬萊島案”判決後,當事人黃天福、李逸洋、陳水扁都先後到我家,我站在道義與大義立場上維護,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事後演變,令我想起黃遵憲的那首《台灣行》。

    我為王榮文“遠流出版公司”編《中國名著精華全集》,第三十冊中收有黃遵憲的“人境廬詩草”,特别選入《台灣行》這首詩,是有深意的。

    《台灣行》中寫台灣人争取自由,總是虎頭蛇尾,到頭來弄得灰頭土臉。

    《台灣行》最後一段是: 噫籲!悲乎哉!汝全台,昨何忠勇今何怯,萬事反複随轉睫。

    平時戰守無豫備,曰忠曰義何所恃? 台灣人在轉眼之間反複、轉眼之間使你不可捉摸,的确是他們平時根性的問題、“預備”不足的問題。

     根性的問題與“預備”不足的問題,在這次“蓬萊島案”的表現中,已經暴露無遺。

     “刑事訴訟法”第三四五條固然明定:“被告之法定代理人或配偶,得為被告之利益獨立上訴。

    ”但在法理上,這種上訴,是當事人身陷不自由情況下(包括喪失行為能力等),才有餘地。

    但陳水扁他們的人身都好好的,這樣子的由配偶上訴,就說不通了。

    “刑事訴訟法”第三四六條明定:“原審之代理人或辯護人,得為被告之利益而上訴。

    但不得與被告明示之意思相反。

    ”為什麼“不得與被告明示之意思相反”這一規定,隻規定在律師之類的身上,而不規定在配偶之類的身上呢?因為律師之類不是親人,難免為了其他原因上下其手,所以特為規定;但配偶之類是親人,理應不會“與被告明示之意思相反”,所以不在話下,不特為規定。

    如今親人卻爆出冷門,公開“與被告明示之意思相反”,這不是荒唐嗎? 一月二十八日“蓬萊島三位被告家屬獨立上訴敬告各界聲明”中說: 雖然,我們的丈夫在一審宣判之後,堅持拒絕上訴,宣布當初我們并不知情,事後我們也深知他們的做法自有其政治上的崇高意義,因此吾等内心之憂慮與不平,也就一直隐忍未發。

    但他們可曾體會到,這種犧牲,對我們三位與他們分憂分勞的女性來說,痛苦是何等的深、代價是何等的大! 猶記得方素敏女士在林義雄先生被捕之後,寫了一首題名《盼望》的詩,起頭就說:“人家說你是好漢,我就哭了,我甯願你,隻是孩子的父親!”詩的結尾還是說:“人家說你是好漢,我就哭了,我甯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