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部 玉瓊樓

關燈
好可惜,兩個時辰過,雙方都沒說一句話。

     “條件很簡單,隻要接納他便成。

    ” “哈……竟然是他!” “要咱們把勢力三分,各據一方?” “總好過被江川十兵尉殲滅吧!” “對,是殲滅,被十兵尉壓倒,結果絕對會是滅絕。

    ” “那老不死又如何?” “他不會助拳的。

    ” “甚麼?不可能吧!” “老不死在五十年前慘敗過,曾向天發誓在殺敗中土一個叫萬壽聖君的殺神前,絕不能再動武。

    ” “原來如此!” “我們的共同敵人,就隻有一個--江川十兵尉。

    ” “還有江川的九大武将馀下未死的七人。

    ” “看來情況已簡單了許多。

    ” “隻是,咱們聯合之後,又由誰來當領導?” “好簡單,快到‘富士神兵祭’了。

    ” “甚麼,哈……你的提議好有趣。

    ” “誰在神兵祭成為最強得勝的一方,便主導咱們各方力量聯合攻殺‘江川藩國’。

    ” “看來事情發展得真的愈來愈有趣,愈來愈難猜算。

    ” “隻有這樣,才有機會滅殺力量最強的江川十兵尉,而我,也得到所想,‘江川藩國’不會再領兵殺入中土。

    ” 原來一直在跟一休大師說話的,絕非沉默的神山八代,而是突然闖進來的小白。

     在他身旁,還有他帶來的第三勢力首領--天草太子。

     在殺退江川十兵尉的時候,小白證實了一個“感覺”,隻要聯合三方力量,就可以挫十兵尉。

     單以小白三人而言,絕不可能成為一支勢力,故此他立即離去,先去孤島找來一直等待的天草太子。

     獲悉父皇駕崩,天草太子激動不已,他已成為天皇唯一的合法繼承者,剩下來已散亂驚惶的“平安貴族”及武士,均由他輕易籠絡,很快就成為第四勢力。

     隻是,殺天皇者是一休大師,在小白的苦勸下,天草太子終以大局為重,先忍辱負重,抛開殺父大仇,主動與一休合作。

     合三方實力,先挫滅“江川藩國”,血海深仇,隻好先放下。

     在小白的穿針引線下,三方終于達成協議,聯合力量,向“江川藩國”挑戰,成功後再三分天下。

     小白真的衷心希望能一舉成功,更希望“天皇帝國”一分為三,隻要鼎足之勢得以維持,這片大地就再沒有力量能入侵中土。

     當三方達成協議之際,一個血人突然出現。

     小白、天草太子、一休大師,甚至是神山八代也驚惶惘然,這一刀太凄厲,從左臉頰到右臉頰,劃破鼻梁,留下了好可怖的刀痕。

     從刀痕可以清楚顯示,用刀的高手好狠、好絕、好冷,是小白一生中所見的刀手中,最出色的。

     血已乾涸,血痕太清晰,教每個人都不寒而栗。

     誰能在不動明王臉上,留下如此可怖的刀痕? 連“風林火山”也擋不住的刀,究竟是甚麼刀? 不動明王冷冷道:“他,叫天恨!” 一休大師幽幽道:“從未曾聽過的名字,定然是個浪人。

    ” 不動明王道:“嗯,他的刀……隻是一把木刀!” 此語一出,連見多識廣的小白也心頭打顫,驚愕不已,隻是一把木刀便能斬出如此凄厲一刀。

     隻是區區一把木刀,便能壓倒“風林火山”? 不動明王道:“他說,在‘富士神兵祭’中,要把‘一休七絕’都斬斷毀滅,令師父蒙上最大羞辱。

    ” 一休冷冷道:“為的是甚麼?” 不動明王遞出手,五指松開,一绺赤紅的秀發,從指掌之内飄落下來,隻瞧得一休大師呆住。

     一休冷冷道:“原來是她,我的好女兒情缺!”—— 第六章傻七愛丁兒 極寒的“天狗城”内,有一個丁方二十尺的大鐵籠,鐵籠内有一個身高八尺的大胖子巨人。

     頭上隻有疏疏落落的發絲,眉毛左右也十分淩亂,雙眉八字低垂,眼神渙散,臉上永遠帶着毫無意識的淺笑。

     籠子就是他的家,從日到夜,他就生活在這個孤寂的鐵籠,幹着他的繁重工作。

     大胖子的名字是--傻七,已是三十來歲的他,卻偏偏隻有三歲孩童的智慧,不谙世情,也不明世事。

     對傻七來說,隻有“丁兒”最可愛,那就是他頸上挂着的一個“晴天娃娃”,每天清晨起來,傻七也會跟丁兒好好的傾訴一整天大計,又或把心事傾訴。

    對啊,向來就隻有丁兒最有耐性聽完他的話。

     大鐵籠内,有傻七與摯友丁兒,還有一大堆鐵器、木器、火藥等物,當真精彩萬分。

     傻七捧着丁兒,突然好害怕的把丁兒放在衣衫之内,輕輕道:“怕怕,躲起來便不怕怕,爹爹惡惡呢,小小心心啊!” 原來好輕松的傻七瑟縮在一旁,隻因為他的老爹,帶着兇神惡煞的臉目回來。

     頸骨折斷、頭顱擱在肩膊上的小池忍忍,全身透散出一股憤怒之色,他在内堂調息了許久,又用盡靈藥去醫,才止住下體的創傷,被朱不三一手扯下那話兒,真痛得要命。

     “狗奴,好了沒有?”小池忍忍一邊從外進入,一邊大聲喝叫,即時有人“跑”出來迎接。

     跑的姿勢相當特别,這狗奴是用雙手雙腳爬動來跑,并且一直以四肢彎下身支撐身體,隻可惜是還欠了一條尾巴,否則便是十足十的狗,跟名字完全匹配了。

     狗奴爬在地上笑道:“主子,都準備好了,保證一定滿意,就在傻七的大鐵籠旁。

    ” 引領着小池忍忍越過鐵籠,小池忍忍原來繃緊的怒容,突然寬松了起來,顯得甚是開懷。

     地上原來是結了冰的一個水池,而冰池之上,竟然擺放了兩顆已僵硬了的人頭,一個是桃子,另一當然就是涼子。

     小池忍忍急道:“還不快替兩人加熱?” 狗奴當下飛快的又跑去拿來燙水,讓小池忍忍享受一下淋滾水令二女蘇醒過來之樂。

     隻見沸水從頭頂淋下,熱水一下子替頭顱解凍,而熱力旋即從頭上再注入體内,令在冰下被封住的身體、四肢也稍有點感覺,神志開始恢複過來。

     隻覺頭頂火燙痛極,小妮子又怎堪摧殘,立時呱呱喊叫,痛苦得不得了,哭如淚人。

     但淚水怎也流不出來,因為沸水自頭頂滴流而下,披滿臉頰,即時又結成了冰,就算是嘴巴也張動不得。

     小池忍忍看見桃子與涼子的痛苦,即時快樂得不得了,淋了又淋,七手八腳的忙亂不已。

     桃子好辛苦的嘶叫道:“别……再傷害……我妹子,殺我……好了,她沒有半點内…… 力,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 小池忍忍果然立時停止下來,側着頭顱嘻笑道:“對啊,再這樣倒沸水在頭上,非但涼子受不了,還會把她的秀發弄得脫落,那便會影響原來的俏麗容顔了。

    ” 桃子連忙道:“對……啊,秃了頭便不再漂亮了,還是先讓咱們休息一會兒,再想其他法子來折磨我們好了。

    ” 小池忍忍歎道:“唉,好辛苦才能在世子手中請他送我涼子這嬌娃,就這樣弄毀容顔,那也實在可惜,對了,我得用較好的方法來對待好姑娘,哈……對了,有好法子了。

    ” 小池忍忍一掌按在涼子頭頂之上,先把她臉上的薄冰溶去,笑道:“這法子能讓你驅寒解凍,又能令你頭頂秀發不緻受摃,法子當真妙得很,哈……我來了!” 桃子嘶聲驚叫,那癡瘋的小池忍忍,竟把沸水直接倒入涼子口中,口腔立時潰爛,内髒當然也毀破裂開。

     原來已受不了寒凍折磨的涼子,再經小池忍忍如此手段對付,終于嘔出一大口血來,跟着便氣絕而亡。

     在旁的桃子看到妹子慘遭虐殺,卻又不能出手相助,内心之痛難以抵受,雙目血紅似魔,似要一口把小池忍忍這賤種吞噬。

     小池忍忍卻依然嘻笑不止,更跪下來托着頭,對桃子笑道:“怎麼了,好痛苦、好想殺我麼?原來我也會依從前法子,把你奸個半死,看你是否能令我在風流快活下氣絕而亡。

    但你那又醜又肥的相公朱不三,竟把我的子孫根折斷了,哼!” 怒掴一巴掌打得桃子口角噴血,扯住桃子的頭頂秀發怒道:“一切仇恨,隻好報應在你身上了!” “别怕怕,快快過去了,爹爹隻要割了那好好姑娘,怒氣消了便成,丁兒,不用再怕怕呢!”在鐵籠内的傻七,看過好多回他爹爹小池忍忍瘋狂殺人,每一次的手段都好吓人。

     桃子怒道:“臭賤人,你千萬要殺我痛快一點,切記别讓我半生不死,否則我一定打死你來替妹子報仇,明白了沒有?” 小池忍忍輕撫桃子的頭,笑道:“放心好了,一定不會令你失望,但殺你之前,我奸不了你,隻好讓我收養的白癡孩兒傻七來玩個痛快,别怕,他還是處男呢!” 走到大鐵籠旁,小池忍忍招呼一直瑟縮一角的傻七走到面前,身後的狗奴卻一直在退,好像極害怕籠内的傻七似的。

     小池忍忍冷笑道:“你這笨孩子真好,被我殺了全家十二口,上至娘親、妹子,都給我先xx後xx,這十多年來,非但為我制造了無數火力神兵,讓我在藩王面前立下大功,而且還助我殺了許多仇人。

    ” 似懂非懂的傻七,拿起身旁一物,天啊,竟然是“神風笑”,籠子内竟有“神風笑”。

     傻七把“神風笑”貼在臉龐,十分快樂的樣子。

     小池忍忍笑道:“單是你為我制造出來的‘神風笑’,已不知立下多少功勞,還有跟着的‘混世龍’和‘雷霹靂’,哈……每天隻是給你十碗大飯,一些粗菜來養,收獲可極為豐富啊!” 天呀,原來這腦筋有大問題的傻七,在孤獨世界的另一面,卻是個極出色的偉大發明家。

     “江川藩國”近年的一切強大火器神兵,竟然都是他在這人鐵籠内研究、制造出來。

     專心一意的傻七,一方面是癡呆傻笨,另一方面卻是神智大勇,截然有别,絕不相同。

     又有誰會料到,這大鐵籠内的傻瓜,會是“江川藩國”的殺戰取勝關鍵人物! 小池忍忍伸手去摸傻七,笑道:“乖孩子,爹今天為你帶來了又香又甜的桃子,待我折斷她四肢以後,便抛入籠内,你要奸了她,明白沒有,這寶貝比你手上丁兒好玩多了。

    ” 傻七似乎并不同意,依然繁緊抱住胸前的丁兒,恐怕小池忍忍奪去似的,臉上流露出怕得要命的神色。

     “算了,算了,世上還是你的丁兒最可愛。

    ”傻七的利用價值太大,小池忍忍一直呵護備至。

     突然一物射來,把大鐵籠撞得凹了,隆的一聲吓得傻七又躲了起來,偷偷的張目看個究竟。

     是甚麼東西射來,小池忍忍一看之下大為震驚,竟然是一個守在門外“東忍”的頭顱。

     脖子的肌骨是被扭斷的,從破爛的傷口可見殺人者的憤怒、仇恨,小池忍忍全身汗毛直豎,那家夥怎可能追蹤而至? “挑你奶娘操你十萬回大賤種,你以為可以逃走麼?桃子,别怕,為夫來救你了!” 怒不可遏的叱喝,當然是那“病魔”朱不三了,隻見他氣沖沖的與小白、朱小小一同而來,直殺入“天狗城”。

     狗奴的反應倒也算快,立即撲向桃子處,抽出暗器小刀,抵住桃子咽喉,意圖威脅。

     朱不三早已七竅生煙,眼見桃子飽受折磨,大怒下也不理甚麼,隻邁開大步直逼向狗奴。

     傷了桃子,那就非被朱不三殺死不可,不傷她又如何能令朱不三停下腳步。

     狗奴聲音抖顫的道:“别過來……别逼我殺桃子,你……快停步,停啊,我的刀要刺下去……了。

    ” 朱不三盛怒下再也不理會甚麼,怒目狂瞪的飛撲向前,他就是不信這膽怯的狗奴敢在他面前殺桃子。

     “殺!”一聲如兇猛怪獸怒吼,朱不三更加疾撲而上,狗奴就算殺了桃子,他自己也逃不了被一掌轟斃。

     一下子把身上能甩射出來的暗器都飛射出來,隻希望能擋住朱不三便是,自己則不停後退避開。

     金錢标、尖筆、短刺、鐵球……一大堆暗器如仙女散花,漫天飛舞的疾射向朱不三攻來。

     武功高強得多的朱不三,隻彎身挪移,便全避開了千件暗器,讓一切落空射開,自己則一掌裂破冰池,把桃子救出。

     擁抱受盡苦楚的桃子,朱不三見跟桃子一樣,眼眶含淚,兩口子擁在一起大哭起來。

     哭聲來自三人,怎麼又多了一人在哭,而且哭得比朱不三、桃子更凄厲,簡直是呼天搶地,嚎啕大哭,傷心欲絕。

     嗚嗚咽咽的哭得十分凄慘,不停抽噎着,哭得肝腸寸斷,卻有人看得心膽俱驚。

     毛骨悚然,心中悚悚危懼的,是那伏在地上、用雙手雙腳支撐着身體的狗奴。

     他看得好清楚,大鐵籠内的門緩緩被推開,那龐大的身形發出哀嚎悲鳴,一步一步的迎面而來。

     傷心的傻七,涕淚漣漣的走到狗奴面前,從懷中掏出那摯友丁兒,原來那個“晴天娃娃”,竟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傻七哭道:“你為什麼要傷害我丁兒,嗚……你傷害它,我殺了你,要你不得好死!” 如雨而下的狂拳,疾急猛如風打,狗奴那本來完好的身體,一下子被狂拳轟得左爆右凹,前破後爛,隻是簡單幾拳,勁力竟比一顆“神風笑”更強更猛。

     難怪狗奴一直對這傻七怕得要命,他的瘋拳絕對殺力驚人。

    隻可惜自己在慌惶中亂射暗器,卻傷了丁兒。

     傷了傻七最心愛的摯友,狗奴注定要死了! 一輪瘋拳怒打,狗奴很快便燮成一大堆爛肉碎骨,任誰也分不出這堆臭東西原來是個人。

     傻七為丁兒複仇後,拖着沉重的步伐,也不理其他人,迳自又返回大鐵籠内,回歸自己的世界去。

     小白笑對小池忍忍道:“該輪到你去死了!” “不!” 如春雷乍響的厲嘯,令每個人都愕然起來,這從外面傳來的聲音,有一種如怒獅龍吟的威嚴。

     叱喝聲帶着無限孤寂,也包含極苦極恨,非但令人入耳後惴惴不安,而且憂懼自然而生。

     踏進來的,先是一位花容此冰雪還更灰白的十七歲姑娘,身材修長,眼眸明亮得好像盛放的花,卻偏偏面無血色,蒼白得似是僵死的屍體,猶幸她身上散發出的獨特花香,令人感到生命猶在。

     無可否認,如此出色的姑娘,失去了正常人的血色,失去了可愛的笑容,的确會令人有點遺憾。

     随姑娘身後,是一把刀。

     一把會殺人的“木刀”。

     “木刀”?對了,就是斬傷不動明王的木刀,小白的感應絕對錯不了,這木刀的主人叫天恨!—— 第七章朋友丁小妹 似是精鋼一樣的身軀,頭顱微微垂下,眼目隻凝視着地,面色蠟黃,活像是有過許多辛酸的往事。

     長發甚為淩亂,最特别的是額上凸現三條青筋,從眉心向上延伸,分别向左、中、右三方拉緊。

     手中的木刀,既非甚麼寶物,更非神兵,隻是最粗糙的木塊削成,也許還不值五文錢。

     如此的刀,握在這二十來歲的少年手上,就能一刀壓下“風林火山”,斬傷不動明王? 小白手中的“赤龍”又在嗡嗡作響,怎麼可能,一把木刀就能惹得神兵“赤龍”為他驚動?不,“赤龍”并非為木刀而鳴,他的目标是那赢弱又臉色灰白的姑娘。

     姑娘的名字是情缺。

     手持木刀的是天恨,他來“天狗城”的目的是殺人。

     情缺的神情冷酷呆滞,就是說話也毫無抑揚頓挫,半絲感情也沒有,冷得令人有點反感。

     “尚武之道,強者殺弱,天恨今天要殺暗器之王,誰敢擋阻,一樣要殺。

    ” 說話的責任仿佛就隻落在情缺身上,天恨隻負責殺人,殺那些自命不凡的人。

     有一種難以拒抗、極為狠辣的殺勢,小白也禁不住有點心寒,天恨就似是背負着滿身恨怨,故此刻找人發洩。

    隻要碰上了他,憤怒的禍劫便會降臨,生命也會很快被溶化。

     小白笑道:“啊,原來你也要來殺這小池忍忍麼?但我的朋友朱不三排在先呀,倒不如你稍候一會兒,待朱大頭殺不了這賤種,才輪到你出手,這樣比較合理。

    ” 天恨走前三步,跟朱不三對峙着,眼目依然低垂,不發一言,目标立即轉移。

     又是冰冷的話,情缺道:“提起你的刀。

    ” 朱不三心中有氣,這小子未免太狂傲,本來并無任何轇轕,也就不應為敵,隻是面對太狂妄之徒,朱不三也忍不住好想教訓。

     刀抽出,朱不三喝道:“來吧!” 話音方落,刀來了,一閃即逝,刀光飛星疾斬,朱不三也毫不示弱,急揮出刀拼殺。

    隻是,當招式遞出,欲發現手中的刀已破碎星散,肩膊裂開,護身罡氣竟已被破開。

     鮮血自右肩滴下,天恨同時大步于右邊身邊擦過,疾沖向小池忍忍,發出如厲鬼怒鳴。

     又是數百件奇形怪狀的暗器湧射,釘向這殺神的三百穴道,隻是,每一件暗器都在中途便已裂開。

     一分為二,落在地上,就跟他們的主人小池忍忍一樣,攔腰破分為二,失去一切動力。

     小白的手在顫動,好可惜,竟動不出甚麼花樣來。

    盜武,竟然完全派不上用雖然已聚精會神去看,但竟然毫無頭緒,根本看不出甚麼來,兩刀,同樣一無所獲。

     天恨的刀并沒有一定刀招,他揮動的是刀意,充滿仇恨、怨恨的刀意,必須懷着他那沉重得過分的恨,才能斬出痛恨的一刀。

    這一刀,就是強如朱不三也擋不了。

     “盜武”可盜盡天下一切武學招式,隻是刀意、劍意,是發自武者内心,就算通明其意,也難以提升到一樣境界,那就如敵人的内力修為,如何也不可能“盜”為己用。

     突然出現的天恨,先挫敗朱不三,再一刀斬殺小池忍忍,殺力強盛,似鬼魅化身。

     内力透過木刀,把染在刀身的鮮血蒸發,化作絲絲白煙,就像刀身吸去了敵人的血。

     “赤龍”依然不斷的在嗡嗡作響,當天恨的木刀遞上,直指小白,“赤龍”才突然停止聲響。

     空氣在刹那間凝固,天恨的頭依然低低下垂,惟是那無匹的殺性,卻從他未見的厲目暴散而出。

     情缺冷冷道:“好劍!” 小白笑了笑道:“你并非‘天皇帝國’的人,你也來自中土。

    ” 從有别其他人的氣度分辨,小白可以肯定,這眼前不愛說話的天恨,其實也是來自中土。

     情缺稍稍點頭,也就證實了小白的揣測。

     情缺道:“請拔劍!” 小白道:“哈……又是甚麼尚武精神?” 還沒說完,一陣憤恨感覺從心底湧起,天恨的木刀在地上拖行,不斷的裂開地闆,裂隙四散射開。

     刀未到,刀勁裂破地闆追向小白,隻感到一股瘋狂的殺勁,隻要觸碰上身體,就會裂開肌膚。

     “赤龍”出鞘,一劍斬向地,擋截搶上來要吞噬的刀勁,地闆立時爆射裂石飛小白一刀直破向前,天恨也是同樣的一刀,隻是充滿悲郁恨怨,極怒苦傷。

     一刀一劍,斬!竟然同時滞住而止,小白的殺力被憤怒怨恨完全包圍。

    原來“赤龍”竟削斬入了木刀之内,被木刀緊緊夾在其中,木刀雖然破開,卻也把“赤龍”夾死。

     木刀的刀鋒抵住了劍锷,同樣“赤龍”的劍鋒也抵住了木刀的刀锷,争持不下。

     木刀吞了“赤龍”,表面上是占了上風,天恨終于發出哈哈大笑,這是他“初試啼聲”,聲音沙啞得有點模糊,就像一個錘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入小白心中。

     小白突然也一樣的大笑不已,暴喝吐勁,隻見木刀迸射出金光,刺向天恨,命一直垂下來的頭顱也驚愕擡起。

     啪啪的破震爆碎聲響,随金光而來,“赤龍”先裂開木刀,射出燦爛金光,再逼爆木刀,擺脫困鎖。

     小白笑道:“我的‘赤龍’并不愛礙手礙腳的親密。

    ”收劍回鞘,但不知怎的,“赤龍”卻是突然又持續的在嗡嗡作響。

     一陣極微弱弱的同樣響聲震動傳來,小白定睛望向前,竟見臉色灰白的情缺,全身不斷顫動,額頭竟突然裂開了一線,一點極冷酷的刀光,自體内急驚掠射而出。

     小白訝然道:“刀……在……她體内?” 木刀碎毀,小白卻發現原來天恨真正所用的神兵,卻竟然是藏在替天恨發言的情缺體内。

     “赤龍”怒碎木刀,引發了“他”的興奮、狂喜,好想破體而出,立即向“赤龍”挑戰。

     天恨橫踏一步,上前用手輕按情缺額頭,先為她止血,再以内力把小傷口接長歎一聲,天恨便不理會各人,迳自踏步離去。

    來無蹤,去無影,要來便來,走也沒有交代,但他的背影卻帶出無盡感慨,一種無奈的哀愁,在他的身影中滲透出來。

     留下來的發言人情缺,一臉漠然,對小白道:“好高興能見識中土的皇者神兵,今天我的刀還未能出鞘,在‘富士十神兵祭’,我會破碎‘一休七絕’與一癡的‘無敵’,你的‘赤龍’也将不堪一擊,膽敢接受失敗,便出席‘富士神兵祭’!” 語調冷漠的話說完,情缺一個轉身便随天恨離開。

     猶如一陣狂風拂過,帶來毀滅性的傷害,神秘的天恨,極度可怕,又帶着他的深郁怨恨離去了。

     回望被一刀破開的小池忍忍,他身上的刀痕平滑俐落,要是天恨用的是神兵鋼刀,威力又何止十倍以上! 在朱不三的呵護下,桃子很快便定下神來,還替朱不三包紮好傷口,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桃子走至大鐵籠前,看着可憐兮兮的傻七,隻見他捧着“受了傷”的晴天娃娃,十分心痛的在淌淚,内心也為這孤寂又笨的傻七而憐惜,傻七已是孤兒了。

     桃子道:“傻七好可憐,他一直被賤人小池忍忍蒙騙,為他勞苦,卻不知道這要自己稱呼為爹爹的,卻原來竟是自己的大仇人。

    ” 小白走上前,在籠外向笨傻七打了個招呼,傻七不停的轉頭、轉身,看見四周都沒有其他人,才指着自己道:“我我……?” 小白笑道:“對啊,我找你,還有你的朋友晴天娃娃。

    ” 傻七咧嘴而笑,竟向小白招手,示意他可以進去大鐵籠。

    隻是,傻七的瘋拳殺力強勁,要是在籠内有啥變化,狹窄的空間難以走動,豈不是自投羅網,自困險地?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打開鐵籠閘門,闖進傻七的“家”,傻七最怕人傷害他與他的摯友丁兒。

     “進進來吧吧,丁兒兒……好痛痛,他他想……朋朋友呵護護,請進進來。

    ” 傻七呆呆的對小白道。

     鐵閘門打開,小白果真踏步進去,帶着笑臉迎向這初識的“朋友”。

     傻七原來的笑臉更綻出歡容,迎上前去,竟送來一壺茶,倒了滿滿的一杯,遞到小白面前招待他的客人。

     二人一同坐在地上,傻七把“神風笑”等神兵都堆在前面,笑道:“好玩……玩的,都都送給給好……朋……友……哈哈。

    ” 小白拿着一件又一件的神兵,看得入神,每一件神兵的打造都極精細,傻七用紙筆記下制造每種神兵的細節,看來“江川藩國”就是利用有關的資料,制造武器出來。

     小白極為欣賞傻七創制“神兵”的天分,如此的天才,偏偏卻又是一個智慧如小孩的傻蛋,上天造物當真弄人。

     小白道:“你的好朋友叫甚麼名字啊?” 傻七捧出丁兒來,握着繩子,再用指頭輕輕彈他,笑道:“好孩子叫丁兒,好乖啊!” 小白點點頭道:“對啊,隻是……丁兒卻隻有一個,好寂寞呢!” 傻七也點頭認同,當他要埋首制造神兵時,丁兒便得孤寂的被冷落在一旁,确然是好苦悶。

     忽然眼前一亮,一個跟丁兒一模一樣的娃娃竟然出現在傻七面前,所不同的隻是傻七手上原來是笑臉“晴天娃娃”,而小白手上的,卻是苦臉“雨天娃娃”。

     小白遞上前道:“第一次來探訪,當然要送上大禮,這就是丁兒的新朋友丁妹子,她是從好遠的中土而來,特意為丁兒解悶,大家做個好朋友,丁兒會歡迎她麼?” 傻七高興得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十二分感動的又叫又笑,讓丁兒與丁妹子一起高高挂在鐵籠上。

     大風一吹,兩個娃娃迎風飄蕩,彼此碰碰撞撞,活像兩個小孩好親熱的一齊玩。

     傻七在旁看得入迷,時而失笑、時而拍掌,快樂得不得了,他終于解決了最煩惱的問題,為丁兒找到好伴侶了。

     原來小白看到傻七對丁兒極為疼愛,便當下暗地又造了一個一樣的,作為去傻七家裡的見面禮。

    果然令傻七喜不勝數,雀躍不已,更是感動萬分,對小白好感大增。

     小白道:“傻七,你爹已死,以後還會有人照顧你麼?” 傻七好像似懂非懂的樣子,想了又想才道:“有……吧……丁兒會照顧我的,還加上一個丁妹子,可以的了。

    ” 原來一直以來小池忍忍對傻七也不怎麼好,隻是利用他為自己殺人及制造神兵,以讨好江川十兵尉。

     傻七對小池忍忍的死并沒有太大傷感,他隻會為自己所愛的人傷心,為自己的朋友付出,不愛他、不疼惜自己的人,傻七一點也不會珍惜,死了當然毫不傷心。

     朱不三不耐煩道:“小白啊,值得為這傻小子糾纏下去麼,還是回去吧!” 傻七突然回頭,竟向不耐煩的朱不三扮了個鬼臉,又拍一下肩膊,詐作叫痛,揶揄一番。

     朱不三怒道:“挑你奶奶的白癡,竟敢取笑朱大爺我,你再煩,我進來脫去你的褲子,要你在這冰寒日子凍僵那話兒。

    ” 傻七突然取出“神風笑”,欲扔向朱不三,吓得朱不三惶然呆住,傻七卻哈哈大笑起來。

     “怕怕,朱朱大頭怕怕,好笨笨啊!”放下了“神風笑”,傻七把拇指放進嘴裡,好用力的吸啜起來,笑得好開心。

     小白道:“朱大頭啊,看來這傻七正是你的大克星呢!” 傻七還走到丁兒與丁姝子處,細聲把吓得朱不三破膽的事告訴他們,跟着又拍掌笑了起來。

     小白看在眼中也覺可笑,說道:“好了,咱們要走,傻七,千萬要好好照顧丁妹子。

    ” 傻七立即重重點頭,忍着淚跟小白等人道别。

     小白并沒有刻意拉攏傻七,他覺得傻七一直活在個人自我的幸福世界裡,那就讓他繼續輕松又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吧!—— 第八章島民滅絕論 風急浪湧,打得漁船不停搖晃,颠簸不已。

     老六是捕魚能手,帶領着成田大、寺澤蟲等一衆村民,放船到大海幹活,已十七、八年。

     大海中的甚麼風浪,這些年來早已司空見慣。

     在“大和村”中,雖然很多人家也是以打魚為生,但就以老六最為出色,故此所得的魚獲也最為豊富。

     風高浪急,看來并非捕魚的好日子,老六和一群捕魚好手,卻不停的在檢視附在竹枝前的刺尖。

     “這大鐵網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沉重,難怪李鐵匠全店花了半年時間才打造好。

    ”寺澤蟲不斷的在撫摸大鐵網,瞧得雙眼睜大,真的好想看看其中威力似的。

     成田大道:“大哥,咱們出海已八天了,每天都在休息,那‘怒吼’何時才出現啊?” 老人笑道:“放心好了,依風浪的疾旋急動推算,‘怒吼’不是今天,便是明天定然會出現。

    ” “哈……太好了,隻要‘怒吼’一來,鲸魚便會聯群出現,咱們一定要把他們全捕個清光。

    ”成田大哈哈大笑。

     老大大力拍打成田大的頭頂道:“笨頭,要把一群鲸魚都捕上船,恐怕要再多一百艘漁船了,咱們隻要捕得五、六條,已足夠賣個盤滿缽滿了,别太貪婪啊!” 全船合共二十多人,為了迎接這“怒吼”,特意打造鐵網,在出海之先,老大領導大家作出一連串訓練,艱苦到不得了。

     每個人都視這一次的捕魚為人生最大挑戰,因為從來就沒有捕魚者能遇上“怒吼”卻又能全身而退。

     在“怒吼”來臨時所捕捉的鲸魚,在村中是代表最吉利的意思,每家每戶都會買一點鲸魚肉回家,以求多添福澤。

     在大漁船的一角,還有一老、一少,老的神容矍铄,一臉兇殘暴戾,背上的駝峰令他一直彎着腰。

     輕輕撥開像樹根的長眉,這老态龍锺的老人家,不是二百歲的江川不死又是誰? 老不死怎麼會在漁船上?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