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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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 來帖雲:弟功武頓首拜。

    日昨趨賀,厚擾兵廚,無任感感!諒惟尊體近日迪吉矣,慶慶!外祠堂記敬令應蘭送看,萬惟令人刻入族譜,幸幸! 答雲:記文盡好。

    昨少汾到天關共玩讀,乃知此内事理於禮尚有礙。

    今日以義起,處大兄於昭位,他日處文濟於穆位,他日大兄之子入祠堂,則無穆位處之矣。

    若大兄之子不入祠,則祭於何處乎?祭於别處,則是兩祠,於禮不一,可更思之,必合於禮,然後此祠可貴也。

    幸思之見報。

    吾意謂大兄文遂不必入此祠,此祠專為省庵叔父,若遇祭時,請宗子行禮可也。

    他日以文濟捐财立祠有功,處文濟於堂東邊西向,而省庵公神主請出堂正位南向,永永不易,斯庶幾合禮義矣。

    文則請少汾小易之,何如? 與諸同志 ●●●矣。

    吾平生無大過人者,●[不念舊]惡耳。

    或●●或其人能改,即忘之矣。

    ●●●●樵志皆經目,未見有可議處,祗見其勞[耳]。

    ●●●●●●肯為,每每要俟何於逵議之,吾強之為耳。

    蓋●●●●人人亦●●時也。

    每見陽明門人相視如骨肉,[未有]絲毫相●●。

    吾此同門每每相非,此吾道所以不行,而陽明[之道]所以大行,坐此故也。

    此節亦關於學問,幸思之。

     與鐘叔輝十二月初十日 ●●●●甚好。

    看時素覺字甚是,單言[覺,與]佛教[何異?須知]所覺者何物始得。

    伊尹,天民之先覺,亦曰「[吾]将以斯道覺斯民」,是伊尹所覺在道也。

    時素書大有染於楊慈湖口頰,莫是上了他船了也?龍虎山所會不啻千人,不知孔孟之時有如此否?闇然日章,[若]使人指為白蓮教,所害非小也。

    十三四始還天關,二十内還了釣台,恐十五日之約或愆。

    并告。

     與洪覺山己酉十二月十五日 别後止得逾嶺一封,到家後二年,杳無消息,使八十四老人徒馳神於四千裡之外,不知進修何如?贍田●能成否?時素書來二次,不相及覺山,何故也?今歲下山●[天]關,三月至六月得洩痢病,幾長往矣。

    七●月及今乃平複,病枕惟思諸賢同志面目耳。

    近有石刻示同志一幅,奉上一覽,庶見老懷之所汲汲,如此而已。

    茲作啟附貴鄉裡之便。

    昨時素書來,亦赴龍虎之會,聞幾千人,不知吾覺山惟仁亦往否?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如何?如何?謹啟。

     與謝惟仁 人傳吾惟仁來西樵已在道,久候不見消息,怅望何如!小兒歸自南都,始得拜領高作壽文,知所進不可量矣。

    然所稱非老朽所敢當也,吾惟求寡過作忠信之士耳。

    吾惟仁與時素書皆不及覺山一語,何也?豈必有其故耶?贍田事杳不見報,又何也?時素輕身於龍虎之會,惟仁同之乎否?千人攘攘,不如獨坐一床,動不可不慎也。

    離索之久,固當爾也。

    三月以來,一病幾死,若惟仁與諸賢同一來,幸甚!石刻一幅奉寄,見老懷之所汲汲。

    不一一。

     與方時素 己酉臘,得接附來三書,鐘、冼二封各已緻之。

    讀來谕,知近來所得又進一格。

    知赴龍虎山之會幾千人,所得何如?黃山谷詩雲:「舂糧出求仁,足迹彌宇宙。

    歸來一室内,萬事隻依舊。

    」吾時素當不落此诮也。

    況且聖明之朝,蹤迹不太露否?闇然日章否?陶淵明不入白蓮會否?書中見示秋間有西樵之行,固所願也。

    前者歸太速,所懷不既,至今遺憾也。

    年來雲寄手翰,皆不見,惟有留都轉來與昨此封耳。

    然書中多不及覺山,何也?豈有他故耶?贍田事亦不及,豈有難處者耶?願聞其故耳。

    今年三月以後半年,病幾死,若能與惟仁諸賢一來,幸甚! 與百三歲簡粵翁小帖 承粵翁簡老先生過臨天關,天關草木生光矣。

    瞻奉尊容,凝然不動,知公純一之心,已複赤子之心。

    古所謂老成人者亦此心也,幸甚!幸甚!公乃人中之瑞,國家之祥。

    由百三而跻十百歲,所以瑞國家於無窮者,豈可量哉!謹具羊一、酒一、白粲一,奉引微敬。

    嘉靖庚戌正月十有八日,若水拜。

     粵翁年百餘三歲,過訪天關,請升忠愛堂客位正坐。

    師翁年亦八十有五,主位傍坐,以三達之尊,而緻禮齒德布衣之老,予與李味泉天關諸士在侍見之。

    世有輕慢淩忽者,聞風内省,當何如也?郭肇乾跋。

     無題答或問 有問於無名子,見知與聞知孰優?或曰:「孟子見知皆賢也,聞知皆聖也,聞知似優。

    」又曰:「及其知之一也。

    」或曰:「東所、本誠之於白沙先生也,一曰見知,一曰聞知,然則本誠優於東所矣乎?」或曰:「聞之白沙先生謂南川出仕,三十年不講此學矣;東所未嘗問矣,不知其於見知也何如?魏莊渠督學以白沙先生為西方之學,欲出鄉賢祠牌位於西郭。

    本誠,勿欺入室弟子也,實與焉,賴潮士薛子修十數人诤之,乃免。

    不知本誠於聞知也何如耳!」曰:「陽明之與白沙先生也,果若是班乎?」或曰:「未可同年語也。

    」或曰:「人謂子之好辨也何?」曰:「吾為此懼,閑先生之道,不得已也。

    」三月初三日 複何於逵 屈指歸期,不勝企望。

    适承專使緻手翰盛儀,詢知榮還兩月矣,感慰何如!承谕兩遭骨肉之戚,哀痛可奈!何幸以理遣。

    膺受大任從容,幸移玉一出,共白雲之樂也。

    颙望!颙望!使還,草草布謝,不既。

    八月四日。

     與大參項瓯東諸司論地方宜擒假托以清海道事 昨承示擒假托以清海道事,水也嘗從大夫之後,不能無江湖之憂,請為公議之。

    去年門人有來告者,傳聞海道上私番船有張本衙旗号出海通番劫人者。

    予曰:「此亦無稽之言。

    海上茫茫,稱名盜号,何處下手?」遂置不問。

    今年五月初九日,承示地方事宜一冊,而謙雲請教,中間一款擒假托以清海道雲雲,謂廣東勢宦土豪,三五年來,有十數家大盜肯納稅分贓,即與之立牌給票,曰某府某号船隻,少不下五六十号,多至一家百餘号,假以賣貨載鹽,因而通番打劫殺人,謂此賊決不可不擒拏也。

    水讀之,歎曰:「快哉!言也,快哉!義也。

    此水數十年所忿而未有痛治之者也。

    今有其人矣。

    」已而因反自疑,記憶去年門人所報之言,則前所謂鄉宦、所謂某府某号者,安知無假托混及水者乎?八十六歲待盡之人,從古所無此也。

    請先明己之情節,而後贊公之決以成美政,可乎?今日之事,請以兩言斷之:「凡自為者必不能禁人,禁人者必不複能自為。

    」此人之情也,理勢之必然也。

    水於嘉靖十七年任南京吏部,厲禁從弟之事,已過嚴矣。

    其時又聞有小功服從弟湛文滔在鄉通番,人莫誰何!近故亡兒東之時監生家居,文滔強欲求寄番貨,閉門不納,被其打罵,氣死複生。

    此東之之堅守家法一節,亦可喜也。

    水謂若蔭其邪謀,得罪朝廷,水也複可居位?亟為割私恩,正大義,移書當道,發其事,破其家,追贓充軍,發廣西南丹衛。

    文滔即死於配所。

    該道即将此書黏卷,此前年事屬耳。

    至今族人畏禍不敢言番事,此水之為之也。

    彼宗之人甚衆,沒齒無怨,賴吾大義足以懾之也,今我複蹈而為之乎?彼衆不反唇以相稽也已乎?不起宿怨之心,操刀以相報複者乎?此又理勢之必然,至明白明白者也,不待言矣。

    又所謂海上旗号之事,吾亦有兩言斷之:「真為者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