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洩露隐情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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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能看見從樹林裡穿過的達爾布雷凱,有4個男人正貓着腰蹲在灌木叢後的河岸邊。

     “警察!”雷萊恩說,“運氣真不好!如果這些家夥插手,一切就都會被他們搞糟。

    ” “怎麼會呢?相反,我認為——” “會的,他們會把事情弄糟的。

    他們會殺掉達爾布雷凱,然後呢?這樣做會給我們,會給羅斯-安德烈帶來什麼呢?” 達爾布雷凱已經完成了他的準備工作。

    就在他剛騎上自行車的時候,幾個警員中的一個站了起來,準備朝他猛沖過去。

    盡管達爾布雷凱還沒意識到這些警員的存在,他改變了主意,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又返問自己的房間裡去。

     “現在正是時候!”雷萊恩說,“我要去冒一冒險了。

    但是,這種情況處理起來并不容易,我不抱什麼希望。

    ” 他走了出去,到了院子裡,趁那些警員不注意的時候,他瞅個空子爬上了樓梯。

     如果他想讓自己的司機做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剛一到達已經住了人的兩間卧室後邊的陽台,就停了下來。

    達爾布雷凱的房門是開着的,雷萊恩走了進去。

     達爾布雷凱後退了一步,馬上就采取了防衛的措施。

     “你想幹什麼?” “别出聲!”雷萊恩低聲說着,話語裡流露出傲慢的表情,“你幹的這一切也該收場了!” “你說什麼?”這個男人氣急敗壞地咆哮起來。

     “你從窗戶探出身子看一看,下邊有4個人正在監視着你,是4個警員。

    ” 達爾布雷凱從陽台探出身去,低聲地罵了一句。

     “監視我?”他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他們有正當理由。

    ” “閉上你的嘴,少說廢話!正當理由!正當理由和我有什麼關系?” “聽着,”雷萊恩說,“咱們不要浪費時間了。

    情況很危急。

    你叫達爾布雷凱吧,說得準确一點兒,至少你在《幸福的公主》中扮演的角色用了這個名字;因為你是殺害珠寶商布爾蓋特的兇手,警方正在按這個名字尋找你;你從環球電影公司偷了一輛小轎車和4萬法郎;你在勒阿弗爾誘拐了一個女人。

    所有這一切是衆所周知的,而且也得到了證實。

    這就是事情的最後結局。

    4個警員都在樓下,我本人也在這兒,我的司機就在隔壁的房間裡。

    你就要完蛋了,你想讓我救你嗎?” 達爾布雷凱長時間地盯着他的對手: “你是誰?” “羅斯-安德烈的一個朋友,”雷萊恩說。

     達爾布雷凱吓了一跳,他摘掉假面具,反問道: “你要提什麼條件?” “你誘拐和摧殘的羅斯-安德烈,是死在一個什麼洞裡,還是在哪個角落裡? 她在哪兒?” 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件事給雷萊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達爾布雷凱像平時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

    這時,他的臉上卻掠過了一絲幾乎是誘人的微笑,但是這微笑很快就消失了,他立刻又恢複了不容置疑的、且又非常平靜的表情。

     “假如我拒絕講話呢?”他說。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這意味着你将被逮捕。

    ” “我敢說,這将意味着羅斯-安德烈的死。

    有誰會把她放了呢?” “你。

    你現在就講。

    從現在起,或者在一個小時以内,或者在兩個小時以内,這是最後的時限。

    你将永遠不會讓你的心平靜下來,讓她死吧。

    ” 達爾布雷凱聳了聳肩,然後舉起他的手,說道: “我用我自己的生命發誓,如果他們要逮捕我,就别想從我的嘴裡掏出一句話。

    ” “那麼,你說怎麼辦?” “救一救我。

    今天晚上我們在朗德獵場的入口處見面,我們該說什麼再說什麼。

    ” “為什麼不馬上講出來呢?” “我已經說過了。

    ” “你會在那兒等着嗎?” “我會在那兒。

    ” 雷萊恩仔細地考慮着。

    在一些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他不能抓他。

    不管怎麼說,羅斯-安德烈還面臨着恐怖和危險,這種威脅還控制着整個形勢。

    作為男子漢,雷萊恩在冒險行動中并不是輕視這種脅迫,也不是出于虛榮心而固執己見。

    羅斯-安德烈的性命已經成了當務之急,擺在一切事情的前面。

     他在和鄰室相隔的牆上敲了幾下,喊叫他的司機。

     “阿道夫,汽車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先生。

    ” “把車開走,開到咖啡館外的陽台前停下來,那個地方就在擋着入口的花盆對面。

    至于你,”他對達爾布雷凱繼續說道,“你猛地跳上自行車,從院子裡穿過去,千萬不要沿着這條路走。

    在這個院子的盡頭,有一個走廊,它和一條小巷相通,到了那兒,你就自由了。

    但是,不要猶豫,不要鹵莽行動。

    不然的話,你自己就得被逮捕了。

    祝你好運。

    ” 雷萊恩一直等到汽車停在他要求停的地方。

    為了把警員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這時他朝汽車走了過去,開始給司機提出一些問題。

     就在達爾布雷凱走到樓梯最下面的時候,不管怎麼說,其中一個警員透過歐衛矛掃視了一下,已經死死盯住了他。

    這個警員馬上發出警報,然後一個箭步向前沖去,他的身後緊跟着他的同事們。

    但是他不得不在汽車邊周旋,還沖撞了司機,這一來給了達爾布雷凱足夠的時間,他騎上自行車,暢通無阻地從院子裡穿了過去。

     不幸的是,就在他正要進入後邊那條走廊的時候,迎面來了一大群孩子,他們是做完晚禱剛剛返回來的。

    他們聽到警員們的喊聲,就伸開胳膊攔截這個逃跑的人,他東倒西歪地往前奔跑,最後還是摔倒在地上。

     勝利的呼喊聲馬上響了起來: “抓住他!攔住他!”就在他們往前邊猛撲的時候,那個警員怒吼起來。

     雷萊恩看到這出戲已經到了尾聲,于是也跟着其他的人跑了過來,嘴裡大聲喊着: “攔住他!” 達爾布雷凱摔倒後重新爬起來,撂倒了一個警員,警員的轉輪手槍也掉到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雷萊恩追了上來,意外地得到了警員手裡掉下的手槍。

    但是,另外兩個警員大吃了一驚,全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他們開槍了,子彈擊中了達爾布雷凱的腿部和胸部,他一頭栽倒在地上。

     “謝謝您,先生,”那個警員先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對雷萊恩說,“我們所得到的這一切,應該歸功于你。

    ” “讓我看,你們已經把這個人緻于死地了,”雷萊恩說,“他是誰?” “一個叫達爾布雷凱的人,他是我們正在追蹤的一個嫌疑犯。

    ” 雷萊恩站在警員的旁邊,這時霍賴絲也加入了進來;她咆哮着說: “這些蠢貨!現在,他們已經把他打死了!” “噢,這不可能!”一個警員說。

     “我們看一看,但是,不管他是死是活,對羅斯-安德烈來說隻能是兇多吉少了。

    我們怎麼才能找到她呢?我們還有什麼機會去尋找那個誰都不認識的隐居地呢? 那個可憐的姑娘在那個地方,會因痛苦和饑餓而死去。

    ” 警員們和農民們把達爾布雷凱放在一個臨時紮成的擔架上擡走了。

    為了弄清楚将要發生的事情,起初還跟着他們走的雷萊恩改變了主意,他現在站在那兒,眼睛直直地盯在地上。

    那輛自行車已經躺倒了,達爾布雷凱系在車把手上的那大包東西已經掉了下來,報紙已經破了,裡邊的東西漏出來了。

    那是一隻鐵皮炖鍋,鍋上鏽迹斑斑,上面滿是凹痕,這隻鍋已經被壓得不像樣子了,沒有什麼用處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他輕聲而又含糊地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一” 他把鍋撿起來,查看了一番,然後毗牙咧嘴地笑了,會意地低聲輕笑,然後慢慢地說: “不要眨眼睛,我親愛的。

    讓所有這些人都散開,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咱們的什麼事兒了,對嗎?警方遇到的棘手事兒和我們沒什麼關系。

    如果我們都有這種想法的話,我們就當是兩個為了自己高興、為了收集老式炖鍋而乘車旅行的人吧。

    ” 他喊叫自己的司機: “阿道夫,帶我們順着那條環形路去朗德獵場兜一圈兒。

    ” 半小時以後,他們來到一條凹陷的小路上,小路兩邊長滿了樹木。

    他們開始往坡下徒步爬行。

    塞納河的水位在一天中的這個時候最低,河水包圍着一個小碼頭,碼頭附近停放着一艘小船,船已經很破舊了,上邊有蟲蛀的洞,船身的木頭已經腐朽,船裡到處是一坑坑水。

     雷萊恩一步邁進船裡,馬上就用炖鍋開始從這艘漏船裡往外淘水。

    随後,他把船拉得靠近碼頭,把霍賴絲扶上了船,在船尾的一個空處用一隻船槳劃了起來,把船劃到了河心。

     “我早就知道我會到這兒來的!”他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咱們碰見的最糟糕的事情,不過是把腳弄濕了,因為我們還沒有完全掌握技巧,要是我們沒有這個炖鍋該怎麼辦呢?哎,還是為我們有這樣一件有用的家庭器具而祝福吧。

    我的眼睛幾乎剛一盯上它,我就想起來了,人們常用那些物件來掏幹船艙下邊的水。

    咳,在朗德措場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