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亭存稿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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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迂則責備太過矣蓋鄭莊信盟誓畏鬼神不有考叔之言則母子終不可得而見也
史記載衛武公弒其兄而自立古史謂無此事先儒疑或有之愚謂史記之說必無之理也夫以臣弒君以弟弒兄天下之大惡也後雖道學自修安能贖其罪哉果有此事大學何以稱其為盛德至善左史倚相何以睿聖贊之耶自開辟以來篡弒之賊能遷善改過以得令終者未之有也
穎考叔狄梁公韓魏公善處人君母子之間者也張子房李泌善處人君父子者也田叔郅恽善處人君兄弟者也
周官體統正大周禮之綱也周禮節文備具周官之目也
周禮周公未成之書也五官方成稿而冬官未□筆也或謂遭秦火而亡之非也五經遭秦火或錯簡或缺文或亡其一二不若周禮之獨遺其末也河間獻王以考工記補之其謬甚矣近世諸儒往往摘五官之言補冬官之缺說者謂之以玉補玉豈其然乎
周禮之用奄人惟米鹽之細酒漿之微戶庭之隐宗廟之幽耳未甞使之得近君側也至于春秋勃貂立公子無虧則奄人預廢立矣缪賢薦蔺相如則奄人預薦舉矣漢唐以來其禍始熾葉氏曰古人以輿台待奄人故用之為無傷後世以樞筦付奄人故用之為有害
周禮鹽人酒人供其用也漢法榷酒榷鹽專其利也宮阃之深嚴不宜有内市也周禮則曰内宰佐後立市陳其貨賄王後之貞肅不宜有外交也周禮則曰内小臣後有好事好令于四方及卿大夫則使之殊不能解意者後宮微物細務不欲旁午入市姑使緻之内庭以便貿易耳非物物而市之也意者王後父母兄弟之族在焉而使人緻慶吊問遺之禮耳非泛泛而交之也
漢尚質宋尚文唐則文質之間者也而尚忠者無聞焉可以觀世道矣
太史公知為孔子作世家矣而寘孟子于淳于髠之列知為伯夷立傳矣而拟豫讓為荊轲聶政之流子貢大賢也廁之于貨殖西門豹良吏也侮之以滑稽非其類矣
君子不可以不自重也東方朔文人也善于諧谑遂與優孟同傳李泌賢相也好談鬼怪遂為當世所輕子房任數挾智所以贻厥孫謀者不正故其孫辟疆一言而啟諸呂之禍是以君子擇術之不可不慎也而楊雄乃深取之何哉
靳允之母呂布執之允涕泣而歸曹操徐庶之母曹操執之庶涕泣而辭先主其賢不肖何如也操不能遣允備不忍留庶則其賢不肖又可見矣
朱鲔謀殺劉演其在光武不反兵之雠也赦罪賜爵傳封累世失之矣乃曰舉大事者不忌小怨父兄之雠豈小怨乎哉
漢元帝以王氏為婕妤宣帝宮人也唐高宗以武後為昭儀太宗宮人也
漢兩月晨見外戚封侯之應也晉三日東行羣胡僣号之應也
曹操見漢獻、俛仰失色、汗流浃背、侯景見梁武、不敢仰視、汗流被面、二君雖困窮、然其理甚直、故其辭順、二賊雖兇虐、然其心有愧、故其氣餒、
蕭何追韓信高帝使之也呂後殺韓信高帝縱之也帝之積疑于信非一日矣
王褒孝也而寓乎忠諸葛瞻忠也而寓乎孝君臣父子之道兩得之矣王陽孝矣而王事不終趙苞忠矣而母命不惜君子有譏焉
五代節度使董溫琪積财巨萬秘瓊殺其族屬瘗之一坎而盡取之瓊為齊州防禦使槖其赀裝道出于魏範延光殲之于野而邀取之延光歸河陽辎重盈路楊光遠殺之于水而邀取之後光遠為子所囚故吏宋顔取其寶貨悉獻權門光遠誅死貨之能殺人如此多藏必厚亡豈不信哉
以王旦比馮道旦不肯受以張浚比諸葛浚不敢當坐中無車公不樂喜其狎也顧公在坐令人不樂憚其嚴也可以觀德矣
大學十傳非曾子不能作也孟子七篇非轲不能着也論語非聖門諸賢親記而手錄之不能若是其精切也恐皆非門人所能及也
大學格緻一傳誠阙文然不可移知止兩節而釋之也聽訟一條誠錯簡然不可舉本末二字而釋之也
費者散布之意隐者微妙之意饑食渴飲冬帛夏葛生育乳哺之類夫婦可以與知能行者也
溫故所以知新緻知之事也敦厚所以崇禮存心之事也
孟子我欲行禮數句其辭費矣、禽獸奚擇一言其意露矣、在孔子則無之矣、
晏嬰智矣、而不知仲尼、劉元城賢矣、而不知程子、豈亦命欤、然歐陽公疑系辭、李泰伯疑孟子、又當責其學力、而不可專委之于命也、
莊周、狎大人、侮聖人之言者也、以堯為亢、以舜為膻、以周公為走狼、以孔子為逸狗、其罪不容誅矣、
孫子作戰篇曰日費千金則十萬之師舉矣其用戰也勝【句】久則鈍兵挫銳蓋言日費既備則師可舉用之以戰必勝矣下文則言師久之弊也釋者乃以勝久為文不成意義後曰兵貴勝不貴久即此意也
甚哉文中子之敏也年止三十有四耳而于道時有見焉且慨然有意于周公之治不亦敏乎使天假之以年得用于貞觀之世必有可觀其言多誇大而張皇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