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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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止者往往皆是也其害豈勝計哉然而太史公猥以名家之學各有不可廢者其與荀揚之論果可以兩立乎是非必有在也荀卿之學揚雄以為同門而異戶揚雄之學韓愈以為大醇而小疵又何其明於指擿諸子之失而昧於自救其失乎其異戶也其小疵也無乃有流於諸子之習而不自知者乎願迹其書且折之於聖人并諸子之已事告焉 問論議之不一久矣非有聖人之書折衷焉則學者之疑或窮年沒齒而莫之決故柳下惠少連疑於不逸者也得孔子之言然後知其為逸民禹稷顔回疑於不同者也得孟子之言然後知其為同道使孔孟之言皆如此其辨也學者之釋然不猶仰天庭而覩白日乎奈何自相違異而有不可以一貫之者孔子語子貢曰伯夷古之賢人也孟子則以為聖之清孔子罪臧文仲曰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也孟子則以為聖之和孔子稱德行則兼舉顔淵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而孟子稱善言德行與具體而微則仲弓不與焉孔子稱文學則止於子遊子夏而孟子稱有聖人之一體則子張亦與焉又言語之宰我子貢政事之冉有季路曾不得與子張并日而談夫聖人無兩心言心聲也況孟子之所願學者孔子而已其品題取舍之際宜重規而疊矩也今乃不然豈不重可疑哉諸君必嘗深考此願聞其說 問水旱之變隂陽之數也聖王在上道贊化育亦豈能使之不臻於其時哉能為之備使不凍餒吾民而已矣其先事也崇五塗浚五溝謹樂歲之蓄而不敢懈故雖遭變而民不憂其後事也薄征以纾其财弛力以蠲其役頒其興積唯民所便故雖引久而民不病非特如此祈禱之事人情所不能免者亦未始忽焉此其所以無凍餒之民也比年以來率土之内不水則旱每每有之民之重困不堪見聞朝廷所以仁之者固無歉乎古先之時矣知治者猶謂以有限之費待難忱莫測之變可暫而不可常則先事而圖之者又其可以已乎然溝塗之利可修而耕必有蓄可複乎不知出此而惟祈禱是嚴殆非所謂祝史薦信者也昔董仲舒相江都閉縱隂陽以救水旱行之一國未嘗不得所欲其法亦可行於今乎幸明計之 問士方平時本原六經衡監千古其出處去就之節蓋了了於胷中矣異日遊人間世則廊廟山林自成系輆以畔君子之大道者尚或有之故嘗觀魯之二生竟不為漢起而疑焉以叔孫通之谀不足與同朝乎佐漢之興足以利物其事大避通之凂止以潔身其事小以所遭非其時乎則六合一家寛政茲始實愈於伊尹受币呂望登車之世以禮樂未易制作乎則舍禮樂獨無可為者況情文之備雖必俟於百年而君臣之儀弗容紊於一日以故通以鄙儒诮之雖然稽其所言不可謂所養非遠且大者其於喜於為郎得金而猥以聖人頌通者相萬矣揚子遂以為大臣豈其然乎孔子曰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二生果有得於此乎誠如是則通之所為複非矣而遷固贊之以為為時儒宗共成大業又何也嗚呼守正似鄙随時似谀而随時守正者亦鄙谀之人所幸以自托也士之立節如之何而蟬蛻於二者之中乎朝廷興學正此為務諸君盍以所自期者斷其是非 問忠厚之俗既衰行葦之詩不複嗣音於天下有真賢作銅章墨绶不動聲色而封内之兒童有仁心焉孰謂王者之治獨古人專其美乎上以齊聖紹休祖宗與物為春常恐疵疠其誠意良法固肩随乎有周矣又妙簡郡邑之吏俾承而廣之勤勤也奈何日月浸久而衣冠之列宗族鄊黨之間所以施報尚多慙德欲冥冥之民推厥不忍以及動植之微豈不難哉君子謂弊在吏未必學學未必至者事規近效而忽遠圖耳此言似不苟者然則吏之設施如之何而可以曠然丕變與中牟比以副上委寄之萬一 問兩漢多士其慷慨談治體者殆接武於朝野賈誼之書賈山之至言劉向之封事王符之濳夫仲長統之昌言崔實之政論尤章章於其間諸君蓋嘗成誦而深思矣果孰得而孰失今欲取其說之宜於時者用之可乎且何說最為宜於時者别白以告 問大河之患幾千百年其間有為之君臣非不欲規長久之利使由地中行也顧曠世而未能者豈天數之有待乎聖人在上萬物遂生四夷稽首所謂大河宜不治而自理況治之以法度之政信易乎其永甯矣然而國用方窘而重以不赀之費民力未裕而猥興莫大之役就令水涸之際勤苦而成之以遏異日之怒流未必可恃此中外之論所以騰口而紛紛也夫禹貢之所載從古謀士之所建明其利害詳矣當有可行於今者博舉以告 問楊子雲論當時之名臣多矣石太仆之對金将軍之謹張衛将軍之慎邴大夫之不伐善則以為自得張子房之智陳平之無悮縧侯勃之果霍将軍之勇則以為社稷之臣張廷尉之平隽京兆之見尹扶風之潔王子真之介則以為名卿夫子雲之言法言也其品藻之異豈無謂而然哉以漢人物之盛殆非後世所能拟倫而其所取者止於如此而已無乃太簡乎諸君必能言之問颍川四長前史謂并以仁信笃誠使人不欺故序循吏而及焉夫不欺人易使人不欺難從古以來有使之不能欺者子産之於鄭是也有使之不忍欺者子賤之於單父是也有使之不敢欺者西門豹之於邺是也彼四長者必居一於此矣果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