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郛卷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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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預知可也沈同既以孟子之言勸王伐燕孟子之言尚有懐而未盡者安得不告王而止之哉夫軍旅大事也民之死生國之存亡皆系焉茍動而不得其宜則民殘而國危仁者何忍坐視其終委乎 父子之間不責善 疑曰經雲當不義則子不可不诤于父傳雲愛子教之以義方孟子雲父子之間不責善不責善是不諌不教也而可乎 性猶湍水 疑曰告子雲性之無分于善不善猶水之無分于東西此告子之言失也水之無分于東西謂平地也使其地東高而西下西高而東下豈決導所能緻乎性之無分于善不善謂中人也瞽瞍生舜舜生商均豈陶染所能變乎孟子雲人無有不善此孟子之言失也丹朱商均自幼及長日所見者堯舜也不能移其惡豈人之性無不善乎 生之謂性 疑曰孟子雲白羽之白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告子當應之雲色則同也性則殊矣羽性輕雪性弱玉性堅而告子亦皆然之此所以來犬牛人之難也孟子亦可謂以辯勝人矣 齊宣王問卿 疑曰禮君不與同姓同車與異姓同車嫌其偪也為卿者無貴戚異姓皆人臣也人臣之義諌于君而不聽去之可也死之可也若之何其以貴戚之故敢易位而處也孟子之言過矣若有大過無若纣纣之卿士莫若王子比幹箕子微子之親且貴也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幹諌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夫以纣之過大而三子之賢猶且不敢易位也況過不及纣而賢不及三子者乎必也使後世有貴戚之臣諌其君而不聽遂廢而代之曰吾用孟子之言也非簒也義也其可乎或曰孟子之志欲以懼齊王也是又不然齊王若聞孟子之言而懼則将愈忌惡其貴戚聞諌而誅之貴戚聞孟子之言又将起而蹈之則孟子之言不足以格驕君之非而适足以為簒亂之資也其可乎 所就三所去三 疑曰君子之仕行其道也非為禮貌與飲食也昔伊尹去湯就桀桀豈能迎之以禮哉孔子栖栖遑遑周遊天下佛肸召欲往公山弗擾召欲往彼豈為禮貌與飲食哉急于行道也今孟子之言曰雖未行其言也迎之有禮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是為禮貌而仕也又曰朝不食夕不食君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從其言也使饑餓于我土地吾恥之周之亦可受也是為飲食而仕也必如是是不免于鬻先王之道以售其身也古之君子之仕也殆不如此 堯舜性之也湯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 疑曰所謂性之者天與之也身之者親行之也假之者外有之而内實亡也堯舜湯武之于仁義也皆性得而身行之也五霸則強焉而已夫仁義者所以治國家而服諸侯也皇帝王霸皆用之顧其所以殊者大小高下逺近多寡之間耳假者文具而實不從之謂也文具而實不從其國家且不可保況能霸乎雖久假而不歸猶非其有也 瞽瞍殺人 疑曰虞書稱舜之德曰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奸所貴于舜者為其能以孝和諧其親使之進進以善自治而不至于惡也如是則舜為子瞽瞍必不殺人矣若不能止其未然使至于殺人執于有司乃棄天下竊之以逃狂夫且猶不為而謂舜為之乎是特委巷之言也殆非孟子之言也且瞽瞍既執于臯陶矣舜惡得而竊之雖負而逃于海濵臯陶猶可執也若曰臯陶外雖執之以正其法而内實縱之以予舜是君臣相與為僞以欺天下也惡得為舜與臯陶哉又舜既為天子矣天下之民戴之如父母雖欲遵海濵而處民豈聽之哉是臯陶之執瞽瞍得法而亡舜也所亡益多矣故曰是特委巷之言殆非孟子之言也 诘墨【孔鲋】 墨子稱景公問晏子以孔子而不對又問三皆不對公曰以孔子語寡人者衆矣俱以為賢人今問子而不對何也晏子曰嬰聞孔子之荊知白公謀而奉之以石乞勸下亂上敎臣弑君非聖賢之行也 诘之曰楚昭王之世夫子應聘如荊不用而反周旋乎陳宋齊衛楚昭王卒惠王立十年令尹子西乃召王孫勝以為白公【史雲二年】是時魯哀公十五年也夫子自衛反魯居五年矣白公立一年然後乃謀作亂亂作在哀公十六年秋也夫子已卒十旬矣墨子雖欲謗毀聖人虛造妄言奈此年世不相値何 墨子曰孔子至齊見景公公悅之封之于尼谿晏子曰不可夫儒浩居而自順立命而怠事崇防遂哀盛用繁禮其道不可以治國其學不可以導家公曰善 诘之曰即如此言晏子為非儒惡禮不欲崇防遂哀也察傳記晏子之所行未有以異于儒焉又景公問所以為政晏子荅以禮雲景公曰禮其可以治乎晏子曰禮于政與天地并此則未有以惡于禮也晏桓子卒晏嬰斬衰枕草苴绖帶杖菅菲食粥居于倚廬遂哀三年此又未有以異于儒也若能以口非之而躬行之晏子所弗為 墨子曰孔子怒景公之不封已乃樹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門 诘之曰夫樹人為信已也記曰孔子适齊惡陳常而終不見【即田常】常病之亦惡孔子交相惡而又任事其不然矣記又曰陳常弑其君孔子齋戒沐浴而朝請讨之觀其終不樹子皮審矣 墨子曰孔子為魯司冦舍公家而奉季孫 诘之曰若以季孫為相司冦統焉奉之自法也若附意季孫季孫既受女樂則孔子去之季孫欲殺囚則孔子赦之非茍順之謂也 墨子曰孔子厄于陳蔡之間子路烹豚孔子不問肉之所由來而食之剝人之衣以沽酒孔子不問酒之所由來而飲之 诘之曰所謂厄者沽酒無處藜羮不粒乏食七日若烹豚飲酒則何言乎厄斯不然矣且子路為人勇于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