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空棺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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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果然是深藏不露,另有師承的了。

    她熟悉我楊家的武功,我卻摸不清她的底細,動起手來,隻怕還未必準能赢得她呢!” 闵成龍呆了半晌,蓦地喝道:“你們還不趕快上去給師父報仇!”嶽豪接聲叫道:“是呀,大夥兒并肩子上呀!”闵嶽雖然心膽俱寒,但恃着有楊大姑撐腰,料想至多吃點小虧,最後總還是可以把雲紫蘿制服的,因此便鼓起了勇氣,督促衆師弟向前。

     範魁抱拳一揖,說道:“雲紫蘿,往日你是我的師娘,我絕不敢對你絲毫無禮,但今日你不肯交待我師父是如何死的,我就隻好認定你是殺害恩師的仇人了。

    ”說至此處,把眼望向師娘,雲紫蘿淡淡說道:“我說過絕不能在你們威脅之下加以辯白,你要聽你師兄唆擺,那也由你!”範魁道:“既然如此,那可休怪我不客氣了!”當下拔刀出鞘,第一個向雲紫蘿殺去。

     剛才在密室會商之時,範魁還是一直替師娘辯護的,此時他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幾個小師弟給他激起了義憤,也都跟着沖出去了。

    闵、嶽二人這才暗暗叫了一聲慚愧,抽出兵器,邁步向前。

     楊大姑仍然袖手一旁,冷眼旁觀。

    她是個老于經驗的武學大行家,樂得有衆弟子先打頭陣,她好在旁看清楚雲紫蘿的家數。

     雲紫蘿以足跟為軸,身形一轉,腳尖在地上劃了一個圓圈,柔聲說道:“寶寶别怕,聽媽的話,坐在這兒,不要哭,也不要跑。

    ”把孩子放在圈子當中,說道:“誰敢踏進這圈子之内,可休怪我立下殺手!”她說這活的時候,眼睛是望向楊大姑母子的,齊世傑“哼”了一聲,楊大姑則仍是意态悠閑地袖手旁觀置若罔聞。

     說時遲,那時快,衆弟子已從四面八方圍攏了來,範魁一招“樵夫問路”,刀光閃閃,最先斫到。

    跟着方亮的小花槍也擲過去,可是這一刀一槍都是連雲紫蘿的衣角也沒沾着,這二人隻覺眼睛一花,雲紫蘿的身形已是在他們的眼前消失。

     闵成龍一聲大喝,截住了師娘的去路,一對日月輪便即當頭砸下。

    日月輪是一種奇門兵器,擅于鎖拿刀劍,輪子的邊緣都是鋒利的鋸齒,莫說給他掃着,隻要勾着了衣裳,雲紫蘿即使能夠脫身,也要出乖露醜了。

    雲紫蘿嘿嘿冷笑,連閃三招,仍未能脫出雙輪的籠罩。

    嶽豪膽氣頓壯,一口長劍立即向雲紫蘿背心刺去,喝道:“我能饒你,師父在天之靈也不能饒你!” 雲紫蘿閃躲了三招,這才冷笑道:“看在你們師父的份上,我不屑與你們一般見識,但你們既然如此不知進退,我也隻好替你們的師父薄施懲戒了。

    ”話聲未了,揮袖一拂,背後就像長着眼睛一樣,剛好拂開了嶽豪從她背後刺來的一劍。

    隻聽得“铛”的一聲,雲紫蘿身移步換,嶽豪兩柄長劍卻給她的衣袖輕輕一帶,插進了闵成龍的日輪之中。

    火花蓬飛,日輪斷了兩齒鋸齒,嶽豪的長劍也砍了一個缺口。

    嶽豪叫道:“大師兄,是我的劍!”幸而他叫得快,否則已是劍折臂傷。

     闵成龍罵道:“你怎麼不長眼睛!哎呀,快,快走乾門,轉坎位,别,别給她溜了!”原來楊門六弟子是按着五行八卦的方位包圍師娘的,看似各攻各的,雜亂無章,其實卻是暗藏陣法。

    闵成龍就是這“六陽陣”的指揮。

     哪知雲紫蘿并非溜走,隻見她身形一轉,倏然間已到了範魁面前,“嗖”的一個裙邊腿飛出,把範魁踢了一個筋鬥,範魁在給她踢中之時,隐約聽得她在耳邊說道:“你是個好孩子,今後可得多多提防你這兩個師兄!”雲紫蘿是用“傳音入密”的内功把聲音送進範魁的耳朵的,隻有範魁一人能聽得見。

     範魁跌翻出三丈開外,可是說也奇怪,竟嫌絲毫也不覺痛,就像是給人輕輕提起又輕輕放下一般。

    範魁這才知道師娘是有意放過自己,爬了起來,心中一片茫然。

     闵成龍喝道:“雲紫蘿你敢傷人!”雙輪挾着勁風,立即便是一招“雙龍出海”狠下殺手。

     雲紫蘿冷冷說道:“闵成龍,你無禮孰甚,我不屑傷你,也得給你留下一點記号!” 闵成龍在這日月輪上下了十年的苦功,的确是有不凡造詣。

    聽說雲紫蘿要在他身上留下記号,吃了一驚,不敢攻敵,先行防守,把雙輪盤旋飛舞,将身子遮得風雨不透,心想:“看你赤手空拳,如何能攻得進來傷我?” 楊牧精通十八般武藝,他的六個弟子所使的兵器也是各各不同。

    嶽豪使的是長劍,方亮使的是小花槍,兩個小弟子宋鵬舉和胡聯奎使的則是鋼鞭和銅棍。

    此時雖然缺了一個範魁,但見五個弟子用五種不同的兵器聯手圍攻,即使是一流高手,也是極難應付的! 黑夜幽林,墳邊惡鬥,隻見幢幢黑影,槍劍鞭銅加上了一對日月輪縱橫飛舞,幻出了色彩不同的兵器光芒!饒是楊大姑慣經戰陣,也不禁看得目眩神搖! 突然間隻見一道匹練似的白光,閃電般的在黑影中穿來插去,原來是雲紫蘿解下了孝服的束腰素绫,用來當作兵器。

    隻因她出手快得難以形容,遠遠看去,就似是一道匹練似的白光。

    楊大姑一看,就知道五個弟子要糟,可是她仍然不肯出手。

     楊大姑暗自想道:“但願他們能夠再支持得半枝香的時候,我就可以看清楚她的手法。

    ” 心念未已,隻見雲紫蘿宛似水蛇遊走,突然間隻聽得一片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就在這霎那間,五個弟子人人覺得虎口一震,宋鵬舉的鋼鞭和胡聯奎的青銅棍脫手墜地,方亮的小花槍飛上了半空,嶽豪的長劍給雲紫蘿奪了過去,闵成龍的雙輪卻互相碰擊。

    收手不住,左手的月輪反打回來,砸向自己的面門! 闵成龍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松手側頭之時,已是遲了片刻,那隻月輪斜斜的從他的頸側飛過,一枚鋸齒撕下了他的半隻耳朵! 雲紫蘿說過要在他的身上留下記号,果然就留下了記号!而且是叫他自己親手用自己的兵器傷了自己的!拿捏時候的準确,力度所用的巧妙,兼之把對方的必然如此應付的後着料得毫厘不差,這種神奇的武功,當真是匪夷所思!楊大姑見了心裡也不由得暗暗佩服,暗自想道:“我幾十年來,從未碰過對手,今晚隻怕要碰上一個勁敵了!” 雲紫蘿緩緩說道:“鵬舉聯奎,你們的功夫還得好好練練,别跟着你的師兄胡鬧!”教訓了兩個小弟子之後,轉過身對嶽豪說道:“你與闵成龍狼狽為奸,本來我也該給你留下一點記号的,看在你尚未敢如闵成龍的放肆,饒了你吧。

    但這柄劍卻是不能還給你了。

    ”說罷,并指在長劍當中輕輕一敲,隻聽得“啪”的一聲,嶽豪那柄長劍折為兩段。

     嶽豪面如土色,不由自己的渾身發抖,顫着腳步,直向後退。

     楊華坐在母親所劃的圈子當中,拍着一雙小手叫道:“媽媽打赢了,媽媽打赢了。

    媽媽,你還要和姑姑再打一架嗎?你打得真好看,我一點他不害怕。

    ”其實他心裡是害怕的,但他畢竟是名武師之子,有一種嗜武的天性,雖然害怕,也還是想看的。

    他平日看慣了父親和師哥們練武過招,但和今晚的情形卻大不一樣,在他小小的心靈已隐隐感覺得到這是六個師哥聯合起來欺負他的母親,這是真正的“打架”,決非父親平日和師哥們的練武可比,所以當他看見母親打勝之後,就情不自禁地喝起彩來,同時心裡想道:“姑姑的面色真難看,她一定也是想欺負媽媽。

    姑姑雖然也疼我,但她欺負媽媽可是不行。

    最好她們不要打架,但若真的打起架來,我當然是幫媽媽。

    ” 闵成龍擡起了日月雙輪,走到楊大姑跟前跪下,說道:“弟子無能,有辱師門,師恩難報,師仇難雪,一切還得請師姑給我們作主。

    ” 楊大姑默不作聲,兩道銳利的目光仍然在注視着雲紫蘿的動靜,瞧也不瞧闵成龍一眼,闵成龍跪在地上,好不尴尬,心裡想道:“難道辣手觀音也害怕了雲紫蘿,不敢和她作對?” 楊大姑直到闵成龍禀告完畢,這才揮一揮手,沉聲說道:“你丢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