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老将失謀還師被虜昏君嗣位慘戮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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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滿盈,三師重任,非所敢當;且太祖勳臣,宜膺此選,若專用臣兄弟,恐滋物議,還請陛下三思!”孝伯依言返報,未幾複來,謂今晚召諸王入殿議事,王勿爽約。

    憲當然應命,孝伯自去。

    轉瞬天晚,憲遵召前往,行至殿門,并不見諸王到來,恰也不免驚疑,但已經趨入,隻好坦然前進。

    不意門内伏着壯士,見憲入門,便即突出,把憲拿下。

    憲辭色不撓,自陳無罪,蓦見于智出殿,與憲對質,統是捕風捉影,含血噴人。

    憲目光似炬,口辯如河,說得于智理屈詞窮,隻有支吾對付。

    或語憲道:“如王今日事勢,何用多言!”憲太息道:“我位重望尊,一旦至此,死生有命,不複圖存;但老母在堂,尚留遺恨,罷罷!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說着将笏投地,竟被壯士缢死,年才三十五歲。

     憲為周太祖泰第五子,幼即岐嶷,風采朗然。

    太祖泰嘗賜諸子良馬,任他取擇,憲獨取駁馬。

    太祖問故?憲答道:“此馬色類不同,或多駿逸,将來從軍征伐,牧圉亦容易辨明,豈不較善?”太祖道:“此兒智識不凡,當成偉器。

    ”後來果武略超群,累戰皆捷。

    平時撫禦士卒,甘苦同嘗,平齊一役,長驅敵境,刍牧不擾,尤得民心。

    至是無辜被戮,遠近含哀。

    大将軍安邑公王興,開府獨孤熊、豆盧紹等,俱與憲相暱。

    嗣主赟誅憲無名,誣稱興等與憲謀叛,一并處死。

    憲母連步幹氏,系柔然人,封齊國太妃。

    憲事母甚孝,母嘗患風熱,憲衣不解帶,扶持左右。

    及憲冤死,母亦驚泣成疾,便即告終。

    憲長子貴早卒,餘子質、賨、貢、乾禧、乾洽,并封公爵,亦連坐被戮。

    梓宮在殡,遽戮勳親,周事已可知了。

    這一着便已緻亡。

     于智得晉位柱國,封齊國公,授趙王招為太師,陳王純為太傅,越王盛為太保,代王達,滕王逈,宇文泰幼子。

    及盧國公尉遲運,薛國公長孫覽,并為上柱國。

    後父楊堅亦得進任上柱國兼大司馬。

    從前王軌嘗語武帝道:“太子非社稷主,普六茹堅有反相。

    ”周曾賜楊忠姓為普六茹氏,堅為忠子,故稱普六茹堅。

    武帝艴然道:“若天命有在,亦無可如何!”堅聞軌言,嘗自晦匿,至此得掌軍政,方握重權。

    會幽州人盧昌期據住範陽,起應高紹義。

    紹義引突厥兵赴範陽城,周廷即遣宇文神舉往讨。

    神舉兼程北進,行至範陽,盧昌期前來迎戰,被神舉用誘敵計,一鼓圍攻,得擒昌期,遂克範陽。

    高紹義尚在途中,得知範陽失陷,昌期被虜,因素服舉哀,折回突厥。

    營州刺史高寶甯,亦率數萬騎救範陽。

    中途聞變,仍然退據和龍。

    宇文神舉奏凱班師,送昌期入長安,當然枭斬,不在話下。

     周主赟以内外粗安,樂得恣情聲色,任意荒淫。

    嘗自扪杖痕,向梓宮前恨罵道:“汝死已太遲了!”因此托名居喪,毫無戚容。

    整日裡在宮中遊狎,見有姿色的宮嫔,即逼與淫亂。

    拜鄭譯為内史中大夫,委以朝政。

    又嫌梓宮在堂,未便改吉,便不守遺制,即令移葬山陵。

    約計殡靈期間,尚未逾月。

    一經葬畢,即易吉服,京兆郡丞樂運上疏,略言葬期既促,事訖即除,太為急急,不可訓後。

    赟置諸不理。

    是年冬月,稽胡帥劉受邏千起反汾州,诏令越王盛為行軍元帥,宇文神舉為副,進軍西河。

    稽胡向突厥求援,突厥遣騎赴救,為神舉所偵悉,中途設伏,掩擊突厥騎兵。

    突厥敗走,稽胡帥劉受邏千,惶懼乞降。

    越王盛振旅還朝,神舉留鎮并、潞、肆、石等四州,号為并州總管。

     越年正月朔日,周主赟在露門受朝,始服通天冠,绛紗袍,令群臣并服漢、魏衣冠,頒诏大赦,改元大成。

    初置四輔官,命越王盛為大前疑,蜀公尉遲迥為大右弼,申公李穆為大左輔,随公楊堅為大後丞,大陳魚龍百戲,慶賞太平,好幾日尚未撤去,免不得有幾個直臣,上書谏阻。

    赟非但不從,反越加恣肆,一不做,二不休,令百戲日演殿前,夜以繼晝。

    又廣采美女,羅列聲伎,增築離宮,大興徭役,真個是窮奢極欲,惟恐不及。

    想是自知速死,故不憚橫行。

    起初即位,尚嫌高祖時刑書要制,太覺從嚴,特為減輕條例,時加赦宥。

    此次因民多犯法,吏好強谏,因欲為威虐,懾服群下,乃更定刑名,務尚苛刻,叫作刑經聖制。

    便在正武殿大醮告天,頒示刑法。

    一面令左右密伺群臣,小有過失,即加誅譴。

    自己獨遊宴沈湎,旬日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