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老将失謀還師被虜昏君嗣位慘戮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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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所言,原是良圖;但我為總督,必須親自斷後,馬軍宜在前列,願将軍統率前行。

    ”摩诃因率馬軍先發,乘夜登程。

    明徹亦決堰退軍,自領舟師至清口。

    水勢漸微,舟被車輪塞住,不能前進。

    周将王軌正督軍待着,一聲胡哨,四面環擊。

    殺得陳軍無路可奔,紛紛投水自盡。

    明徹病不能軍,連人帶船,被周軍擄去。

    将士辎重,悉數陷沒,惟蕭摩诃與将軍任忠、周羅,從陸路偷過周營,全師得還。

     陳主顼聞明徹被擒,始悔不用蔡景曆言,即日召景曆入都,令為鄱陽王,名伯山,陳世祖蒨第三子。

    谘議參軍,才閱數日,即遷員外散騎常侍,兼禦史中丞。

    是歲景曆病終,享壽六十,贈太常卿,追谥曰敬。

    景曆為陳高祖佐命功臣,故後來複得配享高祖廟廷。

    吳明徹被擄至長安,憂恚而死,年已六十七歲。

    一失足成千古恨。

    及陳後主叔寶嗣位,也得追贈為邵陵縣侯,這且休表。

     惟周主邕得彭城捷報,賞功有差,且下诏改元宣政。

    自往雲陽宮,大集各軍,決計北讨。

    不料天不假年,二豎忽侵,兵馬尚未調齊,皇躬竟緻不起。

    乃下敕暫停軍事,驿召宗師宇文孝伯,到了行在,由周主握手與語道:“我已疾亟,恐無生理,後事當盡付與君。

    君勉輔太子,勿負我言!”孝伯垂涕受囑,且請乘輿還都。

    周主面授孝伯為司衛上大夫,總宿衛兵馬事,先令馳驿還京,守備非常,自用卧床載歸。

    途次氣息僅屬,甫近都門,驟緻痰湧,喘息數聲,竟爾歸天。

    年隻三十六歲,在位計十九年。

     周主邕沈毅有智,即位時深自韬晦,至宇文護受誅,始親萬機。

    治事甚勤,持身甚儉,平居常自服布袍,寝用布被,後宮唯置妃二人,世婦三人,禦妻三人,此外一律裁損。

    後宮服飾,概尚樸實,凡從前宇文護所築宮室,并嫌過麗,悉令毀撤,改為土階數尺,不施栌栱。

    所有雕儛各物,并賜貧民。

    至若校兵閱武,步行山谷,皆不憚勞苦。

    每當宴會将士,又必執杯勸酒,或手付賜物。

    平齊時見一軍士跣行,即脫靴為賜,所以士皆用命,人願效死。

    獨太子赟不肖乃父,性好淫僻,宇文孝伯嘗入白道:“皇太子關系民社,未聞令德,臣忝列宮官,責難旁貸。

    今太子春秋尚少,志業未成,請妙選正人,輔導東宮,尚望遷善改過,否則後悔無及了!”周主道:“正人豈複過君!君宜為我輔導太子。

    ”及孝伯趨退,即命尉遲運為右宮正,孝伯為左宮正,尋擢孝伯為宗師中大夫。

    已而複召孝伯入問道:“我兒近日漸長進否?”孝伯答道:“皇太子近懼天威,尚無過失。

    ”周主稍有喜色。

    嗣由王軌侍宴,起捋周主髯道:“可愛好老公,但恨後嗣闇弱!”周主失色,竟命撤席,且責孝伯道:“君常與我雲:‘太子無過。

    ’今軌有此言,顯見是君多诳語了。

    ”孝伯拜謝道:“臣聞父子至親,人所難言。

    陛下不能割情忍愛,臣亦隻好結舌了!”周主沈吟良久,方徐谕道:“朕已将太子委公,願公勉力!”孝伯乃再拜而退。

    孝伯不能導正東宮,何如先幾引退?若周主之舐犢情深,其失愈甚。

    至周主疾殂,太子赟迎屍入都,一經棺殓,便由赟嗣皇帝位,尊谥故主邕為武皇帝,廟号高祖。

    奉嫡母阿史那氏為皇太後,本生母李氏為帝太後。

    立妃楊氏為皇後,楊氏小名麗華,就是柱國随公楊堅長女。

    周建德二年,納為太子赟妃,此時冊為皇後,楊家權勢,從此益盛了。

    為楊堅篡周伏筆。

     赟本無令行,隻因父教甚嚴,不得不勉強矜持,塗飾耳目。

    既得登位,遂複萌故态,漸漸的放縱起來。

    當時周室勳親,第一人要算齊王憲,赟夙加忌憚,即令武衛長孫覽總兵輔政,收奪齊王憲兵權。

    又密令開府于智,察憲動靜,智遂誣憲有異謀,請先時防範。

    赟已授宇文孝伯為小冢宰,因召入密囑道:“公能為朕圖齊王,當即令代齊王職使。

    ”孝伯叩頭道:“先帝遺诏,不許濫誅骨肉。

    齊王系陛下叔父,戚近功高,社稷重臣,棟梁所寄,陛下若妄加刑戮,微臣又阿旨曲從,是臣為不忠,陛下亦難免不孝呢!”赟默然不答,孝伯自然退出。

    赟自是疏遠孝伯,潛與于智等設謀除憲,計畫已定,仍遣宇文孝伯傳命,往語憲道:“三公位置,應屬親賢,今欲授叔為太師,九叔為太傅,九叔指陳王純。

    十一叔為太保,十一叔指越王盛。

    叔以為何如?”憲答道:“臣才輕位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