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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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百姓謝罪,再召集賢達之士共謀治國興邦,減免苛捐雜稅,與天下百姓同甘共苦,一切從頭開始,也許隻有這樣才能消除公衆的怨恨,擺脫困苦危急的處境。

     “足下起于布衣,擔任朝廷顯要官職,崇尚德政之舉,未能事事如意,肩負統兵作戰之重任,而結果慘遭失敗,隻怕滿朝文武沒有人願意為足下分擔罪責的。

    眼下及早施行德政彌補過失,延請賢能官員,共負朝廷重任,尚且不知是否有補救的希望。

    倘若仍舊以為北伐未取得功效,因而又刻意尋求僥幸重建戰功,那麼天地雖大,恐怕也無足下立足之所!我知道我的勸告不會被足下輕易接受,甚至會使足下不高興,然而我不能不把心中的感慨向足下直言相告啊。

    倘若足下一意孤行,一定要舉行天下人所不理解的北伐,我也無可奈何,隻希望足下與朝廷百官共謀此事。

     “各州郡接到符命,增運軍糧千石,又征集百姓服兵設,都要按期完成,面對符命我不知所措,喪氣失望。

    近年以來,剝削百姓,刑徒滿路,與秦朝暴政實無兩樣,隻是沒有誅滅三族之酷刑而已。

    這樣下去,隻怕類似陳勝、吳廣揭竿而起的憂患也将不遠了。

    ” 又向會稽王寫信陳述殷浩不宜北伐的理由,并評論時事(原文略)。

     其時,東晉東部地區遭到饑荒,王羲之每每開倉,拯濟災民。

    但朝廷賦稅徭役繁重,吳越之地尤甚,王羲之常常上書朝廷,請求減免賦役,多被朝廷接受。

    又給尚書仆射謝安寫信說: “不久前我向朝廷陳述意見,多蒙采納,因而使下方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安居樂業。

    否則的話,會稽郡的百姓恐怕早已不為晉民了。

     “現在還未辦妥的大事便是水道運輸,我希望朝廷規定期限,交托給主管官吏,不必再催督下方,隻要到年終對他們的優劣進行考核。

    主管官吏表現特别差的,可用囚車押送到台省治罪。

    有三個縣不合格的郡守,應免官或降職,将他們下放到邊遠艱苦荒蕪之地。

     “自從我到此地,從事常常有四五個,加上台司及都水禦史行台的如雨點似的批文命令,颠倒錯亂互相抵觸的,不知有多少。

    我又閉起眼來照例往下推,選取重要的交給主簿處理,次要一般的交付給各吏曹處理。

    主管官吏處理事務,一月内難得有十天,而下方的吏民奔走勞碌,無益耗費許多一精一力。

    足下正擔任要職,慢慢就會了解我所說的情況。

    平時,江左之地有揚州一個好刺史就足以管轄了,而一大幫賢才擠在一起,反而會使官府衙門混亂不堪,這是為什麼呢?這正是由于各自的法規不一緻,大家互相牽制,如果為政簡要,官民易行,便可保守大業。

     “管糧倉的督監私吞國家糧米,動辄以萬計,我以為誅殺首犯,便可杜絕此類現象的再發生,而衆人的意見與我不同。

    近來檢查各縣情況,無不如此。

    餘姚一帶一奸一官猾吏貪一污糧食近十萬斛,使國庫空虛乏竭,真是可悲可歎啊。

     “連年的戰争,使百姓數量銳減,被征作戰和充當運夫的死亡逃散不返者不計其數,人口消耗巨大,可上方照常大規模征集百姓補充兵員和役夫,各地人丁稀少,真不知從何而出。

    那些去服役的百姓在路上紛紛逃亡,押送的官吏也畏罪逃走。

    接常規,要讓逃亡者的家人及同伍人予以捕捉。

    一旦逃亡者捕捉不回,家人及同伍鄉鄰也席卷而逃。

    百姓流亡,戶口日減,其根源正在此。

    還有那些工匠醫師僧人,死絕門戶,無從補充,可上方仍不斷下令補充工匠醫士以應付官差,這種積弊十多年來一直未消除,雖彈劾治罪接連不斷,可毫無益處,長期下去,怎麼得了!我以為那些定死罪而被赦免以及五年徒刑的囚犯,可補充到這些行業裡。

    赦免死罪的囚犯,可讓他們長期服兵役;五年徒刑的囚犯,可充當工匠醫士,并将他們的家庭遷到都市裡。

    都市的充實,是治政的根本,同時又可以杜絕逃亡現象。

    不遷其家庭,逃亡之患一如當初。

    現在免去罪犯的罪行使他們充任雜工,将其家庭盡數搬遷,這些人愚昧,往往以為這種做法比殺頭還可怕,因此自然會變得規矩本分。

    刑罰雖輕,管制實重,難道不是一種有效的措施嗎?” 王羲之酷好服食丹藥保養身一性一,不樂意住在京城,初到浙江,便打算長住以終老死。

    會稽山青水秀,名士多居此地,謝安未做官時也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