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向天下頒布《大義覺迷錄》的始末

關燈
和他暗結私黨,裡應外合預謀造反,等到朱轼到他任上保他,他才消除疑慮,欣然進京。

    這足可證明他同朱轼是同黨合謀,今日回陝西,本來朱轼是原保舉人,照理應該去保他,可是他推卻不保了,這是朱轼脫身之計。

    皇上十分後悔,對他疑忌更深,馬上派遣一個叫吳荊山的朝廷官員前去追趕,讓他趕快回京,他不從命。

    這朝官吳荊山沒有辦法,就在路上自刎了。

    這總督回到任所之後,随即上了一道本章,說皇上很多不是之處。

    可見嶽鐘琪是朝野矚目的人物,朝中有人因他是兵權在握的漢族重臣而忌防他;百姓則又認為他是忠義愛民而又反對雍正暴政的嶽飛後裔,把反清複仇的希望寄托于他。

    使嶽鐘琪成為政治鬥争和民族矛盾的試金石。

    二今見南海無主遊民夏靓遣徒張倬上書“天吏元帥”嶽鐘琪,書信内容有“皆诋毀天朝,言極悖亂,且謂系宋武穆王嶽飛後裔,今握重兵,居要地,當乘機反叛,為宋明複仇”等語,加上前因後果,使嶽鐘琪像骨鲠在喉,欲吐不能,暴怒之極,決定親自提審張倬審訊,對投書人張倬施以重刑嚴加逼供,把張倬打得皮開肉綻,幾次昏迷過去。

    但張倬誓不招供,甯願“舍身可以取義”,尊從恩師所囑“隻去獻議,不必告以姓名裡居”的囑托,隻說他們的勢力範圍很廣,湖廣、江西、雲南、貴州等省,這些地方民衆反清情緒高漲,可以一呼百應群起反清。

    結果一無所獲。

    嶽鐘琪怕事涉嫌疑,随即密奏皇上,懇請雍正批準“将張倬解送到京”,交朝廷審訊此案。

    雍正接到奏折,反應卻沉着鎮靜,聲稱“世上竟有如此可笑之事,如此可恨之人”。

    同時奉勸嶽鐘琪要秘密審訊,用刑太過酷狠了,“料理急些了,當緩緩設法誘之”。

    他在大臣田文鏡的奏折上批複道,“遇此種怪物,不得不有一番出奇料理”的手段,方能使悖逆之人就範。

    嶽鐘琪忠實地照雍正的谕旨辦了,想出一套巧計誘供的計策,同時為撇開清廷猜忌,嶽鐘琪請出一位滿州大員陝西巡撫西琳陪同審訊。

    在提審張倬時,張倬被繩捆索綁押進審訊庭堂,西琳暗躲在屏風後窺探審訊情景,嶽鐘琪一改過去怒斥責罵态度,笑容可掬地親自為張倬解下繩索,并讓坐捧茶以禮奉侍,大加誇獎張倬是位英雄好漢,難得的仁人志士。

    嶽鐘琪流着眼淚誠懇地對張倬說:“我嶽某早有謀事反清意圖,隻為處境艱難,不得已對志士動用刑訊,以圖掩人耳目,看你是真是假,不想兄弟真男子大丈夫,使兄弟受委屈了,請你體諒。

    ”說着熱淚橫流,僞為發誓結為盟友,共讨滿清,光複漢室。

    九月二十九日,嶽鐘琪導演的假戲成真。

    二人在秘室,照例又拉一位滿州大員秘隐屏風之後以竊虛實,二人焚香對天跪拜,叩頭泣血,結為金蘭之交,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共舉義旗,迎聘曾靜為師,決心為推翻滿清為己任,這樣騙取了張倬的信任上了圈套。

    這個張倬是個山村未見過市面的讀書人,便信以為真。

    在封建社會裡,一經發誓,結為金蘭,要比親兄弟更加信得過,要同心同德,共赴患難,同享富貴,若有違誓,要遭五雷轟擊的報應。

    張倬于是将他恩師和平時與恩師交往密切而又诋毀清朝最嚴重人的姓名住址,一一告訴了嶽鐘琪。

    雍正對嶽鐘琪的做法甚為滿意,用朱批道:“覽虛實不禁淚流滿面,卿此一心,天祖鑒之。

    ……朕與卿君臣之情,乃無量劫之善緣同會,自乘願力而來,協朕為國家養生者,豈泛泛之可比拟,朕實嘉悅之至。

    ” 激動得淚流滿面說:“嶽鐘琪實朕股肱心膂之大臣。

    ” “惟知有國,不知有身。

    ” 雍正對嶽鐘琪大加獎勵,使嶽鐘琪“感泣悚惶,驚喜交迫”,為查明此案作了精神力量的基石。

    這個投書策反人的真實姓名叫張熙,字敬卿,張倬是化名。

    他的老師叫曾靜,夏靓是化名,湖南郴州永興人,他出身于“家事單寒”的家庭,因應試屢次落第,中年放棄舉業,以教書授徒糊口,自稱“蒲譚先生”。

    他收張熙、廖易兩個得意徒弟在家,住房不寬綽。

    他先有同居的兄、嫂,後來兄嫂夫妻反目,嫂子改嫁。

    張熙、廖易家事也很貧寒。

    嶽鐘琪審訊張熙為何謀反,張說:“百姓貧窮,隻為救民起見”。

    曾靜看到土地高度集中,财富占有不平等,從他們自身經曆中深有體會,曾靜著書說:“土地盡為富室所收,富者日富,貧者日貧”,所以具有濃厚的民族意識和政治見解,認為隻有鏟除滿清統治,貧寒百姓才有出頭之日。

    他根據社會傳言和自己的分析,認為嶽鐘琪最有能力實現他的反清複明目的。

    雍正六年五月,曾靜派遣張熙和他的堂叔張勘同行,張熙當出家産作路費,攜帶給嶽鐘琪的策反信和《生員應诏書》赴陝投書,一路曉行夜宿,風塵仆仆途經貴州到四川,聽四川人講嶽鐘琪已回駐西安,便由四川追蹤到陝西。

    九月十三日到了西安,打聽嶽鐘琪是當今皇上重用的封疆大臣,皇上非常寵愛他,所謂北京雍正皇帝三召不赴京之說,純系編造的謠傳。

    二人聽後,心灰意冷,那同路人張勘更為驚慌,吓破了膽,便偷偷地扔下張熙,隻身逃回家了。

    張熙投書意志堅決,心想當了家産做路費,千裡迢迢專為投書而來,決不虛此一行,于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向嶽鐘琪投書。

    雍正帝自登基以來,常處于如履薄冰的險境,所以他采取鐵血手腕,凡是危及皇位的人,無不在他面前倒下。

    幾年來他處心積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