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三十九回 溫峤推誠迎陶侃 毛寶負劍救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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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建康為蘇峻所困,内外不通,宮中一切情事,外人無從得聞。

    江州刺史溫峤,原想進兵讨逆,無如京城消息,一無所知,也不好冒昧前進。

    可巧有都人範汪,從間道奔至尋一陽一,報稱:“蘇峻政令不壹,貪暴兇橫。

    人情憤怒,共願誅峻,朝廷亦待援甚急,宜速進讨”雲雲。

    峤即使汪轉白庾亮,亮即令汪參護軍事。

    峤與亮本相友善,因互推為盟主。

    峤有從兄名充,佐峤戎幕,獨向峤進議道:“陶征西位重兵強,何不推為領袖?”陶侃為征西大将軍,見三十七回。

    峤頗以為然,遂遣督護王愆期,馳往荊州,邀侃同赴國難。

    侃與庾亮有隙,且以未預顧命為恨,見前回。

    便答愆期道:“我乃疆埸外将,未敢與聞内事。

    ”陶公大誤。

    愆期依言複峤,峤再手書敦勉,終不見從。

    乃複遣使語侃,但說是仁公且守,仆當先行。

    使人已發,适參軍一毛一寶,從他處回來,亟入見峤道:“欲舉大事,當與天下共謀,古人謂師克在和,便是此意。

    就使情迹可疑,尚留示人不覺,況自為攜貳,尚能成事麼?公急追使改書,推誠相與,料陶公亦不至固執了。

    ”峤乃追還去使,另草一書,說得誠誠懇懇,願奉侃為盟主。

    果然使人往返,得了效果,由侃遣督護龔登,率兵詣峤。

    峤有衆七千,灑淚登舟,一面列數蘇峻罪狀,移告各鎮。

    文雲: 賊臣蘇峻祖約,同惡相濟,用生邪心,天奪其魄,死期将至,譴負天地,自絕人倫。

    寇不可縱,宜增軍進讨,屯次湓口,即日護軍庾亮來營,宣太後诏,寇一逼一宮城,王旅撓敗,出告藩臣,謀甯社稷。

    後将軍郭默,冠軍将軍趙胤,奮武将軍龔保,與峤督護王愆期,西一陽一太守鄧嶽,鄱一陽一内史紀瞻,率其所領,相尋而至。

    逆賊肆兇,陵轹宗廟,火延宮掖,矢流太極。

    二宮幽一逼一,宰相困迫,殘虐朝士,劫辱子女。

    承聞悲惶,一精一魂飛散。

    峤闇弱不武,不能殉艱,哀恨自咎,五情摧隕,慚負先帝托負之重,義在畢力,死而後已。

    今躬率所統,為士卒先,催進諸軍,一時電擊。

    西一陽一太守鄧嶽,尋一陽一太守褚誕等,連旗相繼,宣城内史桓彜,已勒所屬,屯濱江之要。

    江夏相周撫,與鄧嶽同時還朝,得為江夏相。

    乃心求征,軍已向路。

    昔包胥楚國之微臣,重趼緻誠,義感諸侯。

    蔺相如趙邦之陪隸,恥君之辱,按劍秦庭。

    皇漢之季,董卓作亂,劫遷獻帝,虐害忠良,關東州郡,相率同盟。

    廣陵功曹臧洪,郡之小吏耳,登壇歃血,涕淚橫流,慷慨之節,實屬群後。

    況今居台鼎,據方州,列名邦,受國恩者哉!不期而會,不謀而同,不亦宜乎?二賊合衆,不盈五千,且外畏胡寇,城内饑乏。

    後将軍郭默,已于戰陣俘殺賊千人,賊今雖殘破都邑,其宿衛兵人,即時出散,不為賊用。

    祖約情一性一褊窄,忌克不仁,蘇峻小子,惟利是視,殘酷驕猜,權相假合,江表興義以抗其前,強胡外寇以蹑其後,運漕隔絕,資食空懸,内乏外孤,勢何得久?群公征鎮,職在禦侮,征西陶公,國之耆德,忠肅義正,勳庸弘著。

    諸方鎮州郡,鹹齊斷金,同禀規略,以雪國恥。

    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峤雖怯劣,忝據一方,賴忠賢之規,文武之助,君子竭誠,小人盡力。

    高一操一之士,被褐而從戎,負薪之徒,匍匐而赴命,率其私仆,緻其私仗,人士之誠,竹帛不能載也,豈峤無德而緻之哉?士禀義風,人感皇澤耳。

    且護軍庾公,帝之元舅,德望隆重,率郭後軍等,與峤戮力,得有資憑,且悲且慶,若朝廷之不泯也,其各明率所統,毋後事機。

    賞募之信,明如日月,有能斬約峻者,封五等侯,賞布萬匹。

    忠為令德,為仁由己,萬裡一契,不在多言。

     這篇移文,分使四頒,滿望各處響應,同時舉義。

    不意陶侃督護龔登,竟至峤舟相見,說是得陶公來書,促令還鎮,弄得峤莫名其妙,慌忙将登留住,再遣王愆期緻書陶侃,書中有雲: 仆謂軍有進而無退,宜增而不可減。

    近已移檄遠近,言于盟府,克日大舉。

    南康建安晉安三郡軍,并在路次,同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