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二十一回 北宮純力破群盜 太傅越擅殺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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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槍林箭雨,隻硬着頭沖将進去。

    涼州兵也不肯落後,既有勇士為導,當然拚了一性一命,一齊跟入,任他王彌一黨一羽,是百戰劇盜,都落得心慌意亂,紛紛倒退。

    北宮純趁勢殺上,王斌亦領兵繼進,殺得盜一黨一血流漂杵,一屍一積成山。

    王彌大敗,抱頭東竄。

     都中又驅出一支生力軍,系是王衍所遣,軍官是左衛将軍王秉,來應北宮純王斌兩軍。

    兩軍正追殺數裡,稍覺疲乏,因即讓過王秉一路人馬,聽令追去。

    秉追至七裡澗,王彌見來軍服飾,與前略殊,還道是強弱不同,複思回身一戰,當下勒馬橫刀,令盜衆一律返顧,與秉接仗。

    盜衆勉強應命,但已是膽怯得很,不耐久鬥,略略交手,又複潰散。

    彌始知不能再戰,隻得與部下盜目王桑,逃出軹關,竟去投漢。

    漢主劉淵,與彌本有舊交,當即遣使郊迎,且傳令語彌道:“孤已親至客館,拂席洗爵,敬待将軍。

    ”彌聞令大喜,便随入見淵。

    淵即面授彌為司隸校尉,加官侍中,且命王桑為散騎侍郎。

    劉靈得王彌歸漢消息,也親往谒淵,受封平北将軍。

    淵收了兩個大盜,便用為向導,使子聰帶兵數千,同襲河東。

     可巧北宮純自洛一陽一旋師,途次與聰兵相值,即殺将過去。

    聰不意官軍掩至,頓時忙亂,且疑此外尚有伏兵,不敢戀戰,匆匆的收兵遁回,麾下已死了數百人,純乃歸涼州,禀明張軌,申表奏聞。

    有诏封軌為西平郡公,軌辭不受命,且屢貢方物,藩臣中推為首忠,也是确評。

     惟劉淵聞聰敗還,未免失望,且因并州一帶,由劉琨據守晉一陽一,無隙可乘,前遣将軍劉景往攻,亦遭一挫,兩方面統是敗仗,尤覺得憂悔交并。

    侍中劉殷王育進議道:“殿下起兵以來,年已一周,乃專守偏方,王威未振,甚屬可惜。

    誠使命将四出,決機大舉,枭劉琨,定河東,建帝号,鼓行南下,攻克長安,作為都城,再用關中士馬,席卷洛一陽一,易如反掌。

    從前高皇帝建豎鴻基,蕩平強楚,便是這番謀畫,殿下何不仿行呢?”淵不禁鼓掌道:“這正是孤的初心呢!”遂号召大衆,親自督領,趁着秋高馬肥的時候,禡纛起行。

    到了平一陽一,太守宋一抽一,驚惶的了不得,棄城南奔。

    淵得拔平一陽一城,再入河東。

    太守路述,卻是有些烈一性一,募集兵民數千,出城搦戰,怎奈衆寡不敵,傷亡多人,沒奈何退守城中。

    淵督衆猛攻,相持數日,城垣被毀去數丈,一時搶堵不及,竟為胡馬所陷。

    述還是死戰,力竭捐軀。

    淵連得數郡,遂移居蒲子。

    上郡四部鮮卑陸逐延,氐酋單征,并向淵請降。

    淵又遣王彌石勒,分兵寇邺,征北将軍和郁,也是貪生怕死,走得飛快,把一座河北險要的邺城,讓與強胡。

    于是淵得逞雄心,公然稱帝,大赦境内,改元永鳳。

    命嫡子和為大司馬,加封梁王,尚書令劉歡樂為大司徒,加封陳留王,禦史大夫呼延翼為大司空,加封雁門郡公;同姓以親疏為等差,各封郡縣王;異姓以勳謀為等差,各封郡縣公侯,就把這蒲子城,号為漢都。

    看官記着!當時氐酋李雄,與劉淵同時稱王,此次淵僭号稱尊,比李雄還遲二年。

    李雄稱帝,國号成,改元晏平,且在晉惠帝末年六月中。

    劉淵稱帝,是在晉懷帝二年十月中。

    小子屬辭比事,前文未及西陲,無複插叙,此次為劉淵稱帝,不能不補叙李雄。

    五胡十六國開始,就是李雄劉淵兩酋長,最早僭号,看官幸勿責我漏落呢。

    補筆說得明白,更足令閱者醒目。

    淵既僭号,兩河大震。

    晉廷遣豫州刺史裴憲,出屯白馬,車騎将軍王堪,出屯東燕,平北将軍曹武,出屯大一陽一,無非為防漢起見。

    偏劉淵得步進步,不肯少休,複遣石勒劉靈率衆三萬,進寇魏汲頓邱三郡,百姓望塵降附,多至五十餘壘。

    勒與聰請諸劉淵,各給壘主将軍都尉印绶,并挑選壯丁五萬為軍士,老弱仍令安居。

    魏郡太守王粹,領兵抵禦,一戰即敗,被勒活捉了去,押至三台,一刀畢命。

    越年為晉懷帝永嘉三年,正月朔日,熒惑星入犯紫微,漢太史令鮮于複姓。

    修之,入白劉淵道:“陛下雖龍興鳳翔,奄受大命,但遺晉未滅,皇居一逼一仄,紫宮星變,猶應晉室。

    不出三年,必克洛一陽一。

    蒲子崎岖,不可久安,平一陽一近有紫氣,且是陶唐舊都,願陛下上迎乾象,下協坤祥。

    ”淵當然大喜,便即遷都平一陽一。

    會汾水濱有人得玺篆,文為“有新保之”四字,乃是王莽後投失,他卻聰明得很,增刻淵海光三字,獻與劉淵。

    淵表字元海,便稱為己瑞,又複改元,即以河瑞二字為年号,封子裕為齊王,子隆為魯王,聰為楚王,南向窺晉。

     晉廷專靠太傅越為主腦,越不務防外,專務防内,真正可歎。

    他本已移鎮鄄城,因鄄城無故自壞,心滋疑忌,乃徙屯濮一陽一。

    未幾,又遷居荥一陽一,忽自荥一陽一帶兵入朝,都下人士,相率驚疑。

    中書監王敦語人道:“太傅專執威權,選用僚屬,還算依例申請,尚書不察,動以舊制相繩,他必積嫌已久,來此一洩,不識朝臣有幾個晦氣,要遭他毒手呢。

    ”及越既入都,盛氣詣阙,見了懷帝,便忿然道:“老臣出守外藩,盡心報主,不意陛下左右,多指臣為不忠,捏造蜚言,意圖作亂,臣所以入清君側,不敢袖手呢。

    ”懷帝聽了,大是驚惶,便問何人謀亂。

    越并未說明,即向外大呼道:“甲士何在?”聲尚未絕,外面已跑入一員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