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回 悅來婢預任情郎占 燕子窠巧報主翁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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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 悅來婢預任情郎占 燕子窠巧報主翁歸 卻說悅來一早起來,拖着鞋子先去将那腰門開了,回來正坐在外間廂房内炕床上裹腳。

    心想道:“ 他看見了這字條,必定就來問我,我倒不好十二分去頂真他的根由,傷了情就無趣了。

    ”那玉壇已走近身來,低聲道:“ 妹妹,今日怎麼起來得這樣早?” 就挨着身坐在一塊。

    悅來道:“ 我昨日更比今日起來得仍早。

    昨日為你熬了蓮子綠豆希飯在這裡,你就不屑到這賤地來了。

    ” 玉壇笑道:“ 多謝妹妹,我那有這個嘴福。

    昨日身子有些不爽快,所以睡到午後,還是為着那個拐騙的人鬧起來的。

    ” 悅來道:“怪你不得身子不爽快,嗣後也要自己保養,少幹些冒險的事才是呢。

    這位主母不是好玩的。

    ”玉壇聽得此話句句是戳心的,且有吃醋的意思在内。

    那知悅來說的“ 少幹些冒險事情,主母不是好玩的”話是生怕玉壇出去嫖賭,被主母得知了是了不得的。

    兩人的意見牛頭不對馬面,混說了許多隔壁話。

    玉壇便跪下地去道:“ 這個事情非同小可,性命攸關,望妹妹格外包涵。

    就你田媽跟前,都不好說的。

    ” 悅來連忙攙起道:“ 你不要愁,嗣後隻要你聽我的說話,我的身子尚然與你了,那有不肯包涵你的道理呢?” 玉壇才得放心,轉愁為喜,就抱着悅來坐在膝上,弄乳接唇一陣橫陳,欲心頓熾,便向求歡。

    悅來道:“ 我們訂期側配,豈效淫奔?” 玉壇哀求道:“人心翻覆,勢若波瀾,倘事在必諧,先之何害?萬一有變,其如你我相愛何?” 悅來嘿然不語,遂任所為,就在炕床上兩人相抱,春意滿懷,握雨抱雲,俱如餓鷹見血之狀。

    桃花洞裡春意初生,松樹陰中僧門始啟。

    一個含羞忍痛,又雲趣在于斯;一個采嫩摘新,乃曰喜出望外。

    玉杵頻舂,問:“妹妹,吾應酬可好?”莺聲細啭,喚:“哥哥,我快活難支。

    ”倒鳳颠鸾,約有一個時辰,方才一洩如注。

    起來時兩人衣褲處處绉紋,佳錦席上鮮血淋漓。

    當即收什幹淨,田媽睡醒來,心上要叫悅來熬希飯吃,誠恐他在上房服侍主母,不便喊出口來。

    這裡尤氏一夜追歡還魂,一睡直到巳時方醒。

    兩人在這廂房内正可盤桓,悅來一面梳洗,一面在爐上做點心。

    玉壇趕忙替悅來辦早上應辦的事情。

    各事辦妥後,兩人再到廂房去說笑,又吃些點心。

    玉壇低吟曰: 昨日蒙卿解佩珰,今朝莫負好時光。

     蛾眉淺鎖頤含笑,蟬鬓微偏钗墜床。

     悅來續吟曰: 羅帕新沾桃浪色,葛衫暗惹乳花香。

     我無一顧傾城貌,奚配天台誤入郎。

     玉壇道:“妹妹有這樣大才,我竟一些不曉得。

    真果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失敬!多多佩服之至。

    ” 悅來道:“ 我那裡會做詩,不過胡亂應酬而已。

    從前主母未嫁來時,他在家中服侍的丫頭甚多,承主母的恩典,謂我不笨,不要我服侍,叫我跟着他學些筆墨,我也喜歡這一道,日夜專心,所以略知一二。

    然而不彈此調久矣。

    還是去年看見《 聊齋志異》 上兩句說得好,‘從今不作詩,亦藏拙之一道也。

    ’ 我就直到如今不敢做了。

    ” 玉壇道:“妹妹有這等詩才,尚然說不敢做,我旭垣就更不必說了。

    ” 又問明了悅來的住址、年庚、八字,方知姓胡,住萬福村,行年十七歲,八月十六日醜時生。

    然後分手回房,閉上了房門打盹。

     悅來下身有些疼痛,勉強服侍田媽吃了希飯。

    尤氏也開門出來,悅來皺着眉頭,勉勉強強,一步一步走到上房,見了尤氏,将田媽的病已好了四五分的光景說了幾句。

    尤氏道:“再吃幾劑藥就會好的,你也不要着急,我看你也有些不爽快的樣子。

    ” 悅來道:“頭裡暈暈沉沉,兩腿如灌了酸醋一般。

    ”尤氏道:“你連夜服侍了病人,身子磨壞了。

    就是往常時的事情也不少,我早要添幾個内用人,總說說就過了,你去安息安息罷,家常的事情我自己做就便了。

    ” 悅來答應了,就回到田媽房中,躺在炕上思想如何就可以與玉壇聯得姻來的道理。

     這裡尤氏一路開門出去叫玉壇,玉壇迎上來見了尤氏。

    尤氏道:“ 今日悅來也病了,你快到廚房下去料理買菜做飯,再替我帶盆臉水進來。

    安慶的信不用你起稿子,我梳洗停妥自己寫就是了。

    你先去叫汪珍雇一個到安慶去的腳夫。

    ”玉壇自然照着尤氏的吩咐,一一理會。

    尤氏自然梳洗後,寫妥當了信,交玉壇發腳夫送去,不必細述。

    玉壇就到廚房下去料理尤氏的飯,一一送進,尤氏就叫他陪着吃了飯。

    洗了手面,尤氏道:“田媽、悅來兩個懼已病倒,上房無人服役我,本來要添幾個内用的人,你今日親自到人行中去雇一個媽子,買幾個小丫頭,須要揀癡呆些的為妙,便于你我私通之事。

    ” 玉壇答應了,便轉到賬房中,揀了幾張銀票,鎖上了門,一直往人行中去揀人。

    直到下午時,才買妥帶回,見尤氏磕了頭。

    吃過晚飯後,将日間取出的幾副床帳、被鋪,以及零星需用等物交付三人。

    吩咐老媽子王氏,住田媽卧房之後進屋内,專值洗衣裳、淨溺桶及曬晾一切事件,不喚不許擅入上房。

    兩個丫頭,一個十四歲,喚侍茶;一個十三歲,喚侍拂,同住田媽卧房間壁,俱交悅來管束。

    侍茶專值灑掃抹桌,到廚房裡取飯取湯等事;侍拂專值煎茶疊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