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審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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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且先來個硬不認帳,再作道理! 想到此處,萬俟英立即裝出一副憤然神色,揚眉叫道:“部師叔,你老人家怎樣獲知此事?這謊報惡賊,簡直是對我萬俟英,落井下石,含血噴人!” “血河羽士”郁元清冷笑說道:“好!我叫這密報人來和你對質,是他說謊,我便磨了他,是你說謊,我便磨了你!” 話完,揚聲叫道:“琅兒何在?且出來和你這位萬俟師兄對質!” 語音方了,查琅便從洞中閃出,向郁元清、萬俟空、洪曼曼等“血蠢三兇”,躬身行禮! 萬俟英看見查琅在此,先是一驚,但想到對方星系隻憑猜測,并無實據,遂又心中漸定! “血河羽士”郁元清向查琅沉聲問道:“琅兒!你說你哥哥查珏,是死在‘青城山白楊古墓’之内?” 查琅方一點頭,郁元清繼續問道:“他是怎樣死的?是死在何人及何種兵刃暗器之下?” 查琅向萬俟英怒視一眼,咬牙答道:“我哥哥獲得一張‘白楊古墓’的藏寶秘圖,遂一面約我前去,一面便自先入古墓!準知萬俟師兄,已在墓内,他竟重利忘義,不顧同門情分,暗中突下毒手,把我哥哥置于死地!” 萬俟英知道查琅此言,全系判斷,自然不肯認帳,厲聲叫道:“查師弟,你不能如此含血噴人,我謀害你哥哥之事.有什麼真憑實據?” 查琅咬牙叫道:“萬俟師兄,你是‘血纛’門下傑出英雄,怎不給我們做做榜樣?好漢做事好漢當,拿出些英雄骨氣!” 萬俟英聽得不禁心中生愧,臉上發熱!但因眼前是自己生死關頭,無論如何也不能輸口,遂冷笑說道:“查師弟,你不要錯解了‘英雄,二字意義!正因我是英雄人物,才不肯在你毫無證據的血口噴人之下,甘心認命,負屈含冤!” 這幾句話說完,“血纛三兇”的神色之上,全起了不同變化! “血河羽土”郁元清是目中兇芒電閃,憤怒已極,幾乎舉袖欲揮! “血影神妪”洪曼曼是面罩寒霜,升騰殺氣,但因自己舉發萬俟英奸辱師妹,逼死同門的罪行,已告确定,遂未便再為此事多口,竭力隐忍不語! 其中最可憐的,自然是在“血纛三兇”之中,身居老大地位的“血手神駝”萬俟空! 他與“奪命三郎”萬俟英.既是師徒,又是骨肉,眼看見自己費盡心血,調教出來,指望他光揚門戶的得意弟子,又兼心愛侄兒,竟如此卑鄙,如此下流,怎不氣得臉色鐵青,肝腸欲裂的全身發抖? “血纛三兇”雖是兇邪一流,但既為一派宗主,便總有些異于尋常兇邪的襟懷氣度!他們一樣要維護門戶尊嚴,一樣對于有重大叛逆行為的門下弟子,不能容忍,必須執法如山,嚴加懲戒! 他抗辯之語一了,查琅便咬牙問道:“萬俟師兄,你當真要我拿出你殺我兄長的行兇證據嗎?” 萬俟英明知查琅無法獲得證據,遂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态,揚眉叫道:“若有證據,萬俟英萬死無辭!但倘若沒有什麼真憑實證,我卻要請郁師叔,治你一個侮辱師兄之罪!” “血河羽士”郁元清狂笑叫道:“萬俟英放心,查琅雖是我心愛弟子,但他隻要犯了門規,我便絕不徇私,先把他推入‘摧魂石磨’磨成血漿,給你飲上幾口!” 萬俟英聽出郁元清的口風,仿佛已有絕對把握,來證實自己罪行,不禁心中怙懾,暗自盤算,究竟在何處漏出馬腳? 這時,查琅突然轉過身形,向“血手神駝”萬俟空,雙膝跪倒,目中垂淚,悲聲叫道:“萬俟師伯,請恕弟子放肆,查琅急于兄仇,隻好對萬俟師兄……” “血手神駝”萬俟空不等查琅再往下說,便搖手截斷他的話頭,并向“血河羽士”郁元清看了一眼,凄然歎道:“琅兒不必多說,我也像你師傅一樣,絕不徇私!隻要你把萬俟英的罪行證實,便立即可以替你哥,報仇雪恨!” 查琅沉聲說道:“請萬俟師伯傳令,命萬俟師兄,把他身邊所攜的那具軟囊,取出打開!” 萬俟英聽得方自心中一動,萬俟空業已厲聲叫道:“萬俟英聽見沒有?你且把那具軟囊,取出打開,看看其中所藏何物?” 萬俟英深知稍若遲疑,便更顯得無私有弊,隻好立即取出軟囊,把其中所貯的罕世珍寶,一齊展現! “血手神駝”萬俟空果然不愧為一派宗主,見了這些價堪敵國的蓋世奇珍,仍毫不動色,冷然問道:“這些珠寶.價值極高,你是從哪裡來的?” 萬俟英不遲疑地應聲答道:“弟子是得自青城山的‘白楊古墓’之中!” 萬俟空聲冷于冰,但卻掩飾不住心頭激動,全身微顫,繼續問道:“這樣說來,等于是業……業……已證……證實你曾經進入那……那……‘白楊古墓’的了!” 萬俟空威震八荒,何等人物?但如今也不由自主地,連語音都有些抖顫起來! 萬俟英勢成騎虎,隻好硬抗到底,揚眉答道:“弟子并沒有否認曾入‘白楊古墓’,但查琅師弟,也絕不可根據此事,便認定是我把他哥哥查珏殺死!” 萬俟空目閃兇芒,咬牙說道:“好!算你會辯,我倒要看你辯到伺時?方肯甘心認罪!” 說到此處,換了和緩語氣,向查琅叫道:“琅兒!你再提确切證據,問他個心服口服!” 查琅躬身一禮,轉過面來,對萬俟英問道:“萬俟師兄!‘血纛,一派的門戶之中,有四大弟子,卻是何人?” 萬俟英一時猜不出他問話用意,應聲答道:“這還用問?所謂‘四大弟子’,乃根據功力成就而言,是洪師叔門下的周弄玉,郁師叔門下的查珏查琅,以及我萬俟英等四人!” 查琅繼續問道:“血纛門下,既以這四人功力最高,但這四人之中.是否各具獨門絕學?” 萬俟英獰笑答道:“這是當然,周弄玉練的洪師叔所傳的‘血影掌’,查珏查琅練的是郁師叔所傳的‘血河真氣’!萬俟英則練的是我師傅所傳的‘血手神功’!” 查琅忽然珠淚雙流,悲聲叫道:“萬俟師兄,這是最确切的證據,你賴不掉了,我哥哥查珏,就是死在你的‘血手神功’之下!” 這幾句話兒,聽得萬俟英心膽欲裂,知道自己與諸葛紅走後,查琅定也進入“白楊古墓”,并發現查珏屍身,才在傷勢之上,認出是自己所殺! 他一面驚心,一面仍毫不輸口,厲聲說道:“查師弟,你空言誰信?我們且走道‘白楊古墓’,驗驗你兄長查珏的屍體如何?倘若他真是死在‘血手神功’之下,萬俟英一身骨肉.任憑處置!” 他這樣說話,又用了心機,也就是萬俟英的聰明之處! 因為萬俟英深知自己的一樁罪行,業已證實,另一樁罪行,辯解也難,目前情勢,非想特别辦法,根本無法活命! 倘若這去往“白楊古墓”中驗屍之請,被“血纛三兇”采納,則由“邛崃”到“青城”的一段路途之間,或許有逃命機會? 萬俟英心中正在打他的如意算盤,那位“血河羽士”郁元清,業已忍不住地,沉聲叱道:“萬俟英!你當真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嗎?” 萬俟英橫字當頭,應聲答道:“郁師叔,你若以師門尊長身份,對我淩壓,便把萬俟英碎屍萬段,我也俯首無辭!否則,便請拿出證據,我才算到了棺材旁邊,黃河渡口!” 這番話兒,其利如刀,說得好不厲害! “血河羽士”郁元清一陣震天狂笑,向查琅叫道:“琅兒!萬俟英既然是不見棺材不流淚.你就把棺材打開,讓他看看好了!” 查琅淚如泉落,痛哭失聲,雙手抖顫,把那口棺木的棺蓋揭起! 棺蓋一揭,萬俟英眼前發黑,萬念皆灰! 原來,棺中所卧,赫然正是查珏屍體! 雖然,查珏的頭顱,已被萬俟英一掌拍碎,但屍體全身,齊泛赤紅色澤的特殊現象,卻顯系中了自己的獨門絕學,“血手神功”! 就算萬俟英其兇如虎,但虎在阱中,無法騰展! 就算萬俟英其刁如狐,但狐落人手,難顯神通! “血手神駝”萬俟空的胸中血氣,一陣翻騰,目光中怒焰如噴,顫聲問道:“萬……萬……萬俟英,你……你還……還有什麼可…… 可……可以狡辯的’” 萬俟英垂頭觳觫,不但無法答話,連目光都不敢與“血手神駝”萬俟空相對! “琅兒!你……你替我把……把這不肖孽徒,推……推入虎頭石磨……” 話方至此,喉中一甜,忍不住地,嗆出了一口鮮血! “血影神妪”洪曼曼,及“血河羽士”郁元清二人,雖均恨極“奪命三郎”萬俟英,要把他按照“血纛”一派的門規處置,為慘死弟子報仇,但見了“血手神駝”萬俟空氣惱得這副神情,卻又有點心中不忍! “血河羽土”郁元清首先擺手止住查琅,長歎一聲,向“血手神駝”萬俟空緩緩說道:“萬俟大哥,你不必如此氣惱,萬俟英雖然犯了嚴重門規,但看在大哥隻有這一個親人分上,且饒他一死,把他鎖在‘血河洞’中,面壁十年便了!” “血影神妪”洪曼曼也接口說道:“郁三弟說得極是,我同意他的辦法,就饒了萬俟英一命,看他是否從此改過?以觀後效吧!” “血手神駝”萬俟空舉袖抹去口邊血漬,臉罩嚴霜,向洪曼曼、郁元清略一抱拳,厲聲說道:“多謝洪二妹及郁三弟的寬厚深情,但‘血纛’一派的門規,既不可廢,我萬俟空也決不庇容這不成材的卑鄙惡侄!” 萬俟英起初覺得毫無生望,但聽見“血影神妪”洪曼曼,“血河羽士”郁元清均發話表示願意饒恕自